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罗震好像没听清。
他周围的人群也突然安静了下来，震惊的瞅着这边，好像她说了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话。
程照又重复了一遍。
罗震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精彩极了，与此同时，激烈的讨论声在人群中炸开。
“卧槽！竟然是青鸟归来！”
“万万没想到啊……”
“原来青鸟归来真的是女的……”
“还是是我们学校的！”
“等会儿……青鸟归来是谁呀？”
“……”
看来这里还是有不少别区的佛系玩家，对于发生在自己游戏环境之外的新闻毫不了解，为了融入到讨论中，只能虚心发问。
“这你都不知道？”一个站在前面的围观群众面带鄙夷，被他身边的姑娘推了一下，咳嗽一声，耐心地解释道：“青鸟归来，昨天出现在第四区的一个法师，是个10级的小号，在贫瘠之地副本开出了历史任务道具，然后在几十家大公会的围剿下，顶着贫瘠之地副本门口的世界BOSS，硬生生跑到了逐日城，把任务道具独占了。现在各大公会都在联系她，估计要跪着求她合作了。”
“我擦？这么牛！”
“当然，可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呢，我跟你说啊，她和蓝世……”
科普者当着真人的面，普及起了论坛上玄之又玄的猜测。
程照自己都不好意思说的话，让别人给说尽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撤了。”这话是对王进和高百川说的。他们还没答话。罗震抢先叫道：“你等会儿！”
他几步挪到程照面前，后面琴心剑胆的人跟着站过来，气势汹汹。
高百川错身挡在程照前面，“干什么你们？愿赌服输懂不懂？”
罗震懒得扒拉他，歪个头跟程照对视，神色复杂：“你真的是青鸟归来？”
他承认……这姑娘的技术是厉害的不成，但是青鸟归来……这人在游戏里搅弄出好几场腥风血雨，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逃命，没跟人正面交过手，还拒绝和别人交流，下线的时候才20级，这让他怎么判断？总不能她说是就是吧？还是得要点证据。
“废话！”高百川替程照回答了。
他可不想让程照在这儿浪费时间给这群白痴证明这个，“爱信不信，走开走开，我们要撤了。”
罗震顶着他轰人的手，一动不动，还在等着程照给答案。
他见程照没有说话的意思，不得不再抛下点诱饵：“同学，我是认真的，如果你真的是青鸟归来，我可以帮你和探路者牵个线。”
“探路者”三字一出，人群瞬间安静了，连高百川都愣住了，没有继续轰人。
程照笑道：“什么意思。”
罗震推了推高百川，这次倒是顺利把他推开了。
他盯着程照，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青鸟归来，我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琴心剑胆，你可以凭借这层关系，拿到去探路者电子竞技俱乐部试训的机会。”
他底气十足地说完这句话，脸上的乌云又散了一点，对这个刚让自己大大丢脸的姑娘，努力露出些善意。
——他内心深处期盼着姑娘给个肯定的答案。
第四区的青鸟归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没想到能在学校里碰上！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个如此厉害的女高玩！
如果能争取到这个人推荐给探路者，那他们琴心剑胆可就赚大发了！比起这个，刚才输掉的活动教室使用权简直是不值一提！
探路者战队，那可是《战国时代》职业联盟八大豪强之一，多少战国玩家心向往之的圣地啊！
去那儿试训，一旦过了，那可就真的能成为职业选手！
这种诱惑，有哪个玩家会拒绝？
再说探路者和琴大本来就有合作，就算去试训没过，作为一个大学生，也会有留下工作的机会，不仅就业问题能解决，还可以和职业大神们日夜相处……
一群人想象到那画面，激动的眼睛都红了。
高百川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一下，转头去看王进，王进对他摇了摇头，没开口，就听见程照说。
“探路者？”她问。
“是。”罗震点头，笑得有些得意，“我们的投资方。”
他又拿这套出来骗人！
高百川忿忿不平，刚要怒骂，就听见程照又说，“谢谢了，不过探路者不会欢迎我的。”
“嗯？”罗震没听明白。
程照又不能告诉他：“因为孙元良出道首秀就被我给打哭了，自此恨易水萧风入骨……”
她只能委婉地说：“探路者的核心是他们弓箭手和召唤师组合，没有我可以发挥的位置，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她这是……拒绝了……
