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穗看见苏夫人面容更加扭曲了,看着她眼神更是怨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以真心待人,却被人恶意揣测,没有太过计较。
她就是一个这么善良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沈公子,我们走吧。”
沈君琢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心情有几分愉悦。
两人走下了楼梯。
苏穗心情舒畅,因为她原本是担忧沈君琢一走了之不回来了,现在显而易见他是守承诺的。
两人走到一楼,苏穗喊来店主,说要打包一壶酒。
她扭头看向沈君琢,眉眼温柔,温声道:“公子可以喝酒吗?天这么冷,喝酒可以暖暖身子,走一路回来很冷吧,可别着凉了。”
沈君琢无所谓,抬眸,对上苏穗的神采奕奕的眼眸,顿了顿:“好。”
店家看看这两人,明晃晃的八卦对象,大约心里也有不少话,甚至想问苏康是不是真的不是苏老爷的儿子,只是不好说出口。
苏穗眼眸弯了弯,好奇地看向沈君琢,软声问:“公子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沈君琢长睫一动,目光随意地落在店门口的小白身上。
苏穗跟着看过去,瞬间就给了小白一个赞许的眼神。
小白骄傲地挺了挺胸脯。
小白因为是猫,不被店家允许进去,只能在店外面蹲着,在沈君琢过来时,故意喵喵直叫做出想冲进去却被拦住的焦急模样。
果然就被沈君琢注意到了。
苏穗眼眸笑意更浓了,接过店家递过来的酒:“这家酒很不错,很香的,你闻闻。”
说着,她笑盈盈地举起了手,让他闻闻看。
沈君琢垂眸,睫毛又长又翘,微微耷拉着,看见少女袖口微微下滑,露出一截洁白的皓腕,阴影往下蔓延。
他当真闻了下,点了点头:“不错。”
苏穗笑了笑,拿了伞,和沈君琢绕了路,到小街上,买了一条新鲜的鱼。
沈君琢安静地站在苏穗身边,看见苏穗温声让小贩把鱼杀了切好,又递去几个铜板。
沈君琢瞥了眼苏穗手里的鱼:“回去了?”
苏穗点头,嘴角扬起:“我给你煮鱼汤。”
回到家里,苏穗果然按照今天早上的约定,给沈君琢煮了热腾腾的鱼汤,还特意为了奖励他的守约,特意把鱼头留给了他。
沈君琢看着碗里的鱼头,默了默,犹豫了许久,在苏穗灼热的目光中,到底是没有拒绝。
…
…
苏老爷听到店小二传来的消息,还有些不相信,怎么好端端的,他夫人就摔下楼梯了呢。
他忙起身,喊了家丁和婆子,匆匆地出门了。
来到饭馆,果然看见夫人和丫鬟倒在楼梯上,直到现在都没人去扶,这会儿天气冷,两人脸色都冻得煞白煞白的。
苏夫人看见他就直掉眼泪。
苏老爷又气又恼,赶紧让仆人将架子搬来,小心翼翼地抬上去。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目光落在他身上,十分怪异,还有各种私生子,白养之类奇怪的词传入耳中,让苏老爷皱起了眉。
苏老爷吩咐人把苏夫人抬回去,脸上温文尔雅,询问那些人在说什么。
只是没过一会儿,他的脸色铁青,面具般的再也维持不住,匆匆走下楼离开。
楼里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身影,一边摇头一边看笑话。
苏夫人跟苏康一样,躺在床上,并排痛苦地叫着。
苏老爷推门走进来,脸色非常难看,目光率先落在了苏康因为肥胖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上,眉头死死得皱起来,似乎在那脸上找到跟自己相似的痕迹。
苏夫人看见苏老爷走进来,嘴里咒骂着,一会儿委屈地哭,一会儿怒骂苏穗,一会儿让苏老爷给自己报仇。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苏老爷的回应。
苏夫人怨恨道:“老爷怎么不说话?不会是因为苏穗是你女儿你就舍不得了吧?我还是你夫人,她母亲呢,她怎么敢这样对我?她泼我水,还把我推下楼!”
关于这些苏老爷已经跟人求证过了,所有人都说是苏夫人自己拿不稳,也是自己滚下楼的。
只是苏老爷现在的点不在这儿,眯着眼睛,忽然问:“夫人好好的为什么忽然要跟穗儿聊康儿的事?”
苏夫人瞪大眼:“什么事?”
苏老爷摸摸胡子,面色阴沉,什么内容自然是不言而喻!
