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弃妇

“他跑了?”

郭牡丹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堂堂国公府嫡子,成婚后不出意外就要被请立世子的男人,就因为要和她成亲,跑了?

像是看穿了她内心所想一般,国公夫人赵氏急忙解释道:“他自小就和家里关系不好,又我行我素惯了,就算今日不走,明日也是会离开的,和成亲没关系。”

说完之后,赵氏又觉得自己越描越黑,明明知道儿子靠不住会跑,还要娶媳妇,这不是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拽吗。

但郭牡丹完全没能听进去赵氏的话。

她出神地望着桌上的红烛烛心,脑子“嗡嗡”的,不断回荡着“逃婚”二字。

女儿家最大的事就是嫁人了,她家发达之后,老家也不是没有上门求娶的人,但她爹都看不上,一定要给她挑个好的,她也在闲暇之余思索着,自己日后会嫁一个怎样的郎君。

英武挺拔是一定要的,还得品行优良、待她真心诚意,不然日日去喝花酒,她气也能被气死。

不过她没有思索太久,她爹就喜滋滋地告诉她,婚事已经妥了,给她寻了一户京城顶尖的人家,男方自小读书习武,家风端正,爹娘容貌不凡,定然是个佳婿。

谁能想到,这“佳婿”居然在新婚当夜跑了!

她一个远嫁而来的姑娘家,新婚当夜便成了弃妇,要在这国公府承受多少口舌是非,又该如何在京城中立身?

郭牡丹下意识地想起身,可她怒极攻心,刚站起来,眼前黑了一瞬,差点栽倒。

国公夫人见状,心中愧疚更甚,忙一把搀住新妇,叹着气道:“牡丹,是我没有养好儿子,教出来这么一个孽障,平白耽误了你。”

听到这话,郭牡丹总算回过神来,她抬起乌黑透亮的眸子,望向国公夫人,稳住心绪,轻声道:“夫人不用宽慰我,我知晓自己出身不高,二少爷不想娶乡野出身的商户女子,也在情理之中。”

士农工商,她们家身处底端,甚至还不是瓷器、绸缎那种体面的商户,而是做牲畜生意的,要不是兴国公府急需用银子,这门亲事,她万万攀不上。

不过既然已经定了亲事,这男人还能跑,也真不是个东西,就因为婚事甩下父母和爵位跑了,想来也没什么脑子。

薄情寡恩又目光短浅,这种男人,幸好她没真的嫁给他。

这句话,郭牡丹没有说出来。

明艳的美人丹唇轻启,说出这般自嘲的话语来,实在让人心生不忍。

国公夫人急了,握着郭牡丹的双手忍不住用了力:“牡丹,你莫要唤我夫人,既然已经拜过了天地,你就是我们兴国公府的人,就是我的儿媳,来,叫娘。”

二人说话间,先前伺候郭牡丹的婢女已经行到了国公夫人身侧,极为自然地给国公夫人顺了顺略显凌乱的裙摆,显然是先前做惯了此事。

郭牡丹正巧瞧见了这一幕,终于明白过来,这一直宽慰她照顾她的婢女是谁派来的了。

有这般婆婆在,就算夫君逃婚,她在这兴国公府,应当也不至于过得太差。

反正她嫁进来了,无论如何,她也是兴国公府的少夫人,她爹也是兴国公的亲家,而不是富裕却有不少人会暗地里轻贱的牲口贩子。

思及此,郭牡丹重新对上国公夫人愧疚不安的双眸,在那柔软的目光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低声唤了句:“娘。”

“诶!”

国公夫人重重应了,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来:“好孩子,日后你就是娘的亲生闺女。”

说着,国公夫人从自己腕上褪下一只通体碧绿的镯子,握住郭牡丹的手腕,想要给她戴上。

郭老爹就郭牡丹这一个闺女,发家之后什么好东西都给她,郭牡丹也能瞧得出来,这镯子不是能用银子随意买来的东西。

她眼睛忍不住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来,靠着理智摆手拒绝道:“这太贵重了,夫……娘你还是收回去吧,我平时也不爱戴首饰。”

赵氏的眼神扫过她的凤冠,上面满满当当全镶嵌着宝石,就算是新娘子,也有些奢华太过。

坦然顶着这顶凤冠的女子,怎么可能平日不爱戴珠翠首饰。

更何况,这只镯子,同郭家给的银子相比,又能算得上什么。

赵氏全当没听见郭牡丹的话,使了点巧劲,干脆利落地将那只翡翠镯子戴到郭牡丹腕上,满意地瞧了一眼:“还是年轻人戴着好看。”

翡翠沉稳,没有点岁数是压不住的,年岁小的姑娘,一般都是戴碧玺居多,能相衬,但国公夫人此时说这话,却没人觉得她在虚情假意。

浓却清透的绿色勾着有些丰满的腕子,衬得那皓腕更加的雪白滑嫩,活像仕女图内画得一般,不仅不老气,反而更富贵逼人。

郭牡丹垂下眸子,瞧了眼腕上的碧绿,终于没有再推辞。

“不过......”

女子顿了顿,又接着道:“娘,我还有件事,劳烦您尽量帮我。”

她爹年岁大了,又患了心疾,遭受不了刺激,要是知道他费心巴力给自己求得夫婿逃婚了,怕是会出事。

赵氏听了,连忙应下:“好孩子,你放心,娘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就算亲家公到京城来瞧见,也不可能出半点差错。”

从新房出来,赵氏一边叹气一边回到了正屋中。

兴国公霍柏正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见妻子回来,忙上前问道:“如何?”

