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牵手

和沈青川一块吃过早食后,夏知许就准备开始干一件大事。

之前看着成山的地瓜夏知许就有想过要不做一些淀粉吧,有了淀粉能做的美食可太多了。不过先前家里没啥银钱,就没动手。现在就没这个顾虑了,且今日天气很好,做淀粉正合适。

这里家家户户地瓜都是这个季节最重要的主食,是不会有人做淀粉的,自然也不会有擦子这类的工具,不过好在夏家后院有一个石磨盘,夏知许试了一下,她可以推动。倒是系统很好心的提醒了她,要慎重,用石磨盘来磨地瓜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她慎重了,决定只做十斤试试。

这十斤地瓜在洗个过程中还很顺利,也没有很大一盆,但等开始切,她就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盆,因为要放进磨盘研磨,所以这个块还不能切太大切了,切了十分钟,还有一盆,切了二十分钟,还有一盆,切了三十分钟,还是剩一盆……

“知许,你切这么多地瓜是有何用?”听了快半个时辰切菜声的沈青川走了过来。

“我是不是声音太大了?”夏知许便以为是这声音打扰沈青川温书了,边说话边放下了菜刀。

“不是,你应该找我帮你的。”沈青川走过来就要接过夏知许放下的菜刀,“我来吧。”

“不用不用,你温书,我自己来就行,我就是准备做点淀粉。”夏知许解释说,“而且,这也快切完了。不用你帮忙了。”

“淀粉?切完块还需要做什么?”沈青川没听过淀粉。

“然后像磨豆子一样磨了之后多洗几次,再沉淀。”

“这么多地瓜,你本来准备一个人磨?”沈青川皱眉。

“嗯,怎么了嘛?”夏知许不解。

“就是觉得爹可能真的没让你干过什么活。”沈青川觉得自己压力还是有点大的,“你去把磨盘先洗干净,我把这剩下的地瓜切完,我们一块来磨。”

“好吧。”这是十斤地瓜一个人磨不完的意思吧。

等所有地瓜都被切完后,沈青川先去换了一件单衣才出来的。

“你这会穿单衣,会着凉的。”虽说干活会出汗,但现在的天气穿单衣也不合适吧。

“不会,你来加地瓜,我来拉磨。”说着沈青川已经拉上了石磨上装着的那根杆子。

“那你累了就换我,或者你磨一半我磨一半。”夏知许开始给磨盘加地瓜。

一圈,两圈……十圈……二十圈……一百圈……

夏知许看着沈青川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衣领好似也被汗水浸湿,呼吸的声音也在加重。

“你歇会,让我来吧。”夏知许说。

“你去拿把刷子把沟槽里的残留清理一下,我来磨会快些。”沈青川没停。

夏知许看了眼,沟槽里残留还像确实需要清理,便拿了一把刷子,在加地瓜的间隙偶尔的刷一下沟槽。

夏知许后来又提过几次换人,沈青川都没有同意。看着衣裳都快湿透的沈青川,夏知许去投了一块洗脸巾。

“你不想让我来磨,那你也稍微歇一会。”夏知许拿着洗好的毛巾走向沈青川,“你头低一点,我帮你把额头上的汗擦了。”

本来又想拒绝的沈青川闻言停下了脚步,低下了头。

夏知许差不多到沈青川下巴,沈青川低头,她还需要稍微垫个脚才方便擦额头上的汗。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沈青川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他一低头,就能看见那双眼中只有自己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还有殷红的嘴,若不是此时身上太多汗,他很想像昨晚那般抱着夏知许……

直到夏知许去放毛巾,沈青川方才敢正常呼吸。

就这么两人一块,磨完十斤地瓜也用了三个多个时辰。

“再然后呢?”沈青川问。

“装纱布里,多洗几遍,直到洗出的是清澈的水。”夏知许回答道。

“那你在家,先将纱布找出来,再多找几个盆,我去挑点水回来。”沈青川瞧着盆里刚磨好的红薯,想着水缸中的水怕是不够。

“好。”夏知许原先没想过会有这么多,准备的盆瞧着是不够用。

等沈青川挑了几次水回来,夏知许已经在边洗了。

“青川,我烧了热水,你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再来帮我一起洗。”怕沈青川拒绝,夏知许又加了一句,“别说待会洗,会着凉的,等你着凉就要我来照顾你,还会传染我。所以,你先洗个澡,换了厚衣服再来,洗这个淀粉水不会出什么汗的。”

