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靠近阁楼雅间,便听见余音绕梁的琴音,忽而柔婉悱恻绵延不断,忽而铿锵高昂肃穆悠扬。
房间里的夸赞连绵不绝:“不愧是蕴霖所奏啊,真是天籁之音,让我听的如痴如醉啊。”
其实她哪里懂得欣赏什么琴音,一门心思全部扑在那玉树般的身影上了,痴痴的眼神紧盯貌美的男子,恨不得赶紧步入正事才好。
蕴霖低头弹琴,青丝如瀑垂流后背,墨发的黑衬的肤色更加白皙,此刻他早已摘下面纱,艳丽生辉的容颜一览无余。
听到孙舵主绞尽脑汁才磕绊出几个赞美的词,蕴霖嘴角一瞬而过的冷笑,指尖勾动琴弦,最后落音。
一曲奏完后,他抬起头来,柔媚含情的眼眸看向孙玥蓬,带着羞赧的笑意谦虚说道:“孙舵主谬赞了,蕴霖还需要多加练习。”
终于等到眼前这个令她痴醉的男子弹完琴,好不好听已经完全不重要了,她迫不及待倾身过去摸向琴桌上的纤手。
孙玥蓬满脸横肉,面相有些凶狠,就算现在谄谀而笑,也看着非善者,只觉得虚伪异常。
桌上的纤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挪开了,孙玥蓬摸了个空,却也不觉得尴尬,反正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跟美人耗。
这时雅间门口传来鸨公小心询问的声音:“孙舵主,佳肴已经备好,现在是否上菜?”
女人闻声,大手一挥:“快上!”
对她而言,前面繁琐的过程自然是越快越好,毕竟见蕴霖一面当真是太不容易了,等上好几个月终于轮到了她,这不得早早就期待起春宵一夜是何等美妙的滋味。
鸨公听到了传唤,赶紧拍手,后面奴仆各个端着精美的餐碟进入房间,依次在桌上摆好,训练有素。
很快满桌山珍海味已经全然摆好,若干杂役退下,鸨公最后让人将一箱珍宝首饰抬进来,才躬身离去,关好房门。
此时此刻,白芙芝跟做贼似的趴在屋脊之上,敛神屏气,掀开瓦片边角,生怕弄出半点声响,前面她一惊一乍的看着房内情景,还算静心观看。
后面这一桌美味,勾来了馋虫,香的白芙芝绷不住了,直接咽了咽口水。
好家伙,等会窥视之后一定要拉着小瑾去大快朵颐。
再看向房内,蕴霖款款拂袖起身,身上华服似柔雾般层层笼在他修长如竹的身上,衬得愈发身姿卓越。
刚才小动作并未得逞的孙玥蓬这会又马上殷勤的去给蕴霖拉开凳子,待他坐下之后,才忙不迭的跟着坐下。
手上完全不停歇,又赶紧给他碗里夹菜,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所以每样来了一点,不一会,男子面前瓷碗的菜就像堆小山似的。
这样看着倒像他俩的身份反过来一样,变成孙玥蓬一直在伺候蕴霖了。
男子斜斜看了眼旁边的人,眼尾上翘显得柔媚又多情,女子霎时就像被勾了魂,痴痴了半响。
房间内香炉里的熏香,烟气缭绕,袅袅上升。
白芙芝趴在屋顶上,也闻到了熏香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香,似玉兰幽香,说不上难闻也说不上好闻,只觉得闻多了有点头昏。
于是她朝着空中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再接着探视。
“孙舵主也尝尝梨槿苑的手艺,看合不合胃口?”
蕴霖声音轻柔拖着尾音,像个小勾子,无形之中,拨动人的心弦。
声音唤醒了痴愣的孙玥蓬,她一笑脸上横肉堆叠,小眼蒜头鼻,实在连个端正的样貌都谈不上。
“吃吃,你也吃。”然后想到什么,放下手中的筷子,指着那抬进来的箱子说:“蕴霖,这是我为你收集了好些时日的宝贝,你看看可还喜欢?这些统统都是你的。”
孙玥蓬沾沾自喜,满心等着蕴霖能夸自己几句。
果不其然,男子眉开眼笑,应承着对方的话:“喜欢,蕴霖十分感激孙舵主的厚爱。”
然后为女子倒了杯酒,酒香浓郁,孙玥蓬闻着都感觉脑袋里醉了一般,带着昏沉之意。
“不必与我如此生疏,叫我玥蓬即可,也亲近些。”
蕴霖温顺的低呼了一声:“玥蓬。”
白芙芝在瓦顶之上,听了只觉得汗毛竖立,浑身抖了三抖。
这会孙玥蓬只觉得心痒难耐,再次忍不住扑向蕴霖,只想将他搂入怀中,好生疼爱。
谁知男子又轻巧移身,躲了过去。
其实孙玥蓬身手也算不错的了,被男子三番四次躲过,竟然也没多想什么,只觉得是他羞赧,在跟她玩欲情故纵的把戏。
她心中十拿九稳,嘴边露出不可言喻的笑,等会到了床上再叫蕴霖好好看看她的厉害。
蕴霖斟了杯酒,递给女人,“等会何不玩个游戏,如果玥蓬你用白布蒙眼,捉到了我,便任您处置了。”
这一听,还得了!
