江椿没有再去听,也听不见了,外头还围了好多人,都是来看看此次大会拿下魁首之人的面容。
却看见江椿从陆旧年房中走了出来。
众人一时脸色变化。
“那不是江椿吗,怎么从陆道友的屋中走出来了,”
“谁知道呢,不过,此次大会结束,怕是陆道友要风光好一阵,别忘了,还有与江大小姐的定亲呢,”
“是啊,江璎莺此次排名虽不靠前,但在同辈中已是佼佼者,恐怕修真界又要出一对神仙眷侣咯,”
江椿脚步一顿,你这话说了,严柏光可不爱听嗷。
果不其然,严柏光从屋前小径路过时,脸黑得和锅似的。
江椿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总算是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屋子中。
“小姐,你回来了!解决了?”年年知道江椿说的终身大事是什么了。
陆公子此次夺下魁首,马上就要迎娶大小姐,小姐定是去为自己争取婚事去了。
他二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年年光想想就觉得般配养眼。府主还是疼小姐的,想必也不会阻止小姐与陆公子在一起。
“嗯,”江椿无法从自己吞了虫子这件事中走出来,她感觉喉咙还是有些难受。
等魏锦恢复记忆了,她少说得喂一盘虫子给他吃!硬塞也得吃下去!
江椿丝毫没注意到年年的思绪已经飞到外太空。
陆旧年盘坐于床榻,他炼化了那株寒堕草,寒堕草千年难得,解流火毒并非它唯一的功效,它还可以使修为大涨,调节阴阳,便于吸收灵气。
分神期以下的修士,吃了寒堕草,修为多能跨阶层式增长。
所以才会吸引那么多能人志士。
此时他也突破了修为,到了出窍三层,但到分神尚还有些距离。
看着手心发出充裕的灵力,陆旧年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筋脉里的那股流火之气已灭——毒解了。
总算解决一桩事了。
他目光移向窗外。
……
江临潇最后还要举办一场送别宴,好生招待一番府上的众人。
江椿盯着眼前的酒樽,咽了咽口水。
桌上放了清蒸鲈鱼、珍珠翡翠白玉汤等等烹饪好的美食,但更多的是一些可食的灵果。
在座的修士大多已经到了辟谷,这些菜肴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吸引力,倒是灵果吃起来令人神清气爽。
江椿就不一样了,这灵果涩涩的,毫无味道,她咬了一口便仍在旁边。
主仆两人拿起筷子吃起那些菜,吃得心满意足。
武壮壮端着菜盘放到她二人面前,小小声道,“年年,你最爱吃的年糕,我给你放了好多椒粉,”
年年喜辣,就连吃年糕也是,别人都放糖,只有她放辣子。
年年有些娇羞地抬头,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江椿发出啧啧的声音,拿手点了点年年沉浸在粉色泡泡里的脑袋,又抬手小口地嘬着酒水,抬眼看向了对面的陆旧年。
恰好与他望来的目光撞上。
江椿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目光。
但落在陆旧年眼里,就成了刻意回避。
她还在为境地之中的事生气吗?
“这酒极烈,江姑娘少酌些,”
江椿闻言冷不丁一颤,她看向四周,旁边的年年嘴角沾了两点红辣沫,嘴里还咬着那年糕,看样子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识海对话?
陆旧年已经到出窍期三层了?
修士到了出窍期三层便能通过识海对话。
这次围捕狩猎大会,陆旧年没有像原著中那样直接突破分神期,但还是到了出窍期。
江椿达不到他的高度,无法和他进行识海对话,只得挤眉弄眼,摇摇头,又点点头。
“姑娘可是醉了,嗯?”
他的声音通过识海传递,显得极为宏阔,在整个脑子里回荡,他的嗓音本就偏富有磁性,经过这般放大,音色优点更是凸显。
这下江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她眉微微皱起,脸颊因为喝了酒微微泛红,显得极为可爱,让人想要一品芬芳,摇头时,鬓角的耳环微微晃。
陆旧年想起在识海中她耳垂的手感。
软软的。
香香的。
捏住筷子的手有些痒。
江椿离开了座位,匆匆朝着后山去了。
陆旧年也放下酒樽。
却被江临潇喊住,“陆道友,可是疲倦了?”
陆旧年微微颔首。
江椿酒量并不算好,只小酌了两口便不喝了,但一杯酒下肚,身子有些热,便退出宴会,去外面透风了。
这宴会上都是些修为极高的修士,她留不留下都没所谓。
而且她知道自己的尿性,贪杯,但喝两杯必醉,所以得在自己喝醉之前,强制自己离开。
当年魏锦向她表白的时候,就是在她的生日宴上,她喝得烂醉,好友几次三番说虽然喜欢也不能答应得太快,但她还是傻笑着点头。
她皱了皱眉,又想到这个渣男了。
“江姑娘,”身后有声音叫住了自己。
是陆旧年。
哦对,魏锦这个渣男还给她留了这个烂摊子。
江椿回头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幽怨,但一闪而过,便微微福身,“陆道友,”
他怎么也出来了?
说来,在境地里杀过她一次的仇,她还没报呢。
“江姑娘昨日寻我,有何事?”陆旧年还没忘昨日的事,江椿匆匆忙忙进了他屋子,还没开口说上几句话,就被江临潇叫走了。
“我……”江椿只是去给他消灾的,但她也不能明说江临潇送的补汤中含蛊虫。
“若是姑娘不说,那在下来说罢,”陆旧年双眸直盯着江椿,“我知道,你不是江椿,”
嗯!?