苏夫人并不笨,已经猜到那些话苏老爷必然听说了,觉得自己简直冤死了,拍着床,难以置信道:“老爷你信她?苏穗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康儿不是你的儿子还能是谁的孩子?”
苏康没想到会听到自己的名字,而且这话明显不是好事,他艰难地扭头,急忙问:“爹娘,你们在说什么?不是说要教训苏穗么,现在怎么扯到孩儿身上了。”
苏老爷没回答苏康的话,甚至他现在都不想看见他,只冷淡道:“穗儿的性子,不是你提她怎么会突然说那样的话,总要有原因的吧。”
苏老爷怎么会不怄气,现在外面到处都在说他堂堂苏老爷替别人白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还把亲女儿赶到了外面,是全世界最大的傻子。
他现在怀疑自己头上是不是真一片绿色!
苏夫人想说苏穗根本不是他们见到的那个样子,这么多年他们一直被蒙蔽了,她的话根本不能信,可是如果不是她刚被苏穗那个贱人坑了,她也不会相信的。
苏夫人心里发苦:“老爷,我指天发誓,康儿是你的孩子,你不要被那个小贱人挑拨离间!”
苏老爷坐下来,心头的怀疑却没有消去,毕竟在他娶苏夫人之前,他也是听说蒋家小姐有过不少风流韵事。
只是那个时候苏老爷是个穷小子,苏夫人家中却颇为富裕,他为了钱,苏夫人前未婚夫弃她而去。
苏老爷娶她的时候,苏夫人已不是完璧之身。
他看向苏康,难道他真真像个冤大头一样,把别人的儿子养大了?
其实,苏老爷并不知道,苏穗之所以说那些话,完全是在原身苏穗的记忆里,年少时苏康出生那几年,苏老爷不止一次在醉酒抱怨说苏康长得一点都不像他。
只是这么多年随着苏康长大,他也不在多想,现在不过是多年前埋在心里被忽视的种子再次发芽。
至于真相是什么,只要苏夫人自己清楚。
…
…
过了三天,沈君琢又说要出门。
虽然苏穗还有点不放心,但是鉴于沈君琢上次良好的表现,她没有再说什么就放他走了。
屋子里又是她一个人,没有要做任务的时光竟然有点寂寞,苏穗带着小白出门,她不打算做午饭,打算去买两个包子吃。
那家包子味道真的不错,汁水充足,皮薄肉厚。
只是走到拐角,听见小白一声惊慌的喵叫声,她下意识会审,却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脖颈一疼,眼前一黑,瞬间就倒了下去。
两个男人将软倒的苏穗抗到身上,见一只白猫冲着他们喵喵直叫,还要跳上来抓他们,当即一下就把小白踹倒了。
踹完,就扛着苏穗离开了。
小白爬起来,急急地追上去,跟在他们后面。
不过一只猫而已,根本没有人把它放在心上。
小白看见苏穗被他们放进一个房间,关上了门走了,小白想靠近,却一下子就被弹开了,灰头土脸地滚在了地上。
它在门外喵喵直叫,想把里面的苏穗喊醒,却被仆人拿着扫把驱赶了。
苏穗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宽大,色彩艳丽,墙上都是一些诡异的花纹,像是文字,油似乎不是。
门紧闭,墙上挂着许多奇奇怪怪她完全看不懂是做什么用的东西,那些器物尖利,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苏穗站起来,环视了一圈,发现这个房间除了她还有几个女子,她们的模样皆是长得非常不错。
只是这些女子神色木然,眼里没有一丝神采,身上穿得单薄,衣衫样式有些古怪,他们见苏穗醒过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苏穗抬手,摸了摸后脖颈,碰一下就觉得疼得紧,下手真狠,她现在还觉得疼。
她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肯定不好,不知道被什么劫持到了这里,心里着急。
她快步走向最近的女子,问道:“姑娘,这里是哪里?”
女子只是淡淡地瞥了苏穗一眼,便垂下了眼睛,完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的意思。
苏穗颦着眉,又一一问过去,每一个女子都仿佛失去了灵魂,甚至有些看也不看她一眼。
直到最后一个女子,在苏穗碰到的时候,身子瑟缩了一下,像是非常害怕。
苏穗连忙收回了手,不想吓了她,轻声问:“你还好吗?”
