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秋回到房间,看看手中的风车。
这是小世界的人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诶。
虽说送这礼物的人是郁印白,但是收到礼物还是一件很开心的事,看在这个风车的份上,她就原谅郁印白今天凶她啦。
风车被插在床头,晚风吹进来,风车呼呼的转着,而床上整整齐齐的。
笛秋还记得要找道友商量,她悄悄溜出去了,来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她刚想拿出哨子,突然想到现在是大晚上。
大反派应该睡了吧。
她把哨子收了起来,用天道意念召唤出小白云,坐上去,道:“小白云,回天道府邸。”
郁印白神识强大,正巧他也没睡着,一下子便发现笛秋出去了。
一个玉石凭空出现在桌上,郁印白手指敲了敲桌子,嘴角勾起,眸中泛着冰冷的光。
有几天没回天道府邸了,回到熟悉的地方,笛秋一下子放松下来,脚步轻快。
她率先去了天书卷那里。
想削弱郁印白的力量,首先要弄清楚的一件事便是,阻止郁印白统一魔界是否会影响世界的进程。
笛秋使用天道意念打开天书卷,璀璨夺目的金光乍然出现,透着神圣的气息。
她翻动着天书卷,先是看了一下世界编年史,上面记载的都是些改变修真界历程的大事,从修真界第一个修士的出现,在后面灵气苏醒,修仙长生之道开始盛行,魔族的出现,中间历经了多年,最后才演变成现在的修真界。
她直接看到最后。
上面写着未来百年会发生的大事,就有魔尊统一,看来这是必然之势,不容篡改。
那阻止魔族统一之事不可行,但若是这般放任下去,郁印白手中权利会更大,对气运之子的成长也就越不利。
笛秋暂时没有其他办法,她接着翻,翻到郁印白的那一页,上面只会记录他与气运之子的交集以及他做的会对世界有影响的事。
最近的一条,笛秋看完,目露惊愕。
郁印白昨晚已经看到气运之子了,只是他没有任何动作。
这是为什么呀?
脑子里浮现郁印白冷着脸的模样,笛秋后知后觉郁印白为何当时如此生气了,因为她阻挠了他捉住气运之子。
她一把捂住脸,极为无奈。
谁能想到,她费劲心思让郁印白不注意到宋归帆,只是一场无用功。
不过,好在郁印白没有对气运之子下手。
既然暂时没有削弱郁印白力量的方法,她还是继续待在郁印白身边,在必要时阻止他对气运之子下手。
这样也不错。
笛秋瞬间下定决心,至于统一魔族,她也可以在必要时出手,在不阻碍世界进程的情况下,瓦解魔族那边的力量。
但怎么瓦解呢?
笛秋想好之后,又翻了一会天书卷,突然间翻到记载着死亡者的那一页。
她正打算翻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某一人的名字。
忽然之间,她看到了死者的生前。
他所做之事让笛秋感到阵阵胆寒,看到那些人被他折磨致死时的眼神,尽是绝望。
这一刻的她突然升起一种愤怒,想要将这个人就地斩杀,这种愤怒直到她看到那人被斩杀之后,才平复下来。
杀人的人她看不到,仿佛被什么给挡住了一样。
笛秋咬着下唇,指尖放在相邻的名字上,刚才的悲痛还在遗留在她体内,她一时不敢下手。
如果这次的人依旧是个恶贯满盈的人呢?
她咬咬牙,最后还是点了上去,毫无意外,这次的人较之之前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笛秋接连点了好几个,到了最后已经没办法再看了,心底觉得闷闷的。
她呆坐在地上,从小荷包那里拿出通讯玉石,这次她没有立刻打开通讯阵法。
小天道拍拍自己的脸,努力甩掉看到的那些残酷血腥的画面。
等确定自己能笑着的时候,她这才打开通讯阵法。
玉石被接通了,通讯玉石发出的光只是微亮,如果实在白天根本看不出,在晚上就不一样了,像颗小火苗,这驱散了笛秋身上的寒意。
她稚嫩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很是喜悦,既惊喜于玉石发出的光,也惊喜于道友也还没睡。
她活力满满地打招呼:“道友,晚上好呀。”
“嗯,晚上好。”温和而又微沉的声音传来。
玉石的光亮有些刺眼,郁印白眸子微微眯起,将它推远了些。
“道友,你也还没睡吗?”坐着不太舒服,笛秋往后面一躺,入目便是满天繁星。
“未。”郁印白神色莫明。
“这边有那好多漂亮的星星,道友那边能看到吗?”笛秋问道。
郁印白朝外面看了一眼,确实如她所说,他只是发出鼻音:“嗯。”
得到郁印白的回应,笛秋露出甜甜的笑,语气欢快:“虽然不能看到道友,笛秋也能和道友看到同样美丽的景色,真是太好了。”
怕郁印白不明白她的意思,笛秋又补充了一句:“这种感觉就像我在想你的时候,抬头看看天空,就知道你也在想我。”
周围一片寂静,玉石散发的光影朦胧不清,笛秋的声音软糯,说话时尾音会拉长半拍,好像有小勾子一样,心痒痒的。
今天的小天道恨不得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说出的话各种撩人。
郁印白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巧言令色,花言巧语。
他冷笑一声。
笛秋对于他已读不回的行为并未觉得生气,她翻个身,手指点点放在地上的通许玉石。
道友虽然话少了些,但每次她说话的时候都会安静听着,从不打断她。
既然道友不说话,那就由她来吧。
“道友,你还记得前几日我和你说过的那片银杏叶吗?就是我说过很好看的那片。”
郁印白听闻,扫了眼摆在桌上的折子,银杏叶被夹在里面。
他不知笛秋为何会提起这个,他没说话,等笛秋的下文。
“那片叶子我本来是想留着送给道友你的。”笛秋趴着,把头埋在臂弯之中,听上去声音闷闷的。
“只是当时我偷偷进郁印白房间被他发现了,只好装作是为了送他礼物才进来,我翻了翻荷包,不小心拿出来银杏树叶,最后送给他了。”
