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每晚都被小可怜雄夫偷偷标记10

雄兽改造所。

一头棕色卷发的英俊雄兽沉默的坐在金属长椅上。

他四面悬浮着数不清的全息光屏,每一面都连接着一间正在处罚雄兽的刑讯室。

数不清的惨叫和求饶声透过那一面面狭小的光屏传来,宛如噩梦一般击打在他的耳膜上——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冒犯雌主了。”

“没能让雌主在清晨吃上美味可口的餐点是我的失职……”

“我……我接受,我接受和其他的雄兽一起……”

同类或麻木呆滞的声音和雄兽专用刑罚道具烙下的响声一起,形成了一道道怪诞的歌谣,不断摧残着还留在改造等待区雄兽们脆弱的神经。

“怎么办,少校,我们也会被送进去改造吗?”

跟他一起被羁押来的年轻雄兽越来越不安,棕色的眼睛里满是局促和恐慌,“不会的,雌主说了,只要对我们小惩大诫就行了,我们不会那么惨的……”

没有得到同伴的回应,金发雄兽越来越惶然,他抱着头,四肢蜷缩在对B级雄兽而言十分狭窄的金属长椅上,像一只刚刚破壳的幼兽。

凯斯特平静的侧过头,注视着这只一个月前才被送到陆呦呦别墅的雄兽。

他叫麦尔,一个在边缘星球雄兽中很常见的名字,代表着热情和活力,今年才十九岁。

和雌兽二十五岁的成年期不同,雄兽征伐的天性催促着兽形更快的成熟,三岁、十三岁、十八岁,雄兽的一生一共有三次兽形蜕变和基因跃迁的机会。

麦尔十四岁扛着老旧的粒子枪参了军,成为了第十一军D区057小队的一名先锋兵,十九岁,因为一身的伤痛提前进入了衰退期,只能卖身给高等雌兽当雄奴。

闭了闭眼,凯斯特心口似乎有獠牙在扯动。

他不是第一次进入雄兽改造所,因此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麦尔的问题。

他只知道所有进了雄兽改造所的雄兽,都不可能毫发无伤的走出去。

在这个地方,雌兽的意志大于一切。

为了将他们改造成雌主满意的模样,负责刑罚的雄兽不会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不少基因等级为S,军衔少将的雄兽尚且如此,何况他们这些连名分都没有的雄奴。

想到那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雌兽,凯斯特麻木的眼睛轻轻涌动,仇恨和挣扎在其中一闪而过。

陆呦呦……

心口划过这个名字,凯斯特控制不住的攥紧了拳。

他应该恨她的。

如果不是她,他本来拥有一份前途光明的工作,A的基因等级也让他至少能成为一名高等殿下的雄侍,如果运气好,或许还能成为中等殿下的雄夫。

但因为她,他沦为了雄奴,日复一日的被折辱,被虐打,自尊和伤残全都被她轻蔑的踩在脚下。

他的反抗只会迎来雄兽改造所的惩罚,顺从也只会让她虐打和侮辱来的更加兴奋,就连偶尔的垂怜,也充满了让兽难以接受的鞭打惩罚,“你不是少校吗,鹰族的雄兽很擅长飞行才对,为什么你的翅膀是断裂的,如果你飞起来,我就给你一滴我的血,怎么样?”

耳畔隐约传来了雌兽高高在上的嘲笑,凯斯特双眸泛红,努力控制着呼吸,才不至于让心底碎裂的空洞越张越大——

他报仇了。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雌兽还能从被动了手脚的飞行器中安全回来,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帝国对雄兽的容忍限度。

他是罪恶的、犯了大错的雄兽。

衰退期提前到来,身体也已经被打下了罪雄的烙印,这辈子不可能再得到其他雌兽的青睐,但麦尔不一样,他还很年轻,兽形也还没有开始退化,如果死里逃生后换了一副性情的陆呦呦真的能说到做到,宽恕他……

数不清的思绪绽放只在一瞬之间,当排在前面的几只雄兽被陆陆续续带走,负责高等殿下雄奴改造的执行官略显倨傲的走上前时,凯斯特按住了麦尔颤抖的肩膀。

“有一间刑讯室空出来了,你们当中,谁是吓晕了陆呦呦殿下的罪雄?”