黄衫女子抬头,看向苏穗,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呜咽着哭出来,只是无论她怎么问,也只顾捂着脸着哭。
其他女子对她的哭泣毫无反应,苏穗在这个时候注意到这个哭泣的女子露在外面肌肤上有很多伤痕,虽然露出的肌肤不多,但是仍旧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些伤痕,有些明显是刚烙印上去没多久。
就在这一个瞬间,苏穗福至心灵一般,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去看向墙上的器物,头发发麻。
说不恐惧是假的。
她现在顾不得害怕,立刻跑到门口,手却在碰到门口的那个瞬间,掌心刺疼,痛得她几乎是反射性地收回了手。
术法。
苏穗脑海里立刻闪过这个词,却不知道自己着了谁的道,可是也清楚要是跑不出去,结果绝对是讨不到好的。
她着急,从门口到窗户,一次又一次试探地往外推,门窗却是一动不动,反而她白嫩的掌心通红一片,阵阵发麻。
所有的女子坐在原地,对她的举动视若无睹,心中早就已经绝望了。
苏穗累得扶着椅子坐下,呼吸微微地喘,简直欲哭无泪。
忽然,门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苏穗警惕地抬起眸,望过去,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来,满脸胡子,非常杂乱,脸色通红,手里还拿着一条鞭子。
那根鞭子也跟寻常鞭子不同,上面有些浅浅的,细细的刀刃。
他走进来,关上了房门,很快那些浓重的酒气就漫延了过来,混合着一些不大好闻的味道。
苏穗颦着眉。
那些原本木愣愣的女子,在男人走进来之后,忽然情绪崩溃,捂着耳朵扯着头发痛苦地尖叫起来。
男人听见这些喊声,反而露出了诡异的笑,他没有看看她们,而是直接向苏穗,呼出粗重的浊气,眼神变得兴奋。
苏穗心下不安,咬着唇,警惕地望着他。
对上眼神的瞬间,男人语气更兴奋了。
他抬手狠狠甩了一鞭子,在半空挥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响声:“就是这种眼神,比以前有趣多了。以前美则美矣,但是没有灵魂,让人毫无性趣。”
变态。
苏穗心里骂着,却半点不敢掉以轻心,扶着椅子一步步后退:“你是谁?”
男人眼睛眯起来,听见这话很不高兴:“怎么,苏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看来却是如同苏老爷所说满心都是那个野男人,连我李贡也记不得了?我可是你的夫。”
苏穗脑海里浮现一些印象,这李贡不就是苏夫人说的亲事吗?
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无恶不作,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女子。
这段时间她光顾着攻略沈君琢,苏家那头又没再找她,她也就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哪里想得到李贡竟然会在光天化日下掳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苏穗头皮紧绷,眼眸一瞬不瞬地瞪着他,简直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畜生千刀万剐。
李贡却在她的眼神下更在高兴,也更加凶狠,甩着鞭子一步一步靠近,脸上笑意狰狞:“你不懂事没关系,女人就是要教的,我会好好教你怎么给人做妾的,你看,这么多女人我还不是教得好好的。”
苏穗听见这话,几乎下意识地望着房间里其他女人一眼。
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苏穗慢慢后退,被堵在墙角,看着靠近的李贡,忽然一笑,眉眼瞬间更加娇媚,声音也娇滴滴的:“李大当家说的教,就是拿着鞭子教吗?这种事,那不是个男人就会?”
苏穗是个演员,知道自己怎么笑最好看,也最让人心潮澎湃。
她几乎是在忍着恶心在维持自己的笑。
李贡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少女兴味更浓,下面都有反应,眯着眼睛哦了声:“穗儿怎么说?”
