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不爱学习的妹妹突发奇想要考大学还想分配进政府单位,这目标是不是过于远大了点,但这是她第一次想正儿八经学习,裴安和绝对是一百个支持。
他这辈子彻底跟大学无缘了,如果妹妹能帮他圆梦,多少也是个安慰。
裴景书:……
好吧,原来是自己嘴巴漏风,知道剧情的从始至终只有她,裴景书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安心。
不过对于误会了二哥一片好心,裴景书表示无所谓,渣男二哥值得,他已经浑身是锅了,再背一个也不嫌多,反正她是不可能主动道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
裴景书不仅不觉得抱歉,她还要倒打一耙,“那我也是随口一说罢了,你突然这么上心,我这不是怕你黄鼠狼给人拜年吗。”
“什么叫突然这么上心,我不是一直都很关心你学习的吗?”作为全家唯一一个关心妹妹学习、真心实意觉得她努努力还是可以抢救的人,裴安和觉得窦娥都没他冤,忍不住半真半假的跟苗红旗告起状来,“妈你看见了吧,这丫头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对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他一脸无辜,裴景书只会比他更理直气壮,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干过什么,心里没点数吗,抛……玩弄别人感情,还指望我对你有好脸色。”
想想渣男二哥在原著里把女主吃干抹净闹得人尽皆知后,又把人抛之脑后的缺德事,裴景书觉得自己没举着刀把他赶出家门,还真是善良。
当然这辈子还没发展到这一步,他估计也就跟女主牵牵小手,然后不是那么愉快的一拍两散就回城了,搞得她都没办法指责他抛弃女主俨然当代陈世美。
可这更致命了好吗,他把遇神杀神的重生女主招来了,全家老小都跟着二哥一起遭殃,简直造孽。
即便他们眼下搞个体户取得了一点点成功,算是迈出了跟原著截然不同的一步,改变命运近在眼前,裴景书还是没这么快原谅他。
万万没想到,裴安和听完妹妹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气氛也徒然冷肃起来。
苗红旗也不能任由他们兄妹打闹了,忙瞪了小女儿一眼,“你二哥为人行的正坐的端,你可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睡不着就回房写暑假作业去,要是交了白卷,仔细你的皮。”
裴景书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第一次发现不笑的时候,渣男二哥这张斯文败类的脸居然充满了压迫感,不愧是炮灰反派?
遂果断顺着老妈的话,脚底抹油跑了。
捅娄子的闺女跑了,苗红旗却不能装无事发生,小心翼翼看了二儿子一眼,安抚道,“你妹妹都被我们宠坏了,这么大人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不知道从哪听了几句传言,也跟着说风就是雨,一点脑子都没有,跟她一般见识可就太不值当了。”
苗红旗觉得她也不完全是偏帮小女儿,本来老二在乡下有一段过去的事,除了自家人和冶金机械厂的老林,也没别人知道了,老林知道他们家跟许副厂长有点关系,保密还来不及,自家人就更是捂得严严实实了,几个小的包括小闺女都藏不住事,一个字都没在他们跟前提过。
倒是外头许多人,因着知青回城闹得鸡飞狗跳,他们家老二却清清白白回来,还能进厂转正、蒸蒸日上,有哪些见不得别人好的就在背后编排,都知道很多知青为了回城不惜抛妻弃子,怎么瞎说都行。
裴安和不想聊这个,沉默的蹲在地上刷洗工具。
苗红旗只能深深叹气。看吧,她这个当娘的都小心翼翼不敢在儿子面前多提,至今仍对他在乡下的事一知半解,他妹指定就在外边听了不着调的闲言碎语。
这丫头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在家里窝里横,也是她起初没在意,才纵容至此,得想办法治治这个毛病了。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裴安和抬头道,“我知道景书不是针对我,妈你也别怪她。”
苗红旗心里一跳,下意识点头应了。
接下来气氛持续低迷压抑,母子俩沉默地忙碌着。
不过裴安和不愧是干大事的,短短两个小时,便把心态调整过来了,端着无懈可击的笑脸给午休回来的父亲和大哥盛饭,“今天的饭菜都是我做的,手艺不好,爸和大哥担待着,对了,大嫂今天不回来吃午饭吗?”
裴大头笑呵呵道,“我闻着还挺香,老二你也没做过几次饭,已经做得很好了。”
裴平洲倒是多看了他两眼,才不紧不慢端起碗,“你大嫂在厂里吃饭,吃完还能在办公桌上眯一会儿。”
裴安和赞同点头,“这么热的天,中午回来反而受罪。”
裴平洲咽下饭菜,“没下过几次厨,能做出这味道,老二你是有点天赋的,景书你说是不是?”
