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儿,这大清早的,你们姐弟两准备上山去?”
“六叔早!反正最近闲着也没事,我就打算去捡些山货回来吃。对了六叔,今天进城能不能帮我带五斤砂糖回来?”
“好嘞!傍晚你来村口,六叔给你捎回来。”
云家姐弟连续几日踏着晨曦出门,今天没走多远就遇到了驾着骡车向村口去的池六叔。
池六叔的骡车是村里唯一可以对外运输的交通工具,他每隔几天就会在村口拉着村民们进城去,晚上再把村民们拉回来,每人只需要付出八个铜板就能坐一个来回。偶尔他也会帮村民们捎些东西,只要给他一两个铜板的跑腿费就成。
云婉晴昨晚做饭时发现家里的糖罐子快见底了,碰巧今天遇上了要进城的池六叔,干脆就麻烦他帮忙带一些回来。
他们告别了热情的池六叔,轻车熟路地向山那头走去。云璐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云墨和云雪今天早上又干什么了。
云墨和云雪就是他们前几天捡回来的那一黑一白的两只狗崽子。云婉晴本来想直接叫小黑和小白,可云璐闷闷不乐地说村里已经有叫这两个名字狗了,然后他就磨着云婉晴重新取名。取名废的云婉晴绞尽脑汁终于想出这两个名字,云璐这才满意地抱着两个有了大名的崽子去一边玩了。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达目的地。自从上次上山发现这里有大片的食物后,云婉晴拉着云璐连着上山了八、九天,除了背回去大量的板栗、核桃、柿子、南瓜、冬笋和各种野菜,她还在在那附近设置了好几个小陷阱。
除了最初两天抓到一只野山鸡后,连着几天都没有动静的陷阱里,今天居然又隐约传来几下声响。
姐弟两一脸惊喜地沿着标记一个个找过去,居然在不同的洞里发现了两只兔子,这两只兔子为了逃离陷阱不断地在洞里蹦跶,此时都已经筋疲力尽。云婉晴很轻易地就提着耳朵把它们抓上来,迅速绑好四肢后丢进了背篓里。
重新对已经破坏的陷阱进行了一番掩饰,他们这才开始了今天的采集。
云婉晴先是检查了一下之前留下的猴头菇的菌柄,经过先前的采集,这些野生猴头菇居然又长了一茬。可惜最近天气渐凉,这一批的个头比之前要小不少,应该不会再有第三茬长出来,云婉晴有些惋惜地将这些猴头菇摘下。
环顾四周,在这将近十天的采集过程中,附近的作物已经被两人搜刮了大半。云婉晴遵循着规矩,没有赶尽杀绝,还留下许多食物给附近的动物。
今日时间尚早,他们两的背篓才七八分满,于是下山时又走走停停地采了不少野菜丢到篓子上方。
刚进村里没多远,他们就迎面撞上了许多天没见的田秀兰。
田秀兰正端着一个木盆准备去河边洗衣服,她低着头,抬起一只手用袖子遮住有些青肿的半边脸。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云家姐弟后,田秀兰眼里愤恨的火花几乎要化为实质喷出。
云璐看着丝毫不掩饰愤怒情绪的田秀兰,想起了他那天被田秀兰和宋春红绑起来又堵住嘴的经历,身体不自主地往姐姐身后瑟缩一下,本来开心红润的小脸瞬间变白,原本叽叽喳喳地与姐姐聊天的嘴巴也紧紧闭起。
云婉晴见状赶紧拉住云璐的小手给予他力量,也许是姐姐温暖的手带给了云璐些许勇气,他的脸色逐渐好转。云婉晴安慰地摸摸他的头,满脸漠然地拉着云璐从田秀兰面前走过。
被忽视的田秀兰一脸愤懑地瞪着姐弟两的背影,无意中瞄到两人身后的背篓,只看见最上面一层脏兮兮的野菜。她料定两个小屁孩应该也找不到什么好东西,估计只能跟在大人们的身后捡漏。
想到这里,田秀兰的脸色瞬间好看不少,掐着尖厉的嗓子讽刺道:“哼,神气什么?还不是穷到只能吃吃野菜,看你们姐弟两今年冬天怎么过。”说完她就扭着腰向河边走去。
这边姐弟终于回到家,卸下了身上沉重的背篓。云璐在姐姐的安慰和爱宠的陪伴下,终于从不美好的记忆里脱离出来。
云婉晴见他的情绪逐渐缓和,正准备转身去清点一下今天带回来的山货,就猛得听到身后重物倒地的闷响。
她回头一看,只见云璐紧咬着牙根,满脸通红、浑身颤抖地翻下椅子,整个人晕倒在地上。在这短短的转身的功夫里,他的额头上就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云婉晴赶紧扔掉了手上的野菜,上前把云璐搂在怀里,口中焦急地喊到:“小璐?小璐?你怎么了??”
“疼......姐姐,小璐......脑袋疼!”云璐满脸痛苦地微睁双眼,挣扎着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然后就彻底晕倒在云婉晴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