棕卷长发的雄兽慢慢站起身,脊背挺直,声音犹如清润的琥珀,“是我。”

……

……

017区,地下室外。

陆呦呦攥着《结婚意向登记表》,在门外踟蹰了好一会儿。

“阿珈尔,你睡了吗?”

门内没什么动静,陆呦呦又敲了敲门,决定直接进去看看。

——雄兽一旦进入衰退期,身体的各项机能都会迎来急剧的退化,他们每天仅有很短暂的时间可以维持清醒,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眠。

像路法斯·阿珈尔这种处于衰退期,又被强制诱导发.情的雄兽更惨,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

傍晚男主他们来的太快太急,还带来了一连串噩耗,陆呦呦应付的艰难。

等男主他们走了,她又要查资料,又要给雄兽改造所的兽打电话,免得他们真的虐待那五只被带走的雄奴,只偶尔才能抽出一点空,用光脑监测一下路法斯的健康情况,没来得及到地下室看他。

咔哒。

指纹锁被解开,吊灯损坏的地下室漆黑一片。

“阿珈尔,你还好吗?”

四周静悄悄的,听不见任何生物呼吸的声音。

陆呦呦焦急的唤了几声小可怜雄兽,打开了光脑的照明功能。

泛着暖意的灯光划破一片溢满尘土的空气,看清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的那一刹,陆呦呦整个人都惊呆了——

路法斯他,竟然将自己重新关进了那一个狭小的只有半平米的玻璃囚笼里!

“路法斯,你在干什么?”

陆呦呦人都傻了,下意识换上了她快步上前,想把狭小的玻璃房再次打开。

但她越靠近,越发现路法斯·阿珈尔的状态不对劲。

下午的时候,银发雄兽身上的保镖制服就已经紧的不成样子了,现在倒好,直接变成了一根根破布条,勉强缠在身上。

他双手死死攥着一结不知道缠着哪儿的红绳,呼吸急促,耳朵泛红,手臂、脖颈、腰背上全都是一道道晶莹的水痕,银色的长发凌乱的垂落,洒满了整具漂亮的身体。

他的意识很清明,犬牙用力咬着殷红的薄唇,下.身盖着一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破旧毛毯,几乎竖成了细线的瞳仁压抑着兽性,正满是挣扎又祈求的望着她。

好像在说——

不要过来。

不要看。

不要发现他肮脏卑微又狼狈的秘密。

陆呦呦被这样的景象震撼到了,以至于她在原地愣怔了好几秒,直到耳边响起了799被关小黑屋的声音,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你……”

陆呦呦嗅着空气中那股浓郁的、属于路法斯·阿珈尔身上的草莓香,手忙脚乱的关闭了光脑的照明功能,假装自己刚刚什么都没看见,“你、你还好吗,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

话一出口,陆呦呦就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特别蠢,人家都这样了,明显是很不好,她这话问的,让人家怎么回答啊。

听着小食物慌乱的声音,路法斯·阿珈尔银睫颤抖,敛去了眼底的笑意。

他舔了舔唇上渗出的几滴血液,从喉咙中发出一道难捱的低.喘,意味不明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暧昧,缠绵。

陆呦呦手一抖,脸颊爆红,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好在“小可怜雄兽”从来都很体贴,不会让他的猎物陷入尴尬无言的境地。

“……雌主。”

路法斯·阿珈尔的声音嘶哑低沉,尾音像一把性.感的小钩子,“抱歉,阿珈尔把衣服弄脏了。”