孙玥蓬满眼中只有男子欲语还休的样子,犹如春雨梨花,我见犹怜,当下就说好,速速找来白布,蒙上了眼睛。
待女人看不见时,蕴霖收敛了笑意,只觉得像换了个人似的,他面露轻蔑,表情沉静下来,方才还温柔款款的神情逐渐消失殆尽。
白芙芝看着这闺房之乐,原本还觉得无趣,下一刻直接傻了眼。
房间内孙玥蓬左扑右扑,满身肥膘都因为大动作抖擞不停,口里呼喊着:“美人啊,你在哪儿啊,看我不迅速逮着你。”
可是女人哪里能抓到,只见蕴霖身影轻飘直接跃上了房梁,然后满眼嫌弃的看着屋里头四处乱窜的女人。
还好白芙芝趴在屋脊的位置是处于角落边上,而且瓦片只掀开了一丝缝隙。
她极力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而蕴霖坐在屋中央的房梁之上,应该不会被他发现。
真是没想到这柔弱妩媚的小公子,原来也是个武功底子了得之人。
悄然跃上房梁,不带出一丝声响,孙玥蓬都毫无察觉,还在满屋子找她的小美人。
而小美人此刻坐在梁上,看着好戏,眼底一片嘲弄,起了玩心想要逗弄一番,嘴上应出的声音还是如先前般轻柔:“诶,我在这儿呢,玥蓬你怎么到那边去了。”
肥头大耳的女人一听,更来劲了,痴笑连连,朝着出声地找去。
殊不知这动人心弦的声音是男子用内力传送到屋内各个角落里的,不至于暴露他悠闲自在坐在上头看好戏的绝佳位置。
好几次听着声音就近在咫尺,狠狠扑过去,还是落了个空。
“不曾料到蕴霖你竟这般动作轻盈,让我一番苦找啊。”
女子本就身形庞大,连着好几次扑空,额角逐渐冒出虚汗,也不像刚才蒙眼一般气定神闲了,甚至开始有些精疲力尽的趋势。
“哎呀小美人你太厉害了,恕孙某实力不济,只能认输。”
后面孙玥蓬直接没了耐心,想到春宵苦短,可不能白白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了,嘴上虽是询问,但是不等蕴霖回答,直接就伸手去摘这恼人的白纱。
说到底,蕴霖再貌美无双,也不过是一介伶人,最多客气客气,难不成还真对个低贱的倌儿言听计从?
待今日办得好事,蕴霖不过是她日后逢人吹嘘的谈资,这绥安第一美人也承/欢她身下过。
待摘下眼前白布重获光明,看清房内景象时,转悠了一圈也不见人影。
后面又看到床榻被褥里拱.起,满脸犹疑又恢复成了无尽饥.渴的痴念。
“你这小美人可真是勾的我心痒痒啊,原来直接是钻进了被子里等我过来……”
嘴上孟浪之词,然后她搓着手朝着床榻走去,心急的翻开被子,脸上的笑顿时滞歇在了脸上。
被子里压根无人,只是一块长形软枕罢了。
“你在找我吗?”
蕴霖不再四处内力传音,而是直接慢悠悠开口,显示他所在的位置。
孙玥蓬听到声音,正奇怪怎从她头顶传来,匆匆抬头,只见得身着华衣的貌美男子悠哉乐哉地坐在房梁之上,垂目俯看她,说不尽的戏谑。
这下女人再不济也发现了不对劲,只是这脑袋怎越来越晕乎,她甩了甩沉重的脑袋,咬牙切齿,看着这个耍的她团团转的男子。
哪还有一丝柔情媚意,只觉得满面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