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真公主绝不低头

尤嘉月这个人的审美一直很单一纯粹:她就喜欢模样好看,性格乖顺听话的。

很明显,池观南非常符合她的审美和要求。她可不是什么被男人伤到一次就从此不再相信爱情的可怜女人,她只会将男人当成废品扔掉,再换一个新的。

池观南就是那个让她有了兴致的新人。

“殿下,我……”

尤嘉月的手还搁在池观南结实的大腿上,听到声音也没要回避的意思,她抬头,面上染上不耐烦,一脸被饶了兴致的不悦。

做了充足准备才敢登门的邹遂昌心都凉了,他这三天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可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他烦透了尤嘉月这种被宠坏了的女人,但在大业未成前,却又只能低头来找她道歉认错。

邹遂昌是自信的,这种自信源于他考取的功名、满腹的才华以及尤嘉月所表现出的偏爱。

虽然不知她为何生气,但只要哄一哄也就是了。在来到公主府之前,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公主……”他俊朗的脸僵硬了,愤怒和羞辱一起冲上头顶,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掀翻,他紧攥着拳头,狠狠咬牙才能艰难开口,“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质问本宫?”尤嘉月反问,“我做什么,还要你同意不可?”

“我并无此意!”这句话一出,邹遂昌的气势就落了下乘,“只是我们已经定亲了公主,我是陛下赐给您的驸马,即便是要收个男宠,我也该知晓不是吗?”

听听,分明气得要死却还要低头退步,还挺能屈能伸,这些日子尤嘉月一直在想她前世为何这么眼瞎,此刻总算勉强找到了前世喜欢他的理由,但再看到他这些招数,她只想冷笑。

她拍了拍池观南的膝盖,示意他起来,“去里头候着。”

池观南全程只看着尤嘉月一个人,也只听她的吩咐,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邹遂昌。这态度尤嘉月受用,邹遂昌就快要气死了,可他摸不准她的态度,无法发作,只能先记住这小白脸是谁,想办法除掉。

在身形隐没不见前,池观南忽然抬头,看向了邹遂昌,只有一眼,那暗沉的目光却叫邹遂昌心里一惊。

不光是因为此人的眼神,更因为他的长相!他们竟然这般相像!

邹遂昌活了二十多年,有这样相似程度的也不过两个:一是这男宠和他,一是心如和尤嘉月。

思及至此,冷汗布满了邹遂昌后背,他心脏像是坠进了冰冷湖底,额头却因为紧张不停冒汗,简直冰火两重天。

他疑心他和赵心如的事情尤嘉月已经知道了,但又不确定:毕竟按照这位公主的性子,若是已经知晓定然不会这样轻轻敲打,不闹个不死不休不会收手。

尤嘉月看着他的表情变幻,眼神从冷淡到厌恶,最终变成了对自己的怀疑。

邹遂昌确实如她记忆中那般,心机浅薄的可怜,他在想什么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前世怎么就死在这么个东西手上?

“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千万不能太看得起自己。”她开口。

居然觉得她会为他不死不休,真是太好笑了。

系统也深表赞同:【普信男,呸!】

别说前世尤嘉月在得知邹遂昌曾经有过心上人时完全没在意过,哪怕是重生一次,她的报复也只针对邹遂昌一个人,完全没想过那位白月光。

他厌恶尤嘉月的高傲,却从未想过了解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傲在哪里。

邹遂昌心思被看穿,额头的汗都冷了,他正要狡辩,尤嘉月直接抬手打断了他,招呼木槿将准备好的帽子拿上来。

那翠绿翠绿的帽子一摆出,邹遂昌的表情管理都要失控了。

尤嘉月却很是喜欢他的反应,笑道:“这是本宫特意为你准备的发帽,喜欢吗?”

他俊朗的脸都扭曲了,却还是只能咬牙说喜欢。

“喜欢那就戴上吧。”尤嘉月轻飘飘吩咐着。

这帽子绿的刺眼,邹遂昌接了过来,但要他戴上却太难了,好似一个小小帽子有了千斤重。

见他犹豫,尤嘉月冷了声音,“既然实在为难,那就罢了。木槿,送客。”

若是平时邹遂昌说不定还真就不戴了,可他今日就是来讨尤嘉月欢心的,再加上那个和他容貌十分相似的男宠,他简直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不为难。”邹遂昌笑着将帽子戴好,“公主赐予的,都是恩典,怎么会为难呢?”

如果他在说这话时,脸色不那么绿就更好了。

“那就戴着吧。”尤嘉月说着打了个哈欠,“记住了,本公主给你的,你都要受着。”

她送客的意思明显,木槿缓步上前,“公主乏了,邹大人请回吧。”

放在之前,木槿哪里会对他态度这样冷硬。

邹遂昌来这一趟,除了一个绿帽子外什么都没得到,最后还要陪着笑脸离开。

他头上的翠绿帽子实在扎眼,尤嘉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你看他,像不像条活王八?”

