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嫣然心里更一声嗤笑,心忖朱小月这可是欲盖弥彰了!
她正欲揭破朱小月的这份虚伪,却听到虞妍轻轻说道:“卫师姐一向大方,何必跟一个师妹这样计较?”
那话入耳,卫嫣然蓦然打了个激灵!
她飞快抬头看了虞妍一眼,自然看到了跟随在虞妍身边的孟雪殊。
这鬼月宗十分神秘,也不知用什么手段训练出来的这种怪物。
卫嫣然唇瓣动动,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拂袖而去。
卫嫣然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她离去时,腰间的金铃便叮叮咚咚响个不住。
周围众人也不知晓虞妍为什么要做这个好人,也许虞妍想要挽回一下自己名声?
不过既然无瓜可吃,大家亦是纷纷散去,留在原地也没什么意思。
虞妍眼尖,也瞧见了落在地上的一件法器。
那是一枚小小的墨玉弓,虽是玉石材质,却是能凝聚仙力为箭。只是不知晓为什么,这件法器之上光华已失,又沾染了一层尘土。
虞妍替朱小月这么捡起来,拂去了上面的尘土,送至朱小月面前。
她已经隐隐猜到了几分,如今这般送弓也是一种试探。
朱小月看虞妍的眼神颇为畏惧,她略一犹豫,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将这枚墨玉弓收入了法宝囊中。
朱小月本欲离开,可这时却听到虞妍对她说道:“小月师妹,我想要跟你聊一聊。”
闻言,朱小月蓦然眼波一颤。
她方才准备摇头,就被孟雪殊手指虚空一摄,朱小月就不能动弹。
虞妍顺势握着朱小月手掌,轻轻说道:“这里说话不是很方便,小月师妹随我来。”
她握着朱小月手时,发觉朱小月的手掌在轻轻的颤抖,可见朱小月也十分抗拒。
虞妍也只当没发现,轻轻带走朱小月。
三人寻至一处僻静之所。
清潭之水平滑如镜,又有白练飞瀑注入了潭水之中。
虞妍寻着一块光洁平滑的大石轻巧坐上去,又示意朱小月大家一起排排坐。
朱小月略一犹豫,也是这么坐下来、
她仍然不敢看虞妍,当虞妍目光逡巡在她身上时,朱小月也不觉别过了面孔。
朱小月亦好奇虞妍寻自己是为了什么,只是□□到了唇边,也是被朱小月自己生生咽下去。
然后她耳边响起了虞妍的嗓音:“听说小月师妹经常被欺凌,每次欺凌,都是伤痕累累,触目惊心。别人都说是因为小月师妹性子软弱,所以不敢指证扶紫秋。可是不知怎的,扶师姐的恶毒之事却传遍了整个仙盟,连我在云浮宫也是有所耳闻。”
“小月师妹虽闭口不提,但是所有人都知晓究竟是谁伤害了你。”
朱小月这样听着,慢慢的攥紧了自己衣服角。
她一向都是这么怯生生的,也拿捏不住她究竟是心虚,还是害怕。
虞妍翻阅卷宗之时,也看到了些云浮宫收集到的阴谋论。。
这主流说法自然是说朱小月是个受害者,可亦有人对于朱小月这等反反复复诉苦十分不耐,觉得朱小月以此博取一些同情,甚至得到一下资源。
卫嫣然不就是因为可怜朱小月,对朱小月出手阔绰吗?
这样声音虽是不多,不过云浮宫记录的资料十分翔实,也顺便录在卷宗之中。
虞妍彼时细心的留意,但又觉得这个阴谋论里有一个很明显的破绽。
那就是扶紫秋总不能任由别人污蔑,将脏水泼在她身上吧?
但朱小月被虐待的故事里确实是有许多可疑之处的,如今虞妍提出来的也是其中之一。
却听虞妍继续说道:“而且我翻过卷宗,于是知晓,小月师妹平日里与时常跟随在扶紫秋身边。故而你便是被她虐待,旁人也很难及时干涉。”
“可是,如若一个人时常被另一个人欺辱,那便应该对这个施虐者敬而远之的。这是一个人求生的本能,不单单是人,便算动物亦是如此。九玄宗很大的,小月师妹可以恳请调去别峰修行,扶紫秋能威胁你不能告发,难道能威胁九玄宗的长辈?她到底也不过是个凶修之妹,毫无根基,也不可能这么神通广大。”
“传闻里扶紫秋时常欺辱小月师妹,但是其实你并不惧怕她,甚至刻意留在她身边,是不是?”
朱小月抬头望了虞妍一眼,她面上神色亦有几分复杂!
虞妍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朱小月与她对视一眼,蓦然眼波一颤,飞快垂下头去。
她从来不知晓虞少主有这么一双清亮的眸子,好似要看到了自己心里面。
然后她听到虞妍对自己说道:“小月,其实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别人都说扶紫秋恶毒,对你那么折磨。别人还说卫嫣然心善,她可怜你,对你出手阔绰。”
“其实,恰恰相反对不对?”
“折磨你欺辱你的是卫嫣然,至于扶紫秋这个凶修之妹,才是保护你的人。人都是趋利避害,懂得保护自己的。所以你跟扶紫秋形影不离,因为她能护你几分周全。”
那些欺辱和折磨是真的,朱小月也确实经历了这些血淋淋的残酷。
九玄宗的医修替朱小月验过伤,这些也不可能是自导自演。
只是别人以为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虐待朱小月的那个人。
卫嫣然心胸狭隘,工于心计,又十分狠毒刻薄,偏偏卫嫣然却有一个好名声。别人都说她率直大方,果然不愧是卫九思的族中血脉。
因为那些不好的事情,卫嫣然都甩锅给别人。
扶紫秋是凶修之妹,岂不是最好的人选?
“我之所以猜扶紫秋曾经帮过你,因为就像我所说那样,人总是趋利避害,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你这样胆小,若不是对扶紫秋有感情,你又怎会冒着被卫嫣然羞辱风险,今日拜祭扶紫秋?”
“扶紫秋是个孤女,她那个凶修哥哥已经死了。而我们灵域修士,一月后的拜祭是十分重要之仪式。如果你不理会,死去的扶紫秋就没人理会了。”
朱小月惊恐的看着虞妍,她拼命摇头,她面颊流淌了浓浓惧色。
虞妍却是继续说下去:“我之所以猜虐待你的人是卫嫣然,是因为你见到她时,眼底恐惧是藏不住的。”
虞妍一只手背在了身后,她手指化出了一枚铃铛。
是一枚小小金铃,卫嫣然平素佩在腰间那种。
虞妍将这铃铛摇了摇。
那铃铛入耳,朱小月忽而眼神恍惚,跌跌撞撞摇头。
她已经是泪流满面,却好似得了失语症,竟似说不出话来。
朱小月这是极度惊恐的表现,朱小月惊恐得左顾右盼,似担心卫嫣然会出现。
朱小月本便畏惧,此刻更“做贼心虚”,然后那些恐惧亦是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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