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忙的是不可开交,江无漾在旁烧着竹子,季知节在旁搭把手,要不是季晖带着螺从外头回来,她都要忘记做螺了。
村里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的手艺之后,不少人都先预定下来,知道抢手还先付了钱。
季知节今日不打算多做,只将收了钱做出来,所以今天要洗的螺也不是太多。
还特地让李婉写了块牌子在门外“今明两日不开工,有需要的请先预定。”
她写不好古代的字,也只好让李婉代写,好在李婉没有多问,不然她还不晓得怎么回答。
明日她要去锦城一趟。
江有清和李婉两个人洗螺够了,知道他们两个人忙着做引水器,也都不敢打扰他们,季晖难得一脸高兴地去打水,想着是最后一次,走路都轻快些。
虽说是两个人一起,但大部分都是江无漾动手,她只是在旁指挥和提点小意见。
在理工生面前,江无漾比她思路更清晰,她有时还没说完,江无漾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两三步便弄好了。
接好之后,比季知节想的更要完美。
每个连接口的大小刚好匹配,甚至架在窗户上的竹节还带着微微的弧度。
江无漾在石壁上凿出个小洞来,把竹节的一段卡在洞里,并没有将水全部接完,只接找了小部分的接水处,水流不是很快。
不一会儿,季晖兴奋地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有水了、有水了。”
确认过没有水从其他地方溢出来后,两人才进到厨房里面查看。
竹子是一整条,因此水色很清,不会被雨水污染。
两个大缸并列而放,一个下面垫高了脚,等水满了就会自动流到下面的缸里,另一个缸里养着十几条鱼,这样就不用每天去抓鱼。
这也是季晖的主意,难为这小家伙每天还要下水。
厨房还没有排水口,江无漾在出水的位置上做了堵漏,堵住之后就没有水出来了,只是偶尔冒出一两滴来。
季知节去瞧过,回流的水也没有从石山流下来,想来是流回到石头山里面去了。
等这些操作忙完,也到了正午,江有清现在会煮点清粥,在加上季知节的指导,味道也比之前好上许多,中午吃过粥,季知节就有点困了,着实今天起的早了点。
看着江无漾眼底的青色加重了些,忍不住劝道:“你也去休息会儿吧。”
江无漾点着头,并没有说话,季知节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
这一觉季知节睡的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听见外头的争执声才醒来。
“这季娘子是几个意思?凭什么这螺卖给其他人不卖给我,嫌我是不是?”发声的是一道男音,声音洪亮,带着点撒泼气。
“没有没有,季娘子这几日有事,实在是没有空闲做螺了。”江有清说话声微微哽咽,差点要哭出来。
对方显然不买账:“哼,我可是听人说了,季娘子昨日就收了人钱要做的,怎么其他人能做,我的就不行。”
“那是昨日就预定的,也不知道今日会有事情,大哥也可以提前先订着,等季娘子后日有了空闲,大哥再来取就是。”
对方轻蔑一笑:“我怎么知道她收了我的钱会不会跑了。”
江有清实在气不过:“你!”
哪知对方语气突的慢下来,轻挑道:“你要是肯陪我一晚,三文也不是不行。”
江有清被气的涨红脸,半天憋出一句:“下流。”
“有清。”
“谁在门口?”
季知节的声音跟一道男音重合,门口的男子听见屋里还有其他人,明显也是愣住,他昨日观察了大半日,只见过几个妇人和孩子,没有想到还有别的男人在。
季知节走在院子里,朝着大屋子里看去,江无漾正站在屋门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还真的去休息了。
江有清又气又恼,朝着江无漾道:“六哥,这有个泼皮无赖,快些将他打走。”
江无漾闻言,朝着外头走去,符三见来人细胳膊细腿的,除了个头比自己高点儿,哪里有自己壮实,丝毫不惧怕,甚至带着狂妄朝着江有清戏谑:“我可不会收下留情,等下要是打伤了,你别心疼。”
季知节将江有清护在身后,冷哼一声道:“你若是真赢了,今儿的螺钱我不收你,你要是输了,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小娘子口气还不小。”
符三顿时气血涌上头,挽着袖子就要跟江无漾干起来。
他的力气是大,一味的就会用蛮力,江无漾可是有皇帝悉心教导多年,可不是吃素的,别看身子瘦弱,手上力气大的很,三五下便将符三给收拾了。
符三一吃痛,立刻求饶着:“痛痛痛,大哥饶命饶命。”
江无漾手上的力气丝毫没有减小,反而越来越重,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脚朝着符三的膝盖处踢了一脚,符三立刻跪倒在地上:“道歉。”
符三也识趣,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姑奶奶,我知道错了,跟你道歉,你快些叫大哥收手吧。”
有了江无漾撑腰,江有清胆子也大起来:“谁是你大哥。”
“大侠、大兄弟,我知道错了。”符三痛的嗷嗷直叫。
江无漾收了手,将他一把丢在地上,符三扶着胳膊,狼狈地跑开了,只是离开时,在不远处的地方回头看,眼里透着狠恶。
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这个仇他迟早要报回来。
江有清厌恶地关上门:“这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季知节也听过符三的名头,是西平村的恶霸,家里还有二个哥哥,大哥在外头做生意,手里头有点小钱,二哥在锦城当官,要不是母亲不愿意搬离西平村,一家子就要在锦城落脚了。
母亲宠这个小的,也让他胡作非为惯了,游手好闲不学好,仗着身材魁梧,在村里经常为非作歹。
季知节只好道:“这段时日表哥哪里都先别去了,省的这符三又来闹事。”
家里的人除了江无漾就没有别人能治的住他了。
江无漾皱眉道:“明日你不是要去锦城?”
“进趟城而已,不会有事的,买完东西我就回来。”
江无漾无奈只好同意,他也不太放心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