苏穗被他又粗又黏腻的语气搞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脸上半点不显,嘴角扬起,伸出一根细白的手指,挑逗一般:“你弯腰,我告诉你啊。”
李贡确实被者娇俏的嗓音勾得不轻,压根没把一个弱女子放在眼里,当真弯下腰:“穗儿说说看。”
却在下一秒,腰间一阵剧痛。
他睁大瞳孔,还没回神。
下一秒,娇柔的女子眼眸冷厉!力道更大,猛地又往里捅。
李贡眼眶怒火,没想到苏穗竟然在她进来之前就藏了东西,还是他为了在女子身上取乐特意搞来的匕首。
他抬手,就要一巴掌就朝苏穗拍去。
苏穗想把匕首拔出来却来不及了,只能松手滚出去,在这个时候,她还忍不住庆幸自己当初为了拍武打片有认真学过武术一段时间,还有有点身手的。
李贡见没打着,立刻挥鞭出去,就算苏穗反应再快,可鞭子长,鞭尾还是甩到了她的肩膀上。
鞭子上的钩子将衣服扯开,也落下了一道刀痕。
苏穗疼得闷哼一声,脚步却不敢停,身后挥鞭的声音一阵又一阵,躲到后面再度无处可躲。
苏穗喘气,反身贴着墙看他,眼神惊慌。
李贡到底是有些本事的,就算肚子有伤也比她强得多。
而且因为苏穗捅了他一刀,更是把他激得更怒了,捂着自己肚子,现在只想把这个不知天高地老的贱人一鞭一鞭打死。
就算这贱人哭着求饶,鲜血流尽,他也不会停的。
苏穗心不停地往下垂,心慌意乱,一咬牙想要冲过去他拼了,却见下一瞬,李贡身体像是被什么重击,高大的身子歪着,重重朝墙上撞过去。
那砸在墙上的力道,整个房间都震了震,房间里的女子再次尖叫出声。
苏穗僵住,勉强回神,房间破开了一个大洞,很多符纸飘落下来,房间也变回了普通的样子。
沈君琢一袭白衣,容貌漂亮得不似凡人,胜似仙人,桃花眼却冷漠,眼尾一枚妖冶的泪痣,更添诡异,仿佛从地狱来的嗜血修罗,看一眼便让人心口发怵。
黑色的发丝在身后轻轻晃,眼眸冷冽地看着瘫在地上爬不起来,神色惊恐的男人。
沈君琢眼眸一丝波动也无,漫不经心地思索着该如何处置这坏他计划的玩意。
现在在人间地界,诸多限制,倒是有些麻烦。
苏穗也瞒不住了。
他轻飘飘看向苏穗,轻描淡写道:“苏……”
话没说完,原本愣在原地的小姑娘忽然哽咽了一声,不管不顾地冲过来,眼眸落泪,惊慌无措地抱住了他的腰身,毫无顾忌地埋在他胸膛抽泣起来。
怀中温香软玉,体温炽热。
沈君琢微愣,瞳孔微微睁大,一时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在犹豫要不要立刻把她甩出去。
他不喜人触碰,更何况这般亲密而胆大包天。
顿了顿,他身体微微紧绷,不自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没事了。”
罢了,她到底是救过他,他便忍上一忍。
小姑娘还没回神,在他怀里哭声越来越大。
他的目光下落,停在少女肩膀的伤上,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墨瞳变得幽深。
忽然,一柄长刀裹这灵力直直朝他们两人袭来。
沈君琢眼神一厉,反应极快地抬起手,骨节分明的五指直接握住了刀刃,白色的灵力暴动,刀刃肉眼可见从刀尖往下化成碎片。
随着灵力的暴动,黑色的魔纹再度诡异地浮现出来,寒意窜到沈君琢身上的每一处。
沈君琢脸色不变。
袭击的人脸刷得白了,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丢下了刀,立刻就要逃窜出去。
却根本来不及,后背被强劲的灵力击中,骨头存存断裂,直直地朝李贡砸过去,再也动弹不得。
因为这里闹出这般震天般的动静,安静后不少人试探地走上来。
沈君琢感受到怀里女子的惊惧,肩膀害怕地在抖:“苏姑娘,有人上来了。”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慢慢从他怀里站起来,勉强回神,头发乱糟糟的,眼眶红红,脸色苍白,显然吓得不轻,眼泪还控制不住地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她想擦掉,却还是不停地往下掉。
好不可怜。
沈君琢眼眸泛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这间房其实就在赌坊的二楼,因为被邪修贴了符咒,设了术法,无人发觉上面的诡异。
此时不少人涌进来,很快就连镇长都惊动了。
镇长见到自己女儿,当即眼泪就下来了,一家人三口人坐在房间抱着哭。
其他女子的家人纷陆陆续续来了,屋子里很快就哭成一大片。
沈君琢往邪修走过去,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偏头看向一边的苏穗。
小姑娘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看见他要走,下意识便拉住了他的袖子,手指抓着小小一片衣角,指尖泛白。
她红唇动了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君琢垂眸瞥了一眼,微微颦着眉。
想拒绝,可抱都抱过了,现在在提这个,似乎挺没意思的。
他转回去,没有说一个字。
沈君琢便任由着她扯着他的袖子,跟着他一步一步走到邪修边上。
邪修身上的葫芦滚落在地上。
苏穗飞快地偷瞄了一眼,余光里看见小白窜了进来,在她脚边蹭了蹭。
苏穗心想,本来她觉得小白好像没什么作用,现在却觉得还是有些用处了,至少它现在白猫的样子,实在是太无害了,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它。
只会把它当做一只普普通通的家猫而已。
不用说,苏穗就知道这次还是它把沈君琢带来的。
不过动静闹得那么大,沈君琢一直不愿意暴露出来的修者的身份,这下是彻底瞒不住了。
沈君琢懒得再掩饰了,修长白皙的手轻轻一抬,那个葫芦就自动飘到了他的手上。
苏穗刚才确实很害怕,差一点就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完全是劫后余生。
在危难中沈君琢出现,以一种英雄的姿态,苏穗在这个陌生的时代,也难免升起一丝依赖,只有待在他的身边才有安全感。
但是也有装哭的成分,主要是哭给沈君看,并没有实际看到沈君琢的破坏力,可是现在简简单单的一个举动。
她实在是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
妈妈呀!世界上真的有魔法啊!
