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椿感受到脸颊边上的湿润,一下就联想到方才在识海中他唇瓣的柔软。
一个男人的嘴,比女子的还要柔软。
等等!!她在想什么!
陆旧年唇角还有一丝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他看着江椿半咬着下唇陷入沉思的样子。
心下微动。
“陆道友,可是累了?”前面的两人察觉到他们落下了一段距离,严柏光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他开口道,“不若换我来吧,道友,”
“不必,”陆旧年僵硬地转过头,脚步加快,很快追上了前面的两人。
江椿劫后余生地呼出一口气。
她莫名感觉,刚才陆旧年的眼神好像要吃了她一般。
不至于吧,洁癖这么重?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识海里一直吸着她的嘴不放。
这会还肿着呢。
江椿抿了抿微肿的下唇,破财又破相,等魏锦恢复记忆了,非得叫他赔不可!
他们很快就走出了竹林。
守雾兽没了之后,这竹林的阵法自然而然就破了。
江椿趴在陆旧年的背上,已经睡着了,呼吸声一起一伏,就在陆旧年耳边,呼出的气流全洒在他耳畔。
顺着耳根蔓延出一片绯红。
“青瓷姐!我们出来了,”江璎莺看到远处有些翠绿的身影,抬手挥了挥。
青瓷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但很快消逝,没有人发现。
“小姐,一切可还顺利?”青瓷微微躬身,目光落在了后面的两人身上。
“……还算顺利,青瓷姐,你都不知道,这竹林危险得很,暗藏法阵,方才我与师兄都险些丧命,”江璎莺回忆起方才的事,呼出一口气,“多亏了妹妹和陆道友,”
江椿听见声音,微微转醒,下意识将头搭在陆旧年的肩膀上,抬手揉了揉眼睛。
她的脖颈贴在陆旧年的后脖上。
感受到温热相贴,陆旧年身体一僵。
江椿只觉他耳畔红得滴血。
怎么一个两个背她都背得这般费劲?她有这么重吗!
江椿再抬眼时,便望见了前面的青瓷。
“走吧,”江璎莺迈步。
“不用走了,”青瓷眉眼微弯,抬起双手摁住江璎莺的肩膀,“时间差不多了,”
她抬手指了指头顶。
罗像境地上空忽然出现一巨大的圆形门,与那入阵之门十分相似,是时间到了。
光顾着逃命了,都忘记算着时间了。
这提心吊胆的野外生活终于结束了,江椿呼出一口气。
紧接着,所有人都被传送到了门外。
还是那片空地,所有人都被传送了出来。
但显然,没有最初那么拥挤了,人数肉眼可见地少了很多。
都丧命于罗像境地内了。
“恭喜各位从罗像境地内出来,”江临潇抬手一挥,所有人腰间的锦囊袋都从衣下飞出来,聚集着落到了前面,“各位劳累几日,先移步厢房休息,待大会统计出结果,用留字珠转告各位,”
江椿此时还待在陆旧年的背上,她有些想下来了。
罗像境地内人少,但外面人多眼杂,她轻轻拍了拍陆旧年的肩膀,“道友,将我放下来吧,”
陆旧年没有动作。
江椿又抬手点了点他的肩,“嗯?道友?”
“若在下没记错,我与姑娘所住在一个方向,姑娘脚步不便,我送你回去吧,”
这么多人在,陆旧年应该不敢做些什么,江椿微微颔首,“……那走吧,”
江椿回到了自己的大床房。
年年看到她被陆旧年背回来时,两眼放光,怪不得小姐叫自己报名境地,原来是为了陆公子。
看这架势,短短半月,小姐竟将这陆公子拿下了。
年年有一种欣慰的感觉。
但是在她看见江椿脚上肿起的包时,哭声响彻了整个房间,她抽嗒嗒道:“小姐,都怪我,要是我当时阻止你,你就不会受伤了,”
“没事,这都是小伤,”江椿揉了揉年年的脑袋,“你看,这草药一敷上去,就好啦,”
从医修那讨来的草药见效极快,那草药被注入相辅相成的灵力,可以促进药物的吸收,肿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
“好在,小姐拿下了陆公子!”年年觉得小姐开窍了,从前暗自喜欢严师兄这么多年,从未有进展,此次却半月拿下陆公子。
甚好!
“……”年年这头脑简单的笨蛋,到底是从哪里看出陆旧年被她拿下了的?
