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我的孩子吗?”想至此,迪夫不耐烦的向上摸了摸头发。
萝丝不可置信地张大双眼,她浑身发抖着说:“我只和你一个人…你承诺娶我为妻的!”
看向萝丝的脸,迪夫反而冷笑了一声,不屑道:“呵,是吗?女仆本来私下就是男雇主的玩物吧,谁知道你这孩子是加利亚那个家伙还是你那个走街串巷的邻居的?”
“早就知道你放荡不堪了,但是你主意打到我身上,是觉得我好欺负吗?真是笑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可不会娶一个放荡的当人女仆的女人。像你这样恶毒庸俗不贞的丑陋女人,我是一个子都不会给你做冤大头的!”
曾经有多甜言蜜语,如今就有多么面目可憎,萝丝摇着头无法置信曾经山盟海誓的恋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变了嘴脸,甚至还用如此恶毒的话语伤害她。
“你……你是认真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我。”
迪夫嗤笑着举起酒瓶:“像你这样的女人街头多的是,有个看起来傻的恩客就占人家便宜,你当我也傻吗?我劝你趁早去诊所打了,这样对谁都好!”
萝丝突然镇定了下来,她用手抹干净眼泪,定定的看向迪夫:“我不会的。”
“什么?”
“我会留着这个孩子,并且去法庭告你的!”
萝丝看着这个突然惊慌的男人,她脑海中回忆起加利亚那双温柔的蔚蓝色的眸子,她惊慌失措的心突然镇定下来,直直地望着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闪烁的双眼,坚定地说:
“加利亚先生是个无比正直的人,只要我说他就一定会帮我!而你这样欺骗我、愚弄我、侮辱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多么卑鄙的人渣!”
说完,萝丝再次将眼泪抹下然后转身就走。
看到萝丝的表情,迪夫立马慌乱了起来,他将酒瓶扔在地上去追她,伸手去握萝丝的胳膊。
“等等!萝丝!你要做什么!没人会相信你的!”
“相不相信不是你说的算的!”
萝丝挣开,毫不客气地厉声呵斥。
迪夫脸色霎时变了,他确信这个女人一定会搞坏他名声,而他还在追一个年轻的贵族寡妇,这时候万万不能传出什么坏名声!他立马着急了上前双手握住萝丝的肩膀。
“我说!你一定要这样做吗!我们当时不是很快乐你情我愿的吗?何必非要……”
萝丝毫不客气地抬起手臂挣开,双眼发红:
“谁和你你情我愿的!如果不是你诱骗我我怎么会……你这个人渣!我绝对不让你好过!”
萝丝再次向路口走,她走的太急太快以至于没有注意迪夫的表情。
迪夫这个时候他想起的是一家人在农庄的生活,身为猎人和农民的苍老疲惫的父亲,满脸褶子的母亲,还有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孩子,那么多孩子记在一个小小的阴暗潮湿的木房子里得过且过。
他下定决心要脱离那样窒息的生活,偷了母亲在床底仅存的银币,去大城市参加骑士选拔,他是永远不想回去的!
而如今他一切的梦想被这个女人毁了!他一想到曾经充满婴儿啼哭的泥泞的木房子,疲惫歇斯底里的老女人,他双眼尽是血丝。
他抽出腰上的配剑,对准了萝丝不设防的背影。
“这是你逼我的!贱女人!”
……
天阴阴沉沉的,马上就要下雨。
加利亚戴上三角帽去马厩牵了一匹马鞍都没安好的马。
加利亚问完维克多迪夫的住处,就一把推开维克多走出骑士团驻地。
直到这时,维克多这才觉得事情貌似大发了,连忙跟在大步流星的加利亚身后。
看加利亚连马鞍都不配就要骑马,维克多上前一步拦住他。
“加利亚,你告诉我你要找迪夫做什么?”
加利亚抓住维克多的手腕将他拦开,抬起眼帘正视维克多说:“我要问问他,他为什么背着我做这种事。”
维克多在那目光下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个沉默的任人取笑却丝毫不生气的“老实人”竟然在一瞬间有如此浓厚的杀气。
这目光,让他后背泛起冷汗。但是他同时知道如果事情闹大了,别人知道是他告诉迪夫的位置,那他的名声一定会受损的!
维克多一下慌张了起来,他连忙说:“不…不,加利亚你冷静点,只不过是一个女仆罢了,劳务市场有的是,甚至还有新鲜的处女,你何必因为这样的□□就和同僚过不去呢?”维克多越说,越觉得自己义正辞严。
“这件事情确实让你受辱,但迪夫也是无心的,加利亚骑士团内是禁止内部决斗的,千万不要闹到要去决斗的程度啊。”
而加利亚却毫不客气地冷面掰开维克多的手,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他问心无愧的话,也就不必丝毫不告诉我就私下和萝丝暗通款曲。”
说完她一甩缰绳跨上马,居高临下地对维克多说:“我需要他给我一个答复,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
看维克多还要拦马,加利亚单手握住缰绳垂眸冷声说:“维克多,我并不计较你的那些小心思,但是前提是你不要真正惹怒我。”
维克多还要说什么,但是在加利亚的目光强压下,退了两步。
加利亚收回视线,双腿夹着马肚说了声:“驾!”