江椿脑子一下卡住了,他说什么?
她不是江椿?!
掉……掉马了?
她现在是不是得给自己想个成功率高点的逃跑方法?
“陆道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椿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已是翻江倒海。
“你虽没有灵力,但却能驱动符咒,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一点,但似乎大家都没发现,”陆旧年娓娓道来,将她一直以来的伪装直接戳破。
“想来江氏小女的身份更为风光,”
“不过,这并不重要,”
“但有一点,识海中,我失手将姑娘杀了,姑娘是如何死而复生的,我倒是有些感兴趣,”
江椿身子一颤,被他看出破绽来了?
她微微抬手扶住假山,才得以支撑住自己。
“姑娘用来骗江道友与严道友的那番说辞便不必再拿出来了,”
“一个在梦中憋气的人,总不至于连颈动脉都失去了跳动,”
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识海中我与姑娘已有肌肤之亲,在下理该负责,”
!!!
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她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江椿垂于身侧的拳攥了攥,半晌才说话,“当时你我都受那灵兽蛊惑,道友不必放在心上,”
负责的话说的倒是好听,谁知道娶她是不是为了更好地封住她的口?
她回避开了如何死而复生的问题,但陆旧年并不在意。
但他却未见江椿脸上露出喜悦,反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可在境地中,她分明对自己说过“心悦”。
心悦的人若是向自己提亲,怎会没有半分高兴?
他脸色沉了沉,半晌未开口说话。
“夜已深,陆道友早些歇息吧,我先回房了,”江椿挽过耳边被吹散的头发。
她转身,却发现男人加快两步与自己同行,“陆道友?”
她微微侧头,却只能看见他绷得发紧的下颌,抿得和直线似的双唇,薄唇微启解释,“我们的房间在一个方向,”
“啊对,”江椿尴尬挠头。
两人在黑夜中并行,却听见假山后的口角冲突。
“师父当真要将师妹嫁给他?”
“师兄,这都是些风言风语,爹爹从未与我说过此事,”
江椿脚步一顿,八卦之心燃起,这熟悉的声音,不正是江璎莺与严柏光吗?
这不会是……严柏光为了江璎莺嫁给陆旧年的谣言而吃醋呢吧?
江椿从假山后探出头去看。
两人相拥,未有要争吵起来的样子,她看得兴趣怏怏,正当想要离开时,两人突然相拥而吻。
“!”江椿一下目不转睛,双唇微张。
好看,爱看,磕到了。
陆旧年看着江椿突然转变的脸色,她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严柏光。
他险些忘了,之前她心悦的便是严柏光。
他咬牙切齿道:“江姑娘还有偷听别人墙角的习惯?”
说话的同时,还控着脚底下的碎石,缓缓升起,又猛地落地。
在黑夜中发出极为清脆的一声。
“谁在哪!”相拥的两人立马分开,警惕的目光投向江椿这个方向。
江椿心道不妙,哪里突然发出的声音!
她一把扯过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陆旧年,拉着他猛地蹲下。
他这么大一个目标,等会一下就被发现了。
陆旧年被猝不及防的力一拉,江椿的小手攥在他腕间,掌心微微使劲,但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他仰头看去,江椿正在探头去查看,露出她天鹅般的长颈,在月光下勾人。
他指尖微微幻化出点点灵力,朝不远处一指。
爪子踩在草地上,发出声响,出现在江璎莺与严柏光面前的是一只千机兽。
“原来是幼兽,不知是谁的灵兽在乱跑,”江璎莺呼出一口气。
江椿也松了口气,这千机兽长得和她房中的有点相似。
耳边的脚步声渐远,江椿总算是彻底放心,冲着那千机兽“嘬”了几声。
身后的陆旧年满脸黑线。
那千机兽闻声,朝着江椿走去。
平日屋中的千机兽都是由年年在照顾,她是真的没想到“嘬”对千机兽也有用!
江椿双手搂起千机兽的身子,站起身来,抱在怀中。
这只千机兽与自己的有些不同,耳后的两撮毛是墨绿色的,而自己的是橙黄色的,看着像一只小年兽。
长得都还挺可爱的,毛茸茸的短耳竖起,屁股后面的短尾巴摇晃着,似是极为欢喜。
江椿学着年年,伸手在它肚皮上挠了两下,肚皮上的兽皮光滑,手感极好,千机兽舒服得软软地趴在自己手心。
身后的陆旧年看着江椿手掌所在位置,脸色微变,声线都夹了几分气音,“江姑娘,把它还给我吧,”
“是你的灵兽啊陆道友?”江椿没注意到陆旧年的异样,又揉了揉千机兽的下巴。
千机兽蜷起脖子,将脑袋贴着江椿的手心轻轻蹭了两下,尚不满足。
“嗯,”
没出息的东西。
陆旧年无奈地拎过江椿手中的小兽,一下塞进了储物袋。
江椿这才发现陆旧年的脸颊在月光下竟显得有些泛红。
他也喝酒了?
怪不得刚才说了那些可怕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小陆醋性大发:她到底心悦谁!三心二意的女人!(骂骂咧咧
不在一个频道的两个人(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