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能怪我们了!”屈志才脸也青了,他跟王知青交换了一个眼色,二人同时点头。
“闯进去,找到宋驰!”
大家伙也上头了,不管不顾地往院里冲,王婶子向红棉两人挡在门口,不可避免地被撞到。
尽管王婶子已经竭力保护,向红棉还是被撞得东倒西歪。
“唔——”
忽然,向红棉痛苦地捂着肚子倒下。
知青们吓坏了,不敢再动。
王知青跟屈志才已经进到院里,听到外边有人大喊“出血了”,俩人回头。
向红棉靠在门板上,裤腿上躺下一条血河,俩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出大事了!
王知青慌了手脚,赶紧甩锅,“我刚才都说了,别硬闯,你不听我的,现在好了,这件事跟我没关系,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看王知青想跑,屈志才立马抓住他:“我是为了谁来堵宋驰家的门,又是为了谁不小心伤了人,你不说你丢了钱,我们会来找宋驰吗?”
“是你说宋驰偷钱了的!”王知青甩开他,没甩掉,瞪着眼睛说。
“我什么时候说宋驰偷钱了,我只是说宋驰最后一个离开的,他有嫌疑,是你一门心思的以为宋驰偷了你的钱!”
屈志才一字一句,王知青懵了,“你,你——”
“一切皆因你而起,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我不掺和了。”屈志才甩手就走。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王知青死死抓着屈志才的胳膊。
“我管你怎么办,丢钱的又不是我。”
“你不能走,宋驰要是回来,发疯揍我,你也得挨着!”
“神经病,松开!”
俩人在院里吵起来,没注意到外边响起的一声声惊呼。
“宋驰回来了!”不知道谁最先发现,高声呼喊。
人群自动让开,宋驰丢下自行车跑来,眼里就只有面容痛苦难耐的向红棉。
“宋驰,快送你媳妇去卫生所,快!”王婶子挺了这么久,腿软了,把人交给宋驰后,也倒下了。
宋驰抱起媳妇儿,猩红的眼扫过众人,哪还有人敢伸手拦。
屈志才跟王知青从院里飞奔出来,一人扯着宋驰一条胳膊:“你不能走,把钱还来!”
“滚!”
“别想跑,把钱还回来。”
“红棉都这样了,你们还想干什么?”带来房大夫的大柱眼睛也红了。
“偷钱的是宋驰,跟向同志没关系,房大夫,麻烦你带向同志去诊所诊治,宋驰,你还不能走!”王知青吞了吞口水,说。
大柱一听,赶忙过去,想把向红棉从宋驰手上接过来。
“宋驰,你快松手,红棉的身体耽误不得!”大柱喊着。
“我媳妇,我送她去。”
“我说了,不把钱还回来,你不能走!”王知青咬死不放人,都闹成这样了,怎么也得把钱要回来。
宋驰的手把在向红棉腿弯,那里有血,黏糊糊的,房大夫一脸愁容与焦虑。
“宋驰,让我先带红棉走吧,你跟他们把事情解决清楚。”房大夫也说。
“快把红棉给我。”大柱伸手过来。
僵持之下,王婶子站起来,拍了宋驰一巴掌:“快把红棉给大柱,你想害死你自己的媳妇跟孩子吗?”
“我现在要送我媳妇去卫生所,你们的钱,如果是我偷的,我还!”
“此话当真?”王知青被说动了。
“这么多人看着,我还能跑了不成?但是,如果我媳妇跟我孩子出了事情,别说钱,我就要跟你玩命了!”
宋驰有多凶悍,王知青见识过,屈志才当时被修理得很惨,事后屁都不敢放一声。
“好,但我们要跟着你。”
宋驰在前边抱着人,他跑得飞快,房大夫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跟着。
把人放到病床上,房大夫拉起帘子,赶紧给向红棉检查,孕妇出血可不是小事情。
外边围了一堆人,吵吵嚷嚷,房大夫急了:“他们这个样子不行,你快去把他们弄走,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房大夫,红棉就拜托你了。”
走了两步,他忽然回头:“万不得已,保大人。”
房大夫愣了一秒,就赶忙投入到向红棉身上,她管不了外面的事情。
大家看宋驰出来,立马盯向他。
宋驰关好门,他缓缓转身。
“谁动的我媳妇!”