沈君琢偏头不紧不慢地瞥了她一眼,眉眼懒倦,道:“我是修仙者。”
苏穗乖巧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个时候问再多,没问他为什么瞒着她,也没有任何探究的意思,满心满意的信任模样。
沈君琢略微诧异。
镇长到底是有些见识的,对修仙者也略有耳闻,连忙上来恭敬问道:“道长,多谢您救了小女。这个也同您一样修仙者吗?”
镇长的宝贝女儿不见了,也不是没怀疑过是李贡,也不是没想过解救,只是实在有心无力,派出的人通通没了踪影,生死不知。
沈君琢语气淡淡:“邪修罢了。”
苏穗看向沈君琢手里的葫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听到了什么声音。
沈君琢:“你没听错,是器灵。”
说着,他漫不经心地拧开了葫芦,地上的邪修和李贡被一阵风似地卷了进去,这还没完,随着风越来越大,在半空中旋转,还有不少人被卷了进去,还有一个竟然是苏穗那个弟弟。
等风停了,葫芦里立刻发出诡异的粗哑的声音:“美味!好美味!”
苏穗愣住。
沈君琢解释道:“这是器灵,以恶为食,以往在邪修手中怕是一直吃不饱,这几个人身上怕是沾了不少人的性命。”
苏穗轻声问:“他们死了吗?”
沈君琢平静:“他们会在这葫中,将他们付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受过一遍又一遍,产生的恶意,用以滋养器灵。”
那不是无穷无尽地受到折磨?
苏穗眨了眨眼,语气天真:“那它是不是可以把自己全天下的恶人都收进去?”
沈君琢:“这不过是低阶法器,容纳量有限,而且只要略懂法术,便能克制它。”
虽然只是这样,但是苏穗看向这个小小的葫芦,心里还是产生了浓浓的敬意。
沈君琢并不是没有让人更痛苦的法子,只是这会儿,到底没有这般做。
镇上一霸被除去,剩下的就不关沈君琢和苏穗的事了。
只是,还没等到苏穗两人离开,苏老爷和苏夫人就匆匆赶来了,苏夫人现在身体没好,可是自己的儿子出了事,当即让人把她抬到担架上抬过来了。
路上自然也听说了邪修的事,也知道苏康竟然是被吸到了葫芦中,中途晕了一次很快醒过来就叫喊着把她抬过来。
苏老爷现在还在怀疑苏康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到底相处了十几年,没有感情是假的,当即也跟过来了。
苏夫人见到苏穗的那个瞬间,各种咒骂就没停过,让她赶紧把苏康放出来,要不他们苏家不会放过她的。
苏老爷摸了摸胡子,这个时候竟然又摆起了严父的样子:“穗儿,就算康儿再不对,那也是自家人的事,关起门解决便是,你怎么能害你弟弟。速速将你弟弟放出来。”
围观的人很多,愤愤不平地瞪视着这两人,却又因为沈君琢和苏穗在一起,摸不清沈君琢的态度,也不敢贸贸然开口。
苏穗像是被吓到了,躲到沈君琢身后,咬着唇,表情很为难,过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众人:苏家姑娘摊上这种父亲多不容易啊,可她还是如此善良,即使害怕也仍旧坚强地拒绝无理父亲的要求。大善也!
苏老爷瞪大眼,不想苏穗竟然敢忤逆他:“康儿可是苏家的独苗,你这样可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
苏穗抖了一下,眼眸慢慢又红了:“可是沈公子说了,弟弟被吸进葫芦,是因为他身上有几条人命。我不能因为他是我弟弟,就放过他啊。”
众人:是这个道理!苏老爷实在太蛮不讲理了!可恨可恶!!
苏老爷瞪圆眼!恼怒命令道:“那些人的命与你何干,用得着你操心!放你弟弟出来!”
苏穗咬牙,即使再害怕,也仍旧坚定道:“不行,别人的命也是命,众生平等。”
众人:佛光普照,苏小姐乃仙女下凡也!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