“道友,真是对不起,这片银杏叶我本来想留着送给你的,却因为当时情况紧急送给郁印白了。”
郁印白没有说话,他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个曲折。
“我一定会找到其他更好的礼物。”笛秋话中透着坚定。
“为何要送我礼物?”郁印白问了。
笛秋挠挠头,道:“也没什么原因,想送便送了。”
“你还真是随意。”
“也许是吧。”笛秋又道,“不过,是因为道友你很温柔啊,所以笛秋才会想送你礼物。”
温柔吗?
郁印白冷笑一声。
“你今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郁印白随口一说。
道友问她问题了诶,那她就多说点吧。
笛秋有几分惊讶:“道友,你怎么听出来的?”
郁印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不是诈出来了吗?
他继续引导着:“不论你遇到什么,只要你愿意说我一定会在。”
笛秋突然有种冲动,她很想把自己在天书卷上面看到的告诉他,但她不能。
道友或许就是因为见过太多的恶,所以才会说出那句“你要杀他?”
她不能让道友在这个地方逗留太久,如果天道心中只有杀戮,祂会成为堕神,被天地所不容,受尽万人唾弃。
道友这么温柔的人,她是绝对不会让他有这种结局的。
所以,笛秋只是说了昨晚发生的事。
“郁印白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昨天要我和他一起出去游玩,我走着走着,发现气运之子宋归帆也在。”
“气运之子现在力量还不够,若是叫郁印白发现,定是少不得一顿折磨,所以我就找借口说我想逛逛,把他引开了。”
郁印白听到笛秋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气运之子,手中的拳头暗暗握紧。
“后来怎么样了?”
就连说话的时候不免带上了一丝冷意。
后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惊险,笛秋现在说起来语气还有几分激动。
“后面,我和郁印白走散了,我遇到了人贩子。”
“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被捉走了,你知道吗,当时有个人想在背后偷袭我。”
郁印白挑眉。
他不知道笛秋差点被偷袭。
“幸好当时气运之子出现了,把他们赶走了,不然我可能真的要被关小屋子,以后只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吃着没肉的餐食,给人做牛做马,过着最悲惨的生活了。”
哪有这么惨?
郁印白也能开始接受笛秋一些奇奇怪怪的脑补了。
“刚好那时候郁印白找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发了好大一通火。”
“我当时就想啊,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和郁印白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小孩子,我走丢了就走丢了嘛,郁印白应该也不会着急。”
“但是,他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脸好黑,我站在他旁边感觉快被冻死了。”
笛秋的话说得没心没肺,总给郁印白一种感觉,只要她想,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脱身离开。
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少了个乐趣。
郁印白忽然觉得喉咙干得厉害,他喝了口水,而后道:“或许,养只阿猫阿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道友说的对,但郁印白没有感情的,你要相信,不然也不会没事总凶我,还喜欢捉弄我,就感觉……”
笛秋顿了顿,思考之后,才道:“他很无聊,所以把我当玩具,没事逗一下,开心一下。”
这确实符合郁印白的心理,他嘲弄般笑笑。
小天道,还真是小瞧了她。
笛秋说完,有些纠结。
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丢天道的面子了呀,道友会不会觉得她太弱了啊。
“不过呢,郁印白想看热闹,我也不是吃素的哦,今天我也让郁印白吃了一个亏,他估计到现在还没发现呢。”
“郁印白真是喜怒无常,我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他了,明明已经到府邸了还叫住我不让我回去,不过被我机智地化解了。”
机智化解?小天道什么鬼点子还用在了他身上?
郁印白来了兴致。
小天道嘻嘻笑了,全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自爆的边缘。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往下说。
郁印白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他装作好奇问:“机智化解?”
小天道平日里也没人可以说话的人,到了和“白水”说话时,难免分享欲旺盛,她一时说秃噜嘴了。
“当然是以退为进啦。”
郁印白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明白笛秋是如何应对的,他眼中尽是森森寒意。
以退为进,是吗,小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