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安带着流风青竹走进万福楼。
“从安……”刚走进去,就听见有人叫她。周从安抬头,赵雪知和叶青梅两人正在二楼。
“叶姑娘”见着他们,周从安直向二楼而去。之前出门她们派人来约她,她想去见一面冷清络,给拒了。没想这会在万福楼遇上了。
周从安来到二楼,直接同她们坐下。
“怎么样?见着冷清络了吗?”叶青梅八卦道,“和他说了什么?”此时她并不知道周从安为温林赎身和今日去见冷清络为了什么,只道周从安喜欢温林,今日想见见冷清络而已。
知道周从安爱吃,赵雪知衣袖一挥,直接点好了大半桌的菜和点心,让她吃个好。
周从安美滋滋的接受,赵雪知这朋友交的是真的值。
“我跟你们说,刚才我在平书阁看到江月楼的泽月了,你们猜怎么着?”突然从旁桌传来八卦议论声。
“怎么了?”另一人流侃笑道,“莫不是又被哪家小姐拦下,强行要将他带回去。或者又是那个穷人书生跪地表白?”
“不是。都不是。这一次泽月公子遇上了林府那才被休的刘大白了。”先前那人道,见其它人摇头,她解释道,“被林大财主家林公子林俊可休了的妻主刘大白你们知道吧!”
同桌两人这才点头。单说林大白她们不知,说林大财主家被休了的刘大白她们就知道了。十年前,林大财主林俊可娘还在世时,那可是挣钱多多,为人也很大方,虽然家中无势,众人倒也挺买她账。家中只有一子,便为其子林俊可招了上门妻主刘大白。林财主死后,钱财家业就落到了刘大白手里。不久前林俊可突然休妻,把刘大白扫地出门,可是惊到了许多的人。要知道刘大白只有林俊可一个夫郎,两人在外感情十分甚笃。
“就是这个刘大白。自己偷人藏小侍逛青楼被林公子赶了出来,怪到了泽月公子身上。这不,直接堵上了泽月公子。”
“哦~”
“哎,泽月公子还真的可怜,背了这锅。”
敢情这些桃色绯闻八卦在古代传播也如此之快,她这算半个当事人都才离开当事地不久,这会已经被传开了!周从安吃着灌汤包默默叹了这么一句。
“要我说也是泽月自找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青楼之人就没有几个是好东西,这个泽月看着也不例外。”
“怎么能这么说,人家泽月虽是妓子,但人家好好的在青楼里呆着,还不是那些人喜爱他的美貌自己去的。”
“呵呵,他如果没有跟这些有夫之妇说什么耳旁风,他们会见过他一面就要死要活的?”
“哈哈,说的也是。”一人道,转而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他船上功夫十分了得。”
“哦~是吗?”
“是啊!听说正因为如此,即便是一双玉臂万人枕,要见之一面的银子也比前几日日被周小姐赎身的清倌温林还有倾城锦还高。”
“泽月不是清倌吗?”周从安听到这里,想起书中对泽月的描写,终是将心中徘徊了多次的疑惑说了出来。
“清倌?”赵雪知好笑道,“你说的是哪年的事?”
“不是吗?”周从安有些失神。即便她那日在江月楼无意见过他和一女子亲昵,她心里始终有些不愿相信。
在书里,他喜欢上了夏东瑶,虽然是青楼清倌,但到底是青楼之人,心里多少产生了些自卑,因这点点的自卑在女主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优秀世家公子后,慢慢的走上偏执之路,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那现在他连清倌都不是,那他以后该扭曲成什么样?要知道书中泽月自焚时是抱着和夏东瑶一起死的决心的,在最后一刻才突然醒悟将夏东瑶推出火里,让夏东瑶免于死亡。
想起她不知道他就是泽月前遇见的那几次,神情温和,淡定从容,如果不是后来知道他是江月楼泽月,她一直还以为他是某个世家得体温润的公子。
周从安突然有些同情他了,再有美貌又如何?再有才情又怎样?他的结局终归是让人可怜又可恨。
“从安,你莫不是对泽月生出了什么心思?”叶青梅打趣道,“刚带回去了一个温林,还想将江月楼里泽月带回去不成?”
周从安回神,笑道,“怎么会?我可是还有亲事之人。”
“哦~”赵雪知道,“说到亲事,你这亲事没退成,小林儿你打算如何?我先给你提个醒,你不喜欢小林儿可以,可不能欺负他哦~”
“怎么办?能怎么办?”想起这亲事还有温林周从安头疼。随后大脑一转,“要不我把温林送你府上?当初说为温林赎身的是你,拿千两为温林赎身也是你,我不过是做了个中间人。”对于这个世界男子择偶的标准,她是真不适合温林的。如果温林能有个好去处,她乐意之至。
听了周从安的话,整日悠哉游哉的赵雪知沉默了片刻,淡笑道,“我相信温林在你那儿应该会过的很好。至少比在我身边好。”
周从安疑惑,照赵雪知为温林做的这些,应该是喜欢温林的啊!为什么……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叶青梅在旁听的一愣一愣,惊讶的半天才反应过来,“退亲?从安想退亲!温林是赵雪知赎回来的?”
“嘘~叶姑娘,小声一点。”周从安道,“你自个儿知道就好。”传到她爹的耳朵里那还了得。
“我~”叶青梅吃惊不小,“你们这是为何?”
“你听着就好。”赵雪知凉凉笑道。
“……”叶青梅都不知说什么了,如今想起周从安的作为,心里才恍然大悟。难怪了!怪不得以前连门都不出的周从安近日频频逛窑、子,怪不得为温林赎身的不是赵雪知,而是周从安,敢情是这缘由。
不过,周从安想退亲,她还是想的通,不外乎不喜欢什么的。但赵雪知一直护着温林,明显喜欢温林,却让周从安为其赎身,这就让人疑惑了。
叶青梅道,“雪知不是一直对温林很好,为何没有……”
“啪。”赵雪知折扇一收,在周从安和叶青梅的疑惑目光下,笑道,“你们都想多了,我并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喜欢他!他不过是我众多知己中的一个罢了。”
说罢为周从安叶青梅倒了一杯酒,以眼神示意了一下她们两,待她们端起酒杯来和她碰了一碰,赵雪知才神情自得的将酒喝下。
赵雪知倒是神情自得的喝起酒来,让周从安叶青梅两人更疑惑,不由面面相觑,赵雪知这人有秘密啊?
一天就这样过去。到了深夜下半夜,人们都已经睡去,连江月楼的客人也该走的走,该留的留,比早时少了几分热闹,多了一丝安宁。
此时,江月楼的后院二楼一房间里,烛光闪烁,在忽明忽暗的光芒下,映出泽月那张精致美丽的面容。他的手中拿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只有三个字,“事已成。”
泽月神情淡淡的看了一眼,嘴上嘲讽一扬,“前面都已经做好了,就差临门一脚,这样都办不到,那我就只能说这人有能耐了!”说着,伸手熟练的将其放在烛火上烧掉,微风吹来,连一点纸的余灰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