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失去女王庇佑凋零的蜂巢,既然妄想在这座死城里面找到王虫的踪迹....”
“呵呵呵.....”
“怎么可能!!!!”
“王虫已经绝迹百年了....”
“我们都是埋在地狱中被抛弃的蝼蚁....”
“迟早向那些同族一样在绝望中绝望的疯狂中直至癫狂....”
舔食着干裂的嘴唇,颤抖的呼吸声混着喉咙里诞生黏腻的血沫子,吞咽下喉咙的时候紧迫感。
即使半只胳膊被炸飞。
鲜亮红发被火焰灼烧到半截头发焦黑,但是伤口的极致痛感令人疯狂却不会令人畏惧。
反而是令人热血沸腾。
即使最剩下一只左臂,依旧可以在战火硝烟的战场上,架起闪烁着激光灯的重机枪。
对着藏着敌人的墙头火力压制....
打的斑驳的丘上面烟土弥漫,打的周围周围原本就布满弹孔得废墟中,死亡紧迫的意味更明显.....
“疯了!疯了!疯了....”
“都疯了!...”
“老子是来重金寻宝...谁是来找那个虚无缥缈....王虫的....”
“呸!天知道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即使被子弹绷的一脸灰。
都没有忘记从干裂的嘴唇里吐出混迹着砂砾的血沫子,黑暗中的安东尼一双琥珀色眼睛格外闪耀。
“为了那么个不知道死活,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所谓的王....身陷险境...”
“....照我说....不如十支...最新研发的抑制剂....”
流窜在各个星球上作案臭名昭著的大盗。
安东尼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以身涉嫌步入王城,为了就是这座废弃王都中的‘重宝’。
据说在两百年前最后一代王虫死去之前,在王都最隐蔽、最安全的地方、埋藏的一批尚未孵化的卵....
“一个个....一个个....都跟疯狗一样!”
趋于精神崩溃直至癫狂的断臂红发男人。
一只手架着重机枪,那张被战火潦倒乌黑的脸上看不清任何嘲讽的表情。
只能看到嘴角的狞笑以及从唇瓣里漏出森白尖利獠牙狰狞的可怕....
.....
“不想要‘王虫’吗!只是想搜寻‘重宝’吗?”
“那还是真遗憾....”
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眼中闪着猩红之光。
残存的左手手臂的臂弯里,大大小小泛着淤青色的针孔瘢痕。
绝望囚徒最后的疯狂。
“可惜.....哈哈哈哈哈.....你注定要无功而返....”
“哦!不!你根本就回不去....”
“哈哈哈哈哈.....死了这条心吧.....你根本就回不去....”
“你就跟我们这群绝望者,一起葬身在旧日的王都里面吧.....”
.....
漆黑遍布死亡的废墟王都里面。
年久失修的墙壁在“哗啦哗啦的——”渗水...
充斥在死寂空间的凌乱脚步声,以及偶尔有变异返祖的虫族,顶着恐怖的复眼。
用尖利狰狞的利爪刺穿敌人的胸腹....
子弹打在它们身上坚硬的外壳上面,像是打入了沉闷的沙袋一样,发出“噗噗噗——”的声音。
令人绝望...
“死吧!....都死吧!.....”
“彻底毁灭掉这个肮脏糟糕的世界....”
泡在一堆营养液中大部分时间在沉睡的白殊。
在各种子弹。
混乱嘈杂脚步声中,以及重重的枪托砸在蛋壳上碎裂的刺耳声音中吵醒。
从鼻腔里呛出一串泡沫。
目不能视物,因为周围是一种完全封闭让人安心又绝望的黑暗...
蛋壳的边沿因为她的孵化而逐渐变白,变薄...
所以使的她虽然看不见东西,但是听觉却格外敏锐....
她能听到周围环境中弥漫的枪林弹雨的声音。
能感觉到从墙壁渗漏的水渍低落的声音,同时也听得到绝望者鼓噪凶恶叫嚣着破坏一切的心声。
“真的....令人厌倦够了....”
刚刚端起重机枪扫射敌人的帕里斯。
带着厚厚茧子的修长指尖,带着黏腻的鲜血搭在毫无动静蛋壳上的时候。
虽然那只肆意捣毁坏尚未孵化虫卵的破坏手掌,放在的不是白殊孵化的那颗蛋壳之上,但是死亡扼住咽喉的感觉还是令人癫狂。
“找到了又怎么样?.....”
“全是一堆毫无涌出的垃圾....全是垃圾......”
极其近的距离。
脆弱到没有任何防御力的蛋壳,被轻易捏碎的声音,几乎令人头皮发麻。
使的从昏睡中苏醒的白殊,睁开一双泛着浅色系的眸子,纤细的手臂下意识触碰了下脆弱到毫无防护力的蛋壳,试图找到逃跑的方向。
却听到前面的卵壳被捏碎,彻底揉成渣滓的清脆声。
以及同类尚未孵化就已经腐坏的黏液,喷溅到她身上感觉。
灰败腐烂的银色血液,可能还混迹着一些残存的骨骼组织....