木槿也笑,“不仅像,只要公主喜欢,他随时能变成真正的活王八。”

见尤嘉月几不可查点了点头,木槿当即吩咐下去,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多编排几个版本,务必要将邹遂昌塑造成一个绿云罩顶的活王八。

床榻前,一直没出过声的池观南还在等着尤嘉月。

她脱了外衫躺在床榻上,对着他招了招手,薄唇轻启:“脱。”

池观南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就开始脱衣服,尤嘉月好整以暇看了会儿,对他的身材肌肉进行了简单的点评,最后问系统:“我还是不懂替身文学有什么好的。虽然池观南和邹遂昌长得很像,但我看他时完全想不到那个蠢东西,若是联想到了,说不定还要坏了兴致。”

系统沉默片刻,【或许是因为,你对邹遂昌只有厌恶?】

甚至连恨意都算不上,她对邹遂昌一直是被恶心到了的状态。就这心态还玩什么替身文学,池观南能让她产生好感,都是全凭本事。

“可若是喜欢,那就更难以理解了。”尤嘉月说,“我若是还喜欢邹遂昌,看到和他相似的脸先是惊讶,后是查查对方身份是否有问题,若是一切正常,那便只有爱屋及乌的心,多加照顾。”

“更何况他那心上人又没死,有什么可怀念的?”

系统虚心求教,【那宿主你现在是……?】

“我当然是……”尤嘉月揽着池观南的脖子,将他压到床榻上,“及时行乐了。”

“你很讨厌邹遂昌?”她问着,坐在他的腰腹上,手撑着他肩膀,“为什么?”

“因为……”池观南一张口,发现自己声音哑得厉害,他脸上染上薄红,像是难堪,“他当街纵马,害死了我爹娘,我去告官,却被京都府尹打了回来,为报仇才卖身来公主府。”

闻言尤嘉月笑了,“这么老实?”

“公主只要想查,便瞒不过去,不如自己交代清楚。”

他这样说,尤嘉月隐约想起来,前世好像是有人刺杀过邹遂昌,不过没成功,她听闻时人已经伏诛了,只记得那人是屠户之子。

她当时是怎么处理的来着?尤嘉月想不起来了,但系统却是清楚得很,【你觉得此事古怪,特意去查了,发现刺客确有苦衷后逼邹遂昌出钱好好安葬了他们一家,还让他在坟前磕头认错。】

【你说这三个头是让他记住,什么叫布衣一怒血溅五步。】

这同样是一个读者不觉得有问题,但书中人物觉得不可的情节。尤其是邹遂昌,他虽然照做了,但却觉得尤嘉月不过是做样子,还不知道她私下里害了多少平头百姓,偏偏和他过不去。

“唔,想起来了。”尤嘉月往下挪了挪,她一动,池观南的呼吸就加重了,她俯身,在他喉结上亲了亲,“你很乖,这是给你的奖励。”

在池观南面前,尤嘉月全程掌握主动权,他们两个贴贴,把系统都给看兴奋了。它正要凑过去,和谐系统突然就被触发了,跨嚓一声它的世界就只剩下一片马赛克。

系统:【……】就很惆怅。

它是新手,马赛克系统这东西它只听说过。上个世界的宿主顶着个合欢宫女配的身份,结果和谐的不得了,这个世界才三四天它就被关禁闭了。

突然,太他妈的突然了。

等系统再次重见光明,外面天都黑了。尤嘉月被伺候着洗漱完,已经累的一根指头都不想动,池观南正端着粥喂她。

尤嘉月真是公主脾气,喝了两口就不肯张口,池观南又劝,她一巴掌就打过去。不过她现在没劲儿,“啪”一声听着好像听响,但连个红印都没打出来,反倒是她自己不高兴了。

“你脸皮怎么这么硬?打得本宫手疼!”

池观南挨了一耳光半点不恼,“奴才错了。奴才是粗人,哪儿哪儿都硬,冲撞殿下了。”

尤嘉月泛红的脸更红了,她眯着眼,感觉这个男宠好像恃宠生娇了,说话都大胆了起来。

系统幽幽道:【我是不是上车了?】

飙车的两个人完全没有理会它的意思,它看着刚刚还十分不乐意的尤嘉月勉强喝了两口粥,又不耐烦起来,摆摆手让池观南滚。

池观南还真滚了,走的时候眉梢眼角都能看出他的餍足。

一瞬间系统的雷达动了:这次的恋爱脑根本不是尤嘉月,是池观南吧!

重点是它根本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陷入恋爱的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尤嘉月懒洋洋,“喜欢上本宫,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邹遂昌那种才是异类好不好?

系统:【……】更无语了谢谢。

它生怕尤嘉月又开始和池观南谈恋爱,不过观察了两天它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尤嘉月对池观南的兴趣,基本只在那档子事上。

虽然她每次事后都会让他滚,但明显这两位都玩的挺开心的。

【荒.淫啊,太荒.淫了!】系统痛心疾首。

他们这么胡闹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它全程被关禁闭,什么都看不到!有没有人尊重过它啊!

“你现在就像朝堂上动不动就要以头撞柱的顾命大臣。”尤嘉月在木槿的伺候下换上衣服,“摆驾,进宫。”

系统精神一振,【你终于放弃男人开始做正事了?】

“自然。男人嘛,拿来调剂一下改善心情也就罢了,还能真当回事不成?”

尤嘉月这几天的胡闹只有一个原因:给木槿一点时间,让她将邹遂昌活王八的形象塑造到深入人心。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邹遂昌差不多该去死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