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树生在前院,沿着回廊蜿蜒而去,是一座华亭,华亭坐立在牡丹园内,牡丹园附近有一处水榭,水榭下的湖面被清风吹起泛着点点涟漪。
再往后走便是书房清许斋,去往清许斋小径处有一空阔处,那儿坐落着一座太湖石的假山,有人正在舞剑。
剑的破空声清亮而有力。
明珂莲步轻移,见丈夫正一身中衣,衣领敞着,肌肉紧实,周身的气势极英武,一招一式堪比武将。
她是在安王府长大的,儿时便见过外祖父的雄风,只是八爷一向文质彬彬,这样勇武峥嵘的一面是她从未见过的,若非亲眼所见,她都要觉得自己换了个丈夫。
她静观片刻,坐在了廊凳上,一阵风袭来,吹得假山边儿上的梨花飞舞张扬,淋了她一头的白。
花瓣打迷了她的眼睛,她“哎呦”轻唤了一声。
胤禩停下手中动作,看了一眼女人,吩咐一边儿的下人,“拿把斧子来。”
明珂掸着身上的落花,颇为懊恼。
梨花胜雪,不及她肤白,朱唇一点,色比海棠,瞧着袅娜美丽。
胤禩走去,伸手拿下她肩膀上的落花。
明珂望着他,目中有千言万语,触到他敞开的胸膛时,面上多了轻红,他浑身都是粗浑的男子气概,明明已经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可是却好像重回十七八岁的时候似的。
她伸手欲将他的衣服拉紧,不想他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捏得极疼,以至于她痛呼出声。
他连忙丢了手,望着她却又什么都没说。
明珂敏锐察觉他的冷淡与忽视,心口起起伏伏,直言道:“八爷到底为何如此?”
胤禩蹙眉一瞬,这几日他没有去后院,就是不想应对她的追问,另外便是在忙着画一些草图。
其实他一直不擅长文科,他的天分在理科。
见仆人拿来了斧子,他接过,二话不说将梨花树给砍了。
明珂惊得连忙阻拦,嗔怪不已,“你砍我的梨树做什么!这树可是咱们一起栽的。”
胤禩力气极大,几下砍完,明珂气哭,不顾下人丫鬟皆在,上去就给了他一拳,“好啊好啊,我说什么你都不愿意听了,什么也不愿同我说了,现在还砍了我的树,这树又碍着你什么了?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到我舒坦,要叫我难过!”
说着气得又擂了他几拳,丫鬟白领连忙劝说道:“福晋息怒,贝勒爷怕是身子还不适。”
明珂想到这些日子为他担忧为他着急,却被如此冷待,便直落泪,“你既然这样看不惯我,干脆将我休了好了!”
胤禩听了这话,心口蓦地一悸,几下将梨树砍的只剩个树桩,扔了斧子,捞过她,一把扛在了肩上书房走去。
明珂惊得直叫,羞得捂脸,“你做什么?你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你是一点脸面也不给我了!”
胤禩直管走自己的,踢开书房的门,将人放到了书桌上,明珂喘着粗气,连忙要下来,被他按住,他眸光深邃异常,端详着她,带着几许迟疑与审视。
这端详太过寂静,以至于叫她觉得,他似乎在看一个不甚熟悉的女人,又像看一个多年未见的人一般,这样陌生的感觉叫她觉得害怕,“你不记得我是谁,是吗?”
他沉默,望着她蓝色的旗装,久违的缱绻涌上心头,忍不住伸手解她衣服上的纽子。
明珂连连躲避,满戒备,“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八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