过于强大的精神力,让她几乎能在脑海中描绘那种场景,像是令人恐惧万分的凶案现场。
...
“啊!啊!啊!....”
“全脏了!.....”
极轻的感叹。
像是癫狂的囚徒最后晃着空荡荡的酒壶的怅然。
亲手捏碎前排的蛋壳以后,被熏得的漆黑燃着癫狂的神色目光凉飕飕的略过自己肮脏军服,最后视线落在角落里最不起眼一个灰色蛋壳上。
像是注目着死人一样。
“到你了....”
那就是白殊蜷缩的位置。
刚刚孵化的虫族太孱弱。
她纤细的臂膀甚至支撑不起自己的上半身,甚至连抱在怀中的双脚都无法直立行走。
当那只沾染着同类腐败血肉的手掌凉飕飕搭在她头顶的。
庞大的精神力甚至能清晰描绘出,对方指尖搭在自己头顶上姿态。
甚至是同类腐臭的鲜血,抹在蛋壳裂口上留下的污渍。
白殊甚至已经感觉到对方指尖穿过脆弱的喉咙被瞬间捏碎,尖锐的骨裂声以及鲜血顺着脖颈蜿蜒留下的痕迹。
“碎了?”
凉意刺骨的视线在黑暗中轻轻扫了一眼。
轻而易举就看到旁边孵化巢墙壁上崩塌的石块,以及掌心下被明显炸裂了出了痕迹的蛋壳。
比周围那些灰败坚硬的蛋壳看起来都要轻,都要薄....
里面像是腐烂出来了一团可疑的白色物质一样....
帕里斯的指尖轻轻搭了上去,像是抚摸着爱人的脸庞一样的温柔...亦或者是高-潮时轻轻敲打着对方因为兴奋微微战栗的尾椎骨....
但是事实上。
他紧握的不是欢庆的酒杯,而是死亡收割生命的镰刀。
...
感知到死亡的阴霾寸寸逼近的时候。
蜷缩在蛋壳里的白殊。
近距离从外面响起巨大爆炸声音,炸得她几乎感觉到自己脆弱的蛋壳近乎崩裂。
耳膜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嗡鸣。
甚至是连周身一直保护着她的营养液都被震颤的发生波动。
终于在盘踞废弃王都的叛军里面炸出了一阵豁口,额头上蜿蜒滴答着鲜血的安东尼握着机关枪,瞪着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躬身的进来的时候。
他身上装备精良的战斗服,几乎炸成一道一道的,跟挂在身上的破烂外衫一样。
“终于抓到你了!该死的混蛋!”
跟反叛军厮杀在一起。
被对方启动的王城机关,埋伏的死伤惨重的星际战队,安东尼几乎是一路踏着队友的鲜血过来的。
哪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
那些倒在血泊中身影断掉的胳膊残肢,灼烧的他眼底猩红。
使的安东尼骨子里虫族血液彻底沸腾燃烧起来,让他不管不顾的往黑暗深处去直接到达黑暗王城的最深处....
直接用镭射激光管做了个-简-易-炸弹。
将深深隐藏在王城角落的中的隐蔽空间炸开,斑驳的墙壁隐约看到曾经防御严密的机械内部构造。
一瞬间闪电带着火花簇然在空气中炸裂的时候。
帕里斯搭在蛋壳上轻轻敲打着,掌握着命运咽喉的指尖终于缓缓离开....
“可惜...”
“你来迟了.....哼哼哼......”
即使只剩下一只手臂,即使右半边肩膀上全是血,强壮有力的左臂依旧能挥舞长剑依旧可以扣动扳机。
“砸烂了....全砸烂了....”
“一个不留!”
带着肮脏与血污的左手握着枪,重重打烂墙壁上的防御器的时候。
类似于玻璃罩般的东西迸裂,一瞬间响彻整个房间里的刺眼红光仿佛启动了整个废墟王城的机关一样。
.....
“就让你和我一起,葬身在虫潮爆发的旋涡中吧....”
.....
幸运的是蛋壳是碎裂的。
幸运的是掌握生死权利,趋于崩溃边沿的癫狂囚徒,狂傲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
所以他没有看到被石块砸烂的蛋壳里面,落满灰尘的胚胎薄膜没有破损,它完好的像一个完整的水球一样。
薄如蝉翼的胎膜上遍布着脆弱的神经与血管,甚至可以隐隐看到里面胎心发育的独立个体,甚至是薄弱心脏里缓慢跳动的生存的痕迹。
巨大的爆破气流伴随着凌冽的杀意逼近面前的时候。
白殊甚至以为自己死定了。
因为她感觉到了异样的火焰灼烧的气息,脆弱的蛋壳如同瓷器般寸寸碎裂的声音,包裹着她类似于母体般的营养液轻轻晃动的泛起的波澜。
然后就是沉甸甸的机械门带着闪电与火花关上的声上。
被破坏殆尽的巢穴像是被砸烂的鸟巢一样,满地碎裂尚未孵化就已经腐烂的卵壳内容物。
被爆炸的巨浪风波几乎是掀出来的白殊。
像是一只纯白雏鸟,诞生在这片废墟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