陆呦呦感觉自己的耳朵好痒,心里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她语无伦次地说,“没关系,衣服可以再买,你、你的安全比较重要。”

“……嗯。”

小可怜应了一声,沙哑的嗓音带着点凌乱的笑意,“多谢雌主。”

陆呦呦有点遭不住。

黑暗中传来黏腻的水声,混杂着银发雄兽凌乱的呼吸声,滴答滴答的砸在地面上。

【滴——,主兽,负二层监禁室雾化器已损毁,请及时维修。】

地下室残存的警报系统响起了一阵阵提示音,陆呦呦心里一个离谱的想法还没来得及产生就被打散了。

……原来是雾化器坏了。

陆呦呦灵光一闪,找到了可以开口的话题,“阿珈尔,这里环境不太好,什么都坏了,你还在养病,要不,你跟我一起到楼上去住吧?”

地下室狭小阴暗,还有那么多刑.具,看着多糟心啊。

陆呦呦说着,难为情的低下了头,“我以后不会打你了,我会对你好的。”

银发雄兽怔了怔,一时没有回答。

陆呦呦也不好意思催他,“还有,刚刚傍晚的时候,家里来了很多高等级的雄兽,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我再请医生过来?”

光脑上显示小可怜雄兽现在的状态还算稳定,傍晚的那一次抚慰让他的发.情期得到了纾解,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路法斯很快就回答了。

“我没有不舒服。”

他的声音比之前更轻了。

没了先前幻觉一样的柔软,反倒带上了粉饰太平一样的笑意,犹如海面上一触即碎的浮冰,“无论雌主选了什么样的雄夫,阿珈尔都会努力适应的。”

陆呦呦:“?”

她还没反应过来,小可怜雄兽就落寞道,“雌主,阿珈尔会听话的,您能不要把我赶走吗?”

陆呦呦:“???”

不是,她什么时候要选雄夫又要把他赶走了??

完全没想到他会将话题联想到这儿,陆呦呦呆了呆,过了好半响才道,“刚刚那些雄兽不是来给我当雄夫的。”

“雌主,您不用骗我的。”

路法斯·阿珈尔当然知道他们是来找麻烦的,但他已经快等不及了。

E级催.情药剂出乎意料的引爆了他从未有过的求偶期,贪婪的本能让他迫切的想用最快的速度取得伴侣的认可。

只是搬到楼上还不够,他想成为她的雄夫,他想把她囚禁在他宽大健硕的尾巴上。

蜷曲在口腔中的猩红舌尖一阵阵发痒,藏在床单下的软鳞更是彻底变成了粉色,海妖锋利的指甲慢慢沿着他苍白俊美的面颊摩挲,比人类多了一个指节的骨指让他看起来危险而妖异。

他有些悲凉的笑了起来,自卑又脆弱,“如果雌主真的有了雄夫,我会祝福雌主的。”

以雪亚纳海深渊的海啸,庆祝她雄夫的死亡。

陆呦呦:“……”

先前还轻松愉快的氛围一下陷入了凝滞。

陆呦呦听见路法斯·阿珈尔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比自己以为的更加的敏感和自卑。

她只是提了一下傍晚家里来了几只高等级的雄兽而已,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她要选雄夫抛弃他了。

明明他长得那么好看,比外面的雄兽不知道好多少倍。

丝毫没发现小可怜雄兽的真面目,陆呦呦心疼坏了。

她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攥紧了那张《结婚意向登记表》,鼓起勇气道,“我是有挑选雄夫的打算。”

陆呦呦没给小可怜雄兽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不过下午那些雄兽来当我雄夫的,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

“我知道,我以前不做……兽,现在说这些可能很不要脸,但是我最近遇到了很多困难,需要一个雄夫帮我摆脱困境,如、如果你愿意的话……”

陆呦呦心跳的很快,先前预备的说辞竟然一个也没派上用场,剩下的只有最直白的表达:“我的意思是……”

“阿珈尔,你愿意和我协议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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