江椿轻轻摇头,揉了揉自己的脚踝,一抬眼就见一颗留字珠飞了进来。
“是这次大会的排行榜!”年年惊喜地喊道。
那留字珠是寻着年年的令牌来的,当时江椿入境地也是靠着年年的令牌才得以进去。
“年年,快打开看看,”江椿连忙坐起了几分。
“好嘞小姐,”年年掏出令牌,微微一触碰那颗留字珠,一张巨大的榜就展开了,散发着微弱的金光,那卷轴上雕着万兽,看着相当贵气。
正是万罗榜。
江椿从前往后看,毫无疑问,排名第一的是陆旧年。
稍后许多才看见了严柏光、江璎莺与晏殷烨等人。
而年年的名字赫然排在了最末尾。
“小姐您……”年年指着自己的名字,撅起了小嘴。
“……呃……年年,这都是虚名昂,乖,小姐我能留着命出来就不错了,”江椿抬手摸了摸年年的头,随即起身欲套上鞋袜。
“小姐?你你你还没休息好呢,去哪呀?”年年忙按住江椿穿鞋的手,小姐脚踝还肿着,尚不能乱动。
“终身大事,你在屋里看着千机兽,我去去就回,”江椿随意套起外裳,就走出去了。
如今这万罗榜已经下来,陆旧年身为榜首,想必江临潇很快要将寒堕草赠给他了。
但那草和蛊药联系在一起,一旦陆旧年吃下,就成为江临潇手中的提线木偶了,这可是他后面黑化的导火线。
她得阻止此事。
与此同时,她还得让剧情继续发展下去。
实属难办。
该死啊,陆旧年才刚杀过她,她就又得屁颠屁颠去给他消灾!
可恶!
江椿在内心里捶了渣男好几拳。
高低得让管理局今年给她双倍年终奖!
江椿迎面撞上了一弟子,她眼尖看到他碟中的参汤,他去的方向正是陆旧年的屋中。
江椿喊住他,明知故问:“师兄,这参汤是送到何处去呀?”
“小师妹,这是师父吩咐送给陆道友的补汤,”被喊住的人微微停住脚步。
是了,这补药中含雌性蛊虫,一旦种下,难以去除。
光吃雌性蛊虫其实并无大碍,它会随着代谢排出。
但江临潇会将雄性蛊虫炼化藏入寒堕草中,一旦雌雄蛊虫结合,生卵孵化幼虫,蛊虫将深入他筋脉,让他成为一只提线木偶。
江椿伸出双手,“给我吧,我正好要去寻陆道友,”
“行,”那人将东西递到江椿的手上。
江椿双手端着参汤,站在门外,微微提着声音喊道,“陆道友,你在吗?我给你送补汤来了,”
说话间,她还打量着身后弟子的目光,他还在那停留。
房门打开,陆旧年的脸庞出现,“进来吧,江姑娘,”
“嗯,”江椿走入,余光中看见那人收回目光,转身离开了。
她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陆旧年看出她肩膀紧绷着,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外离去的背影。
“无事,”江椿将手中的木盘放在桌上,“那个……我有点渴,”
说罢,她趁着陆旧年不注意,端起那碗参汤就往嘴里灌。
她腿侧的手掌不禁攥紧。
膳堂做的这参汤还挺好喝的,不知道加了什么,甜丝丝的。
但因着心理作用,江椿总感觉喉咙里有虫子在爬,心底有些发毛。
她喝得有些急了,被汤水呛到,轻咳了两声。
陆旧年皱眉,上前一步,大掌在她脊背上顺了顺。
就这么渴?
“别着急,”
她不急,她只是害怕虫子啊啊啊啊。
她牺牲得太多了。
好在那碗参汤已经见底。
江椿咳得眼角泛红,隐隐有雾显出。
江临潇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娇弱的美人坐在木凳上,站起身的男人微微弯腰,眼里带着点点关心,大掌在她脊背上轻抚。
活像一对,郎才女貌。
陆旧年眼神一暗,方才门半开,但他并不喜欢别人未经允许就进自己的房间。
“椿椿,”江临潇警告的目光落在江椿身上,转眼看见桌上的空碗,心底的石头满意落地。
来得这么快?!
江椿庆幸自己喝得快,不然就被江临潇发现破绽了。
“小女不识大体,尚年幼,不知男女有别,陆道友见谅,”江临潇犀利的目光如剑扫了江椿一眼,他头微微转动——是在示意江椿回自己的房间。
江椿低着头站起,缓缓挪步出去,实则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对话。
“陆道友,此为此次大会魁首所获——寒堕草,陆道友年轻有为,江某佩服,还望你往后为修真界多做出些贡献,”
江椿撇撇嘴,好好好漂亮话这就来了。
“多谢,江府主乃修真界大能,晚辈也是沾了您的光,”
嚯,商业互吹都搞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椿椿:我有这么重吗!(自我怀疑(日常挡灾呸呸呸
小陆:媳妇在我背上安静睡觉!媳妇她在和我脖颈交缠!(害羞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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