千错万错,都是他们兴国公府的错,不但拿了人家的银子,还害得人家的女儿守活寡。就算郭家姑娘现在毁了婚约驾车离开,也是应该的。

兴国公的眼神落在宅院里,微微阖眼,咬牙道:“实在不行,还有这数百年的老宅。郭家姑娘回去后,咱们便把这宅子卖了去抵圣上缺的军需。”

“不用卖。”

兴国公猛地睁开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赵氏轻叹一声:“我说不用卖。郭家姑娘,不会走了。”

她把郭牡丹的要求重复了一遍,感慨道:“肯定是怕亲家公担忧,所以宁可自己受委屈。这姑娘啊,真是孝顺。”

兴国公缓缓直起了身子,轻声附和道:“是啊。”

赵氏又忿忿不平道:“你不知道,那姑娘生得也好,人如其名,像朵牡丹花似的,那小混账居然还逃婚,以后有他后悔的。”

说着说着,赵氏声音低了下去:“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这么着急忙慌的,明明傍晚时还好着,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不像要逃婚的样子啊......”

话还没说完,兴国公便出言打断了她:“他做事向来这般草率肆意,何曾有什么逻辑?莫在我面前提那晦气东西,他要是有霖儿的半分聪慧懂事,我兴国公府又怎么会是这般光景?任由他去哪儿,都与你我无干!”

赵氏咬了咬唇,不再说话,眼神缓缓挪向窗外,瞧着外间纷纷扬扬落下的大片白色,低声道:“又下雪了。”

兴国公闻言,微微一怔,偏头也瞧了一眼。看见雪下得那般大,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张了张嘴。

不过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垂下有些苍老的头颅,缓步朝床榻走去,许久后才唤了一声:“歇息吧。”

马匹疾驰,冰凉的雪片打在毫无遮掩的脸颊上,那感觉可真不好受。

小厮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策马扬鞭,努力赶上前方的背影,一边行着一边喊道:“二少爷,这么大的雪,要么咱们还是缓缓再走吧。”

可前方的年轻男人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丝毫没有停歇,直直地朝城门的方向去。

小厮无法,只得忍着寒冷,急忙跟上。

夜已深了,霍霆驱马赶到城墙下,看见城门紧闭,才终于勒住了马。

小厮紧跟着赶了上来,眼神扫过男人玄色衣袍下的一抹红色,为难道:“二少爷,城门关了,咱们出不去,要么还是回转府内吧。”

男人冷冰冰道:“要回你自己回。”

小厮挠了挠脑袋,低声劝慰道:“奴才知道您心里不平,您是什么出身什么容貌,岂是那一个小小商户之女可以配得上的!大少爷在世时相看的都是名门贵女,您怎么就......唉,老爷夫人也太偏心了!”

想起适才拜堂前女子的失礼,男人冷笑一声,没有否认小厮的话。

小厮见状,还想再骂那商户女子两句讨主子欢心,但男人已经蹙起了剑眉:“话怎么这么多?回去找你娘缝上,莫来烦我。”

此言一出,小厮立刻闭上了嘴,主仆二人一时间沉默下来,只有猎猎风声裹挟着大片大片的雪呼啸着刮过耳畔。

目光沿着城墙四周扫视了一圈,男人沉声道:“走吧。”

他拉着缰绳,毫不费力地调转马头,朝一旁的小路上去了。

小厮拍马跟上,眼见地风雪越来越大,小路越来越窄,心下不安愈重,忙又出声朝主子道:“二少爷,咱们回吧,您出来时也没带厚实衣衫,要么回去准备准备再走吧。”

男人没有答话,薄唇紧抿,鹰隼般的锐利眼眸直直地盯着前方,左转右绕,纵马跨过了数处暗坑和荆棘后,停了下来。

“二少爷,您慢些。”

小厮气喘吁吁地跟上,顺着男人的目光望去,不由得愣住了。

霍霆翻身下马,把手中的马鞭扔到小厮怀里,毫不犹豫地徒手攀上了眼前这堵有些许豁口的城墙。

小厮拿着马鞭,眼睁睁地看着年轻健壮的男人一点点爬上了巍峨的城墙,仿若一只敏捷的雄鹰,忍不住低声嘟囔道:“您果然不该和大少爷一般去习文,还是练武适合您。”

他摇摇头,心生感慨,待抬头再去望男人时,只见男人已经翻身跃上了城墙顶部,朝他招了招手。

小厮应了一声,急急忙忙地把马鞭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也想徒手攀上去。可他本是书童出身,没怎么练过武,适才纵马已经耗费了大半体力,这城墙,是无论如何都攀不上去了。

“二少爷,奴才......奴才上不去啊。”

小厮急得要哭出来了,在城墙下用力挥舞着双臂,大声喊道:“二少爷,要么咱们还是等明日城门开了再走吧。”

声音顺着风雪飘了上去,城墙上的男人身形顿了顿,片刻后,又朝他挥了挥手。

小厮以为这是同意了的意思,正准备让开位置等自家主子下来,可下一刻,城墙上便没有了男人的踪影,只有越来越密集的雪花飘了下来,将他的外袍打得湿透。

“二少爷!”

可无论小厮怎么喊,也没人再回答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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