随着话音落下,周围的吵闹声音瞬间消弭,一众人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齐往后退,屈志才跟王知青显了出来。
王知青见状,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先进院子,根本没碰到你媳妇,是他,他在我后面进去的,他进去以后,你媳妇就喊疼蹲下了。”
被王知青指着的,正是屈志才。
“王松然,你别胡说八道,我跟你一块儿进的院子,要是我撞的,你也跑不了。”
“宋知青,我们都在外面,没进去,可不是我们撞的,我们连你媳妇一片衣角都没碰。”其余知青连忙甩锅,谁都不肯承认。
七个月大的肚子,孩子都成型了,万一牵扯到自己,说不好就会弄出一个“杀人害命”的罪名,他们可不想沾边。
屈志才看宋驰一个人就把他们吓破了胆,在心里大骂他们不中用,他猛推了王知青一把:“别跟他扯孩子,你钱丢了,跟他要啊,他说了还的。”
屈志才都想好了,宋驰肯定洗脱不了罪名,这钱就让他还,谁让他欺负文珠,还对他动手的。
“宋……宋知青,你刚才说,会还我钱,你现在可以还我了吗?”
王知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被宋驰看一眼,心慌腿抖,声音也跟着颤,知道自己没面子,可钱更重要,必须得要回来。
“待会儿再说钱的事儿,我问你,我媳妇,谁推的。”
“真的不是我,我没动你媳妇,我就是想把钱要回来,屈志才说你藏在家里,我就跟他进去了,谁知道,谁知道一转身,你媳妇就倒在地上了,真的跟我没关系。”
“也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是去看热闹的,谁知道你媳妇怎么就倒下了,说不定,是她自己倒下的,想诬赖人,啊——”心直口快的这位腘窝被踹了一脚,直挺挺地栽到地上。
倒抽冷气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宋驰也不在乎。
“我媳妇人好好地在家里躺着,怎么就出了院子,还摔倒了?”宋驰不是傻子,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凶手!
“宋驰,这不能怪我们,是王松然跟屈志才说你藏在家里,还偷了钱,我们才过去的,我们真没想对你媳妇怎么样,当时王婶子跟王大柱也在,他们娘俩可以作证。”
“没错,王婶子跟王大柱可以证明我们的清白!”
忽然,人群里传来惊叫,“是王婶子跟王大柱,他们过来了。”
当时宋驰家门口一片混乱,王婶子腿脚发软,王大柱就留下来照看老娘,王婶子放心不下,就让王大柱把她背了来。
“王婶子,你快跟宋驰说清楚,向红棉倒下,可跟我们没关系。”
王婶子示意儿子放自己下来,她抬头,看宋驰一脸凶相,他脚边还倒着一个,心里就明白了。
“宋驰,你确定要给红棉报仇?”
法尚且不能责众,宋驰难道要得罪所有的知青吗?
“那是我媳妇,我孩子,谁也不能欺负!”
王婶子明白了,她转过来,面对这群满脸惧怕的知青,抬高嗓子道:“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没挑事儿,红棉成了现在这样儿,你们都有一份功劳!”
“王婶子,你怎么说话呢,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可没碰向红棉一根手指头,又不是我们被偷了钱,我们至于跟向红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动手吗?什么仇什么怨啊?”
“就是就是,反正跟我们没关系,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吧,我们走了。”几个知青不想掺和,一挥手就要走。
“谁都不许走!”
“宋驰,你还想干什么?都说了,跟我们没关系。”
“那跟谁有关系?你?还是你?是你吗?”宋驰的目光每扫过一个人,就有一个人低下头。
点长回到知青点,发现没人,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来卫生所了,赶紧跑来,见他们正跟宋驰对着干,还在争吵,过来道:“怎么回事?怎么又闹起来了?”
“点长,宋驰冤枉我们,说我们推他媳妇。”一个知青不乐意地说。
“你们又干了什么好事儿?”
在一个锅里搅马勺,谁不知道谁,看这群知青一个个低眉顺眼、眼珠乱转的样子,点长就知道,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轻掺和。
“宋驰,当务之急还是你媳妇的身子,她怎么样了?”点长关心问道。
“还不知道,弄不好,一尸两命!”
点长顿时倒吸口气。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两条人命!
“说,是谁推的,站出来,不然,等我查出来,我第一个把他扭送到公安局去。”
点长还是有威严的,被点长呵斥,知青们蔫巴了,“点长,真不是我们。”
“那是谁?谁给你们的胆子包庇罪犯?”
“不是包庇,当时太乱了,我们也没看清楚,我们就看到,王知青跟屈知青,擦着向红棉的肚子过去了,我们真的没看清楚!”
点长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知青们顿时鸟作兽散。
王松然跟屈志才也想走,被点长留下来。
“他们胡说八道,我们早就进院子了,怎么可能碰到向红棉?”王松然大声辩解。
“原来真是你们!”
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王松然跟屈志才狂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