他目光落在埋头扒饭的某人身上,仿佛在说他们家的吃货如此捧场,可见裴安和手艺有多不错了。
裴景书只想一个人静静,别问她静静是谁。
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二哥那张面无表情看着她的脸,对自己今天的行为,悔恨到半夜想起来都想给自己两巴掌,真是作死啊,明知道二哥是原著里的反派炮灰,她怎么敢说那番话。
当然了,得罪亲哥也不会被他往死里整,可裴景书就是怂啊,二哥没有表情的样子看得她只想跪,现在就是努力降低存在感,让二哥早日忘记她的作死行径为好。
因此面对大哥突如其来的点名,裴景书没说话,只是扒饭的动作更卖力了,用实际行动做出回答。
裴安和就看到上午还在他面前鼻孔朝天的妹妹,这会儿就一脸弱小可怜又无助了,活像他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简直好气又好笑。
裴平洲视线在他俩中间来回打转,想了想问,“景书,早上生意怎么样?”
裴景书吃得头也不抬,“挺好的,准备的东西也都卖掉了。”
“那我就放心了。”裴平洲实在看不出平时亲亲热热的两人,今天闹了什么幺蛾子,不过没影响他们生意,加上母亲神情也都正常,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毕竟老三的性子他了解,没人比她更记吃不记打;老二其实也不难懂,他最是顾全大局。
换句话说,只要生意能做得下去,他俩不管怎么闹都不会散伙,老二会无条件迁就妹妹,凭他的本事,哄起妹妹来也是信手拈来。
裴平洲预料得没错,在共同的利益之下,这点分歧不算什么,等裴景书裴安和晚上收摊回家,他俩又是有说有笑、就差穿一条裤子的绝世好兄妹了。
兄妹俩聊了一路还没聊够,进了家门依然喋喋不休,说得热火朝天,裴大头都只能见缝插针的询问,“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们是下午四点出的门。
裴安和此前做过较全面的市场调查,确定了毛纺织厂几个适合出摊的时间,分别是早上六点前后,中午十二点,下午两三点,傍晚五六点,以及夜里十点前后。
早上、下午和夜里的时间,分别是车间工人的交接班点,那时候厂门口人来人往的,正适合他们做生意。
不过除了三班倒的工人,每个厂里也有一批固定上长白班的员工,比如大小干部们,以及坐办公室的普通员工,他们的工作时间一般是八点到十二点,中午大概休息两个小时,五六点下班。
这些人下班,刚好赶上正常饭点,因此不仅是他们,住厂里或者附近的人,有时间也会来光顾厂门口的摊位,热闹程度一点也不比工人交接班点差。
裴安和摸清了其中规律,便建议这个点出摊,如此他们的摆摊时间可以拉长到六七点。
假如过了七八点还没把东西卖完,也不用担心浪费,工人下夜班,他们还可以来卖一波夜宵。
但他们回家这会儿,家人们整整齐齐的待在家里准备吃晚饭,可见这个摊收得是多么的早。
裴景书小嘴叭叭告诉老爸,“东西都卖完了,只能收摊回家。害,我早就跟二哥说自信点,肉只管往多了准备,大家伙都缺油水,而且这年头很多人就是肯买肉吃,也不舍得下调料,还没有我们妈妈这样好的手艺,好好的肉除了炒青菜还是炒青菜,再好吃也会腻啊。老妈的手艺就不一样了,这一锅浓油酱赤的卤肉饭搬出去,那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闻闻味道就让人走不动路了,怎么都是不愁卖的呀!”
仿佛上午的变脸只是幻觉,裴安和面对妹妹的吐槽,仍是一如既往的纵容,脸上写满了受教,“好好好,是我保守了,明晚再备十斤、不,二十斤上好的五花肉!”
裴景书表示不错,“我们收摊回家,正是厂门口最热闹的时候,二十斤也不算夸张。”
说话间,饥肠辘辘的兄妹俩先后从苗红旗手里接过扎实的饭碗,开始埋头干饭,一时顾不上给大家解释,二十斤五花肉可以卖多少份卤肉饭。
许向华便双眼发亮的看着他们打听道,“真有这么红火啊,那你们今天卖了多少卤肉饭?”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爱上单曲循环《大梦》了。
突然意识到,今年过年要陪你们,彻底不用走亲戚啦,所以我也不需要减肥、买衣服、做头发美甲了,好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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