维克多看着加利亚远去的身影,一手将头上的三角帽拽下来掷在地上。
“艹”
发泄后,随即他连忙召集马车,指着前方:“用最快的速度到玫瑰酒馆。”
加利亚骑着马进入下城区泥泞的道路上,厚重的云层已经兜不住雨滴,重重的雨滴打在加利亚的脸上。
到了酒馆前,围着的人十分多,加利亚跳下马,走了过去。
一开始加利亚以为酒馆门前是有人闹事,就在她要绕过人群进入酒馆找迪夫时候,她听到那边有人问:“有没有人认识她?这句具女尸没有人认识她吗?”
加利亚愣了一下停下脚步,而后她直愣愣地转过头看向围观的人群,她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朝着人群走过去。
她目不斜视地向前走,用手掌推开人群,然后在泥泞的地面上看到了萝丝。
她棕褐的头发还梳着麻花辫,她平常的时候十分喜欢摆弄她的头发,对着镜子调整麻花辫的松紧度。
她脸上有雀斑,并且经常为之自卑,加利亚却觉得她可爱极了,像是朝着阳光的向日葵。
萝丝是特别善良开朗的少女,她至少应该站在阳光下,而不是倒在阴暗的泥泞的小路里。
加利亚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这一切,雨水将她的头发她的脸颊打湿了,她抬起湿润的睫毛,看向周围的人,问:
“这是怎么回事?”
……
迪夫在那把剑捅过去,雨滴下了起来,等一滴极为重的雨滴落到他眼睛里,他这时候才回过神,等他恢复理智时他发现自己正紧紧捂着那个女人的嘴。
迪夫用尽全部力气地捂着萝丝的嘴,直到手心中再也感受不到她呼吸的气息。
像被蜜蜂蛰了那般,他连忙将那个被雨水浸透冰冷的、软绵绵的尸体猛地推在地上,他在雨中大口喘着气,血液留过剑柄将他手套润的黏腻。
“去你个婊!子养的。”他朝那具尸体啐了一口,他看着自己的剑,摘下手套擦了擦,这时候他又埋怨雨下的不够大了,他擦了了好一会却越擦越脏。
“没事的,没事的,和我没有关系。”他哆哆嗦嗦地说着,想将手套扔在哪里却感觉那里都不安全,最后后他将手套卷起来塞进衬衫里。
他看着尸体想要处理,可是这个小巷联通的都是四处都有路人的马路,他不敢动了。
“和我没有关系。”他又自我安慰道。
他想赶紧离开这里,这时又想起自己正和同僚们喝酒,如果这时候走想必会有杀人嫌疑,他于是又从酒馆后门钻进去。
在卫生间整理了一番,而后他回到酒馆的座位上。
脸色通红留着大胡子,穿着一件留有胸甲痕迹的皮外衣的骑士撇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迪夫,大声笑着:
“迪夫,怎么去嘘嘘这么长时间,是那个不行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留着亚麻卷发的另一个年轻骑士,比这小拇指帮腔着说:
“迪夫还要用它征服寡妇呢,不行可就完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此起彼伏,按照往常这帮人这么取消迪夫,迪夫这个颇有自尊心的人早就跳脚了,可是这次他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举起木酒杯,灌着着麦酒。
而加利亚闯进来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到加利亚的其他王国骑士团成员,连忙招呼:“加利亚!你总算来了,这几天你都不来吃酒,我们都没劲呢!”
加利亚看都不看他们,只看向迪夫,她一手放在腰间的佩剑上,面如寒霜,视线如利剑地看向迪夫。
“酒馆外的萝丝是不是来找你的,她腹部的是剑的穿刺伤,那和你是不是有关系!”
周围人渐渐反应过来了,他们诧异地看向面色阴沉的加利亚,一边又转头看向迪夫。
大胡子的骑士雷纳德放下酒杯诧异地问:“等等,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加利亚面无表情地重述,然后猛地抬头看向迪夫,“你是自己站出来,还是我逼你出来?”
另一个人站出来说:“等等!加利亚!你这样不对啊,都是骑士团的,怎么能这样和同僚说话!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对迪夫兴师问罪,恕我们不同意你这样做!”
加利亚看都没看帮迪夫说话的人,只是眼睛不眨的盯着迪夫。
“在场所有人和萝丝有瓜葛的只有你,而她身上的毫无疑问是骑士剑的穿刺伤!还有迪夫,萝丝的孩子是你的是或不是!”
“够了!”刚才惊慌的面色如纸的看着加利亚的迪夫,大吼一声。
他的脸色因为灌酒已经通红,他双眼布满血丝凶狠地看向加利亚。
“你凭什么污蔑我!还有那个婊!子谁知道他是和哪个酒馆里的混混鬼混怀了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哎嘿,其实加利亚是很有原则的。
她之前任由这帮杂碎占她便宜,是因为她本身有创伤后应激障碍,所以刻意隔绝自己的思想,加上她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小心思。
但是加利亚本身其实是有一条红线的,不然她也不能在战场上驰骋这么久,她杀的人可太多了。
这次迪夫是彻彻底底触碰到她的红线了,所以他的下场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