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投靠

一旁的厢房,走出一人,正是之前被琴棋一并稀里糊涂邀请过来的相府小姐—郑玉澄。

她姿态端方,就算是寒风凛冽,也不见丝毫畏缩之意。

立在廊下,目送好友远去。

那人走得从容不迫,腰间坠玉流苏不见晃动。

郑玉澄瞧那人仔细,从冠上的白玉到脚上那双金边掐丝蟒纹靴,竟无端从不疾不徐的步子看出些凌乱狼狈的端倪。

侍从琴棋怕碍了主子的事,候在院口照壁处。

王女离去时目不斜视,面上全没了往日如沐春风的笑意,更没同他招呼一声。

琴棋便知大事不妙。

急忙冲进院子,生怕主子被气出个好歹,就见着相府小姐站在廊下。

冷汗唰得流下,刚才他也被帝卿惊世骇俗的举动吓破了胆子,竟然忘记一并将郑小姐请出院子了。

也不知晓她听了多少。

“郑小姐,看来帝卿所期之人正是王女,奴耽误了您许多工夫,实该请罪,可帝卿生着病,还离不得人,日后奴定将此事告知帝卿,帝卿定会给小姐一个交代。”

谁知那最是君子的相府小姐,非但不避讳,还朝着帝卿的屋子上前两步。

“郑小姐,万万不可,没帝卿的召见,这屋子进不得。”

“哦?瑾瑜来时,帝卿还在昏睡中,如何就能登堂入室?”

郑玉澄一改往日的温和,言语间尽是犀利。

“这,这……”琴棋语塞。

就听屋内传来低哑沉闷的吩咐声。

“让她进来。”

琴棋顾不得礼数,撇下郑玉澄,步履匆匆进了屋子,并闭紧了屋门。

郑玉澄只隐隐听得些只言片语。

大概是些男女授受不亲,衣衫不整,外女,意气用事等等。

可没一会,那侍从便臊眉耷眼地走出来,拖长了嗓子:“帝卿请您进去—”

郑玉澄深深吸了口气,面前这扇门推开了,从此对她的人生而言便是另一番天地。

她的手刚搭上门,门便开了。

那位经历传奇的帝卿只穿着一件单衣,外头罩着个袍子,结扣衣绳乱糟糟得扣在一处。

“进来,莫要废话。”态度之冷,全不见此前对着其他女子摇尾乞怜,求爱不得。

郑玉澄没再耽搁,紧随其后。

“何事必要此刻见我?”

“臣女不才,接了陛下的令,特来辅佐帝卿,怕帝卿为情爱所耽,特来谏言。”

闻言,那人缓缓回过头,目光冷冽,问:“你之才智,同赵瑾瑜相比如何?”

“伯仲之间。”

“若我之野心不在小小帝卿之位,你又该如何?”

郑玉澄闻言知意,退后一步,竭力拜下:“唯帝卿马首是瞻。”

她低头,面朝青石地砖,嘴角微勾,多年野望束缚在端方君子的皮囊下,如今才有了加以施展的机会。

“上茶。”

前不久还缠绵病榻的男人此刻全无病态,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眉目流转间的丝丝媚意,亦变得冷冽起来。

他以前所未有的冷静头脑,从浑浑噩噩的情爱中清醒过来。

“你助我,又想要得到什么?”

凤翊星不是傻子,郑玉澄背靠郑相,是不愁前途的,至多郑相耿直,不多插手她的前途,须得按部就班。

然而那官场里那群人精,只要郑相一日不倒,就会给郑玉澄多行方便。

她既然下险棋,选择投资他,就是想要谋得更大或者更快的发展。

“那自然是只有跟着帝卿才能得到的东西。”郑玉澄恭敬道。

凤翊星沉吟片刻,郑相亦是他那些表姊妹争取的对象,若是郑玉澄投奔,这些人也不会吝啬,是什么东西,他有而别人没有的呢?

郑玉澄也能看出帝卿的不解,并不点破。

这事关她最大的秘密,须得认清此人是否有能力角逐那至高之位,她才能心甘情愿将秘密告知。

“臣女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麻烦帝卿。”

二人秘语。

凤翊星听了心有恍惚,若是这件事倒也不奇怪,当下他便表明了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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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日赵瑾瑜离了帝卿府,一连多日都魂不守舍,就连常去的茶馆,酒楼,还有那些烟花之地都不去了。

着实让宁王吃了一惊。

赵瑾瑜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浑浑噩噩过了许多日子。

直到一日,她在后院吃酒,台前正是宁王给她请来的戏班子,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她也跟着喝彩。

突然,台后传来一阵喧哗,接着一戏装打扮的男子被扭送前来。

男子见着她,情绪立马激动起来,若非堵了嘴,左右肩膀各被一仆人压住,早就飞扑上来,诉说心中千万种愁绪。

“作何连个声音都不让这人发?”赵瑾瑜皱眉。

“这……”那戏班主跟在最后,听到主家的问话,一时还难以启齿。

“说!”蝉衣喝道。

“此人得了失心疯,不知是从哪冒出来,混在戏班中进了王府,本应扭送官府,可他偏说是王女未来的正夫。”

“受到家人的阻拦,苦……苦命鸳鸯。”戏班主心中暗暗咂舌,这泼天的富贵,什么苦命,他们这等卑贱之人才是真的苦命,接着又道,“小人见王女心情不佳,不知道是否和这件事有关系,所以……”

“解开嘴里的布。”蝉衣命令。

“呜呜。”

那大胆男子情绪激动,只待那束缚一除,便大喊道:“赵姐姐,我是玉霖啊。”

俊秀小脸浓妆艳抹,咋一看,赵瑾瑜真没认出他,连忙派人给他松绑,扶他坐下。

吩咐管事的遣散戏班,此后再暗中打点一番。

还未等赵瑾瑜开口问郑玉霖情况,他便“扑通”跪地哀求。

“赵姐姐,你可一定要救我!”

赵瑾瑜多日未管俗事,不清楚京城发生了什么,不自觉偏头看向蝉衣。

“不用问蝉衣了,这事她知道的不多,我也是偷听来的,我娘还有我姐预备着将我嫁到西南楚家,那是个偏远之地,终年瘴气缭绕,哪有京城的繁华,如何要将我嫁到那地方?”

郑玉霖像是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说了出来:“许给的还是楚家二房的大小姐,谁人不知她都克死几任丈夫了。”

他咬牙暗恨:“莫不是我姐投在帝卿府下做事,便要将我这个碍眼的弟弟换取富贵?”

他自顾自地垂泪,不见赵瑾瑜眼底涌起的惊涛骇浪。

作者有话要说:郑玉澄不是情敌,她和男主不会有超越友情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