听了这话,沈青川才同意,但他洗澡很快,没一会就出来帮着一起洗淀粉了。

十斤地瓜,就这么从天亮到天黑,两人才忙活好,让洗出的水放在院子里沉着,明日倒去上层清水即可晾晒。

***

又过了几天,春联和“褔”字也全被沈青川写好了。

先送的是村长家。

再接下来是夏叔父家。他们毕竟也没有做的多过分,还在一个村。

夏叔父家来开门的是夏知许的堂姐,她堂姐也没个正式名字,村里的大部分姑娘都是按照排序诨叫着。只有一个夏知许是例外,是夏父请了先生取的,夏母姓许。

“你来干嘛?”堂姐看门见是夏知许二人,很是不高兴,但到底让二人进去了,“你们进来吧。”

“叔父他们在不?我和青川来给你们送春联来了。”夏知许笑着说。

夏叔父家最没坏心的可能就是这个堂姐了,她羡慕原主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会说一些很酸的话。但是也是她在原主初潮时,手把手的教会原主做月事带。这次招赘婿之事,也就这个堂姐没有上门劝说,父母对亲生女儿尚且不好,又岂会真的对隔房侄女好。

“他们不在,就我和我哥在。春联你拿回去,我哥会写。”堂姐声音还是冷冷的。

“他就是那个五十两?”进门这一路,堂姐的眼神时不时的就看向站在一旁的沈青川,终于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对呀,是不是长的很好看。而且还是案首呢。”夏知许一点没生气,还是笑眯眯的,说完还用手肘戳了戳沈青川。

沈青川会意,赶忙弯腰作揖,道:“堂姐,我是沈青川。”

“你是不是傻啊?”堂姐哭出来,“拿了这五十两出来你再怎么办,大伯已经不在了,你银钱又没有了,你怎么办?我父母和大哥不会管你的,我,我……?”

“我也快嫁人了,就是谢郎,你知道的,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五十两对你不好,就让谢郎打他。”说着堂姐又擦干眼泪,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别多想,大伯当年也教过谢郎一些打猎的手艺,就是,就是感谢大伯。”

“好。我知道,姐姐肯定不会不管我的。”夏知许摇了摇大娘的衣袖,撒娇道。

“姐姐放心,某不会。”沈青川认下五十两这名字了。果然这堂姐和夏知许说的一样,是个好的。

“谁要管你。还有,你把这个带回去吧,我爹娘和大哥,他们……总之,你带回去吧,他们……”大娘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二妹妹,二妹夫,你们来了?”夏思齐走了过来,笑容温和,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你们这是?”

“堂兄,我和知许来给你们送一副春联。”回答的是沈青川。

“春联?这个?我看看这案首写的春联,也能学习学习。”夏知许拿起春联,念了起来。念要后先是鼓了鼓掌,然后说道:“好啊,真不愧是案首,写出的春联这般的雅俗共赏。大娘,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么能说我们不要呢,哥哥是会自己写,但自己写的是贴在正门的嘛,咱们家那猪圈贴这个,正好。”

“呦,大哥……”夏知许正想怼回去。就被沈青川拉住。

“送给堂哥,就是堂哥的了,怎么处理都好,我和知许还要去别家送,就先告辞了。”说完,他又转身看向大娘,微微弯腰作揖,“堂姐,我和知许就先走了。”

说完,拉着夏知许的手出了夏叔父家。

“他把春联贴哪都好,我又不在乎,你也不要生气好不好?”沈青川没有放开夏知许的手。

“也没有生气,和他我气什么啊,而且也没外人在。”夏知许往回抽了抽手,没有抽出来。

“有外人在你就要怎样?那次,你让我数十息,都给我提示了,但听到你说的那些话,还是,会让人,很心疼。”沈青川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牵着夏知许。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会做戏?其实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我不能直接说出来,因为人总是会不自觉的偏向弱小的那一方。”被牵着并不难受,夏知许也就没再挣扎,继续说道:“我的行事风格,是不是和你学的君子之道不相符?”

“是,你不是君子。”沈青川轻轻的捏了捏大手中的小手,“你是,我的娘子。我不会用君子之道要求你,因为我知道你有多善良,你说出那些话的样子,也一点不让人讨厌,而且,那天牛车上,你的故事,也很可爱。”

“你,你怎么突然……”会说这些了。

“走吧,去送下一家。”这些话当然是在刚拿回来的话本里学来的,这次的话本很管用,她的手果然软软的,牵着很舒服。要多夸夸,多叫些昵称,“知知?”

“吱吱,我b,我爹娘就这么叫我,知知好奇怪的。”这人怎么突然间这么会了。

“好,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