不仅是罗震不敢置信，所有人都很震惊。
琴心剑胆的人感觉自己的脸不仅被连着踩了两脚，还被那脚使劲碾啊碾啊……
王进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不对，赶紧挡在程照面前，用眼神示意他们快走。
高百川也反映过来，拉着程照的胳膊，低声说：“师姐快跑吧，那个潘园刚才就在打电话，估计是叫了他们社长来给你洗脑！”
就这样，程照还没拒绝，直接被高百川拉着跑了。
罗震反应过来时，金色狮子只剩下那个阴险的王进和他的一个小跟班，高百川和高手已经跑远了。
他不仅输掉了活动教室的使用权，还放跑了一个疑似红人青鸟归来的高手！我靠！
后面的事程照就不清楚了。
不过法制校园，王进应该不会被打吧……
抱着这样不确定的疑问，程照去提货点还了车。
高百川像个保镖一样跟在她后面，等她一切交接完，悄咪咪地问：“师姐，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程照想了想：“游戏？”
高百川两眼一亮：“那干脆去我们总部吧！”
程照：“嗯？可是我没带电脑啊。”
“没关系，我们有设备……”高百川露出狼外婆一样的笑容：“而且，我们总部网速超级快哦……”他说了个配置数字。
程照双眼一亮：“带路！”
金色狮子的总部在大学生活动中心里。
这里还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油泼面，程照平日里常来，也不算陌生。
临近中午，太阳升得很高，蓝蓝的天上万里无云，晒得人直流汗。
学校路边都栽了泡桐树，长了也有十几年了，很是粗壮，他们俩就沿着树荫走，慢慢溜达着过去。
这可给高百川抓住机会了，他十分兴奋，一路上都在问问题。
“师姐，没想到你玩射手也这么厉害啊！”高百川两眼冒着星星。
他知道师姐很厉害，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就算不玩法师，玩个其它职业，也能把罗震吊起来打。
虽然罗震这个人太爱得瑟，很让人讨厌，但不可否认，实力还是有的，最起码他拍马难及。
“还好吧，其实游戏里大部分职业我都会玩一点。我玩这游戏的第一个号就是射手呢。”程照笑道。
“那你后来为什么玩法师去了？”高百川问。
“因为最喜欢啊。”程照说道。
当年她接触到《战国时代》这款游戏，不厌其烦的把所有的职业都试了个遍，最后才选定了法师。
高百川那边听到她的答案，长长的“哦”了一声，思绪已经放飞了。
只是会玩就这么强，那最喜欢的职业得有多厉害啊……
高百川联想到程照在游戏里的种种表现，又突然想起程照那个因为“被卖掉”不愿意多说的大号。她可以肯定，这个程照绝对不可能默默无闻。
可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其它区的大神？
巅峰势力的榜单高手？
亦或是，曾经混过职业圈的……职业选手？
最后一个猜想，让高百川打了个激灵。
“师姐。”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究根问底，可他不甘心，忍不住开口问，“刚才罗震说，如果你是青鸟归来，他可以推荐你去俱乐部试训，你一点都不心动吗？”
他都有点激动，“这可是成为职业选手的机会呀！”
程照摇头：“我说过了，探路者并不适合我。”
她的意思是，探路者的战术体系里，核心始终是孙元良的弓箭手，并没有适合她发挥的位置。
可是战术体系、战队核心……这个层面太高了，罗震和高百川压根没想过。
他们只是给程照一个机会，看她能不能迈过职业选手的门槛，迈过门槛之后，就是个起步线，别说打正式联赛，打个次级联赛也就不错了。
至于成为正式联赛选手、甚至是战术体系的核心……这也太遥远了。
所以他们都以为程照是因为不自信，不敢去试训，根本就没往深处想。
“你可以试试嘛，不要这么快就否定自己，这个又没有坏处。”高百川苦口婆心，“真的，你不用怕麻烦，探路者和高校合作，没有指定哪个电竞社团来接洽。你要是想，我们金色狮子也能联系到探路者，未必非要经过那个琴心剑胆。”
程照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无可奈何地笑道：“真的不用了，我三年前签的合同还没到期，不能接触其它俱乐部。”
“合同？”高百川捕捉到关键词：“什么合同？”
“我签过俱乐部。”程照说。
高百川好一会儿才理解了她的意思，双眼瞪得巨大——我靠！合同？俱乐部？签过？难道程照真的是职业选手！真给他猜中了？
“你竟然是个职业选手，我身边竟然有职业选手，我的天啊……”高百川太兴奋了，声音都在颤抖，“哪个俱乐部啊？能说吗能说吗？”
他十分激动，眼神殷切，程照觉得自己要是不说一点什么，他会难受死。
于是她点点头，说：“千里红河。”
作者有话要说：程照开始筹备重归联盟了，在不避免的前提下，会遇到很多俱乐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