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医帐,李承煜径直将人丢在软塌上,而后转身叉腰,站在房中散热。
见他额角沁出薄汗,呼吸也略微急促,绥宁不由得摸了一圈自己的腰,怀疑是否近日吃胖了?
可她的腰身仍旧纤细紧致,身材保持得极好呀!
“将军,本宫很重么?”
绥宁很是不解,她窝在他怀里近乎能被挡住整个身子,怎会让他抱得如此费劲?
转头看她,李承煜道:“殿下这身行头,未免太重了些。”
哦……原来如此,只要不是她重那就好了呀!
“将军怎的不早说,本宫脱下来就是了……”
伸手抚向头顶金玉绍缭的九树凤冠,绥宁不好意思道:“哪怕将军身体极好,也不能如此白费力气嘛~~”
听听这语气,反倒嗔怪上他来了?
“殿下也知道微臣身体好?”负手在后,李承煜敛眉。
绥宁闻言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这话中深意。
“这都多久的事儿了,你这威武大将军怎还跟本宫一个小女子置气呢?”美眸流盼,绥宁娇靥如花。
方才还哭得梨花带雨,这会子就喜笑颜开?李承煜属实搞不懂她的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
“请殿下稍候,微臣去寻太医。”说罢,男人转身。
谁料,榻上这人竟是忽而麻溜落地,而后噔噔噔地跑到了他面前,若非着装繁复,说不定还会当场给他转一转小裙子。
李承煜简直看懵了。
本以为她仅是虚张声势,未承想,竟然毫发无损??
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将人穿透,绥宁看着他,微微含笑道:“将军有没有听说过情绪疗法?”
略略歪头,男人洗耳恭听。
“就是有些伤病呀,只要被喜欢的人抱一抱,就好啦!”小姑娘双眸亮晶晶的,泛着雀跃,仿佛正在分享什么惊天秘闻。
“……”李承煜再一次陷入沉默,很是不解自己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他觉得要么她是个傻子,要么她在把他当傻子。
何为掩耳盗铃,他眼下深有体会。
眉眼间流露十分难以言喻的神色,李承煜道:“殿下在微臣面前,还真是一句实话都没有。”
“你乱讲!”绥宁立即抗议,“人家对你的真情日月可鉴,若是骗你,天打雷劈好不好?”
“好!”对方还真就点头,“那微臣得离远点儿,免得被殃及无辜。”
绥宁:?
这男人……居然在调侃她哎!
“不准走!否则本宫就去向皇兄告状,说你将母妃留下的玉佩摔进了土里!”盯着男人脊背,绥宁如是威胁。
“……”
???
多少有被气到,李承煜在原地愣了会儿才回身道:“行,那微臣就站在这,供殿下观赏。”
这话说得,搞得他像个花瓶似的。
带着点儿得逞的笑,绥宁又赶忙掏出量尺凑了上去:“腿还没量呢,你就跑了。 ”
说着,她人已经蹲了下去。
掀起衣袍下摆,绥宁道:“将军,帮本宫提着点儿。”
李承煜接过,继而视线上仰,试图眼不见为净。
这个女人惹不起,也躲不起,委实令人万分无奈。
头顶刻了一副百鸟朝凤图,他正百无聊赖到数鸟之际,只觉裤管被人一拽,紧接着就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猛然低头,恰是瞧见这小姑娘正搂着他的大/腿,身前柔软紧紧贴附,嘴里哼哼唧唧的,近乎将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腿上。
眉宇一皱,李承煜方想将人拎起,此时医帐的门忽然开了。
绪风边走边道:“殿下伤得严重,还请王太医速……???”
几人踏进房门,怎么也没料到眼前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身形高大的男人挺立房中,而那娇娇女郎正抱着他的腿,仰起头,红唇对胯间。下一瞬,男人的衣摆便从手中滑落,牢牢盖住了她的脑袋。
!!!
绪风目瞪口呆,险些惊掉下巴。
连忙摁住旁人肩膀,他装作视而不见,极快地带着人退了出去。
李承煜:“……”
“你干嘛?!”视野陡然一暗,绥宁不由炸毛。
“有人。”男人沉声。
她知道有人哇!可她堂堂长公主怎能被一个男人盖在胯/下呢??
方才是下意识的举动,李承煜眼下也反应过来,如此……那便更加不对劲了……
医帐外,芷嫣一脸迷茫道:“怎好像将军在欺负殿下呢?”
绪风看着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家将军可没这个胆子,除非……是另一种欺负。
但这丫头瞧着,也不像是会知道那种事情的样子吧??
再观房内,男人一张俊面沉得很难看:“殿下这是作甚?”
“本想起身,但眼前发黑,就没站稳嘛 。”绥宁小小声道,继而从旁抽了个软垫来跪在膝下,以防再次晕到他腿上。
说好的量身,但这双小手明显不老实。
“殿下能否别乱摸?”声色微愠,李承煜道。
然这人非但不收敛,反而还理直气壮:“将军不是号称清心寡欲,坐怀不乱,怎的被本宫摸几下就受不住了?”
李承煜:“……”
罢了,他忍着!
男人阖眸静气,再不想理会她。
绥宁一直在鬼鬼祟祟打量他的尺寸,见此,她终于得以明目张胆。
收紧裤管,借着隐约轮廓已足以见其雄伟,绥宁有些蠢蠢欲动。
怎么办?好想把他的裤裤扒下来哦!!
日头西斜,清风阵阵。
绪风走过来时,恰是瞧见一袭赭色战袍的男人负手静立院中。
“将军。”
“嗯。”李承煜并未转头,只淡淡应声。
知晓他定是又在冷静了,绪风面露玩味,忍不住道:“将军,长公主金枝玉叶,却愿意屈尊服侍您,属下觉得,您这多少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周身气势骤然冷凝,男人回身,面带薄怒:“本将军裤子都没脱,你在想什么?”
“又非只有属下一人瞧见,王太医也是个男人,该懂的都懂。”绪风也不怕他,仍旧出言调笑。
说着,少年摸了下鼻尖,一副“该误会的都已经误会了,您没必要再解释”的神情。
“……”兀自转身,李承煜缄默不语。
本是无所畏惧,但他眼下忽觉,这丫头总有一天会让他声名尽毁。
不好再气他,绪风凑近,言归正传道:“果然不出您所料,咱们的人一离开府衙,潘文进就派了暗探。”
“然后呢?”闻言,男人神色转为凌厉,“可有所获?”
摇了摇头,绪风低声:“穆青禾那个女人手段阴狠,她办事,您放心。”
前阵子翰林学士府中刺客是他们故意放走的,毕竟敌人的敌人那便是朋友,但金吾卫防守甚严,多少会惹人怀疑。
毕竟甭管表面再怎么相安无事,正所谓做贼心虚,潘文进对他们这些镇北军残留不可能全然不设防。
大业在即,在这之前,绝不能被这只老狐狸觉察出端倪。
李承煜缓缓点了点头,少顷,身后传来脚步声。
“将军,”慕迟拱手,“长公主殿下伤势不妥,欲要先行回府,您看如何安排?”
还装呢?
男人眉宇微挑。
也是,方才闹出那么大动静,不装下去怎的行?
并未踌躇,李承煜果断道:“你留下护驾,本将军亲自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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