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雄踞于北城BDC中心的瑞德国际酒店,从里到外都同样富丽堂皇,每一处奢靡的装潢,都极尽显现对于拥有者而言,寸土寸金的概念是不存在的。
纪娴玉不是头一回参与酒会,但能来到这样的场所,还是第一次。
“这么长时间你总算想开了,这杯酒给你,一会儿和我向那些老总问好,能不能抓到机遇纯靠你自己了。”梁秀敏从侍者手中递来一杯酒水,淡然地向她介绍附近宾客的身份,“那边那位是深岳集团的严总,做建筑的,昆寺园听说过吧?就是他们旗下的,还有戴墨绿领带的,前段时间刚上映的那部《崇日》导演……”
纪娴玉目光追随她的话眺去,本身就长得一副清纯乖巧的模样,默不作声地握着酒杯,梁秀敏就当她是耳听心受了。
刚要向前找人攀谈,纪娴玉目光定格在某处,忽地问起:“拉斐尔先生,也来了是吗?”
她的嗓音有许久未开口的滞涩,梁秀敏停顿一秒才听出她指的是谁,察觉到纪娴玉的跃跃欲试,她嗤笑了声:“他可不是那么好搭上的,眼光高着呢。”
“你先和我去跟钱总敬酒……”
梁秀敏刚对着钱总抬了抬酒杯以示礼貌,身侧的纪娴玉已经不由分说地挪步向前,裙摆施施然摇曳,徒留靓丽的背影。
像这样听不懂人话还撂人面子的事,纪娴玉没少做过,梁秀敏念在她为人单纯好拿捏,也没怎么为难她,好不容易为她争取到机会又不肯配合,心里难免升起几分愠意。
她刚要叫停,偏偏敬过酒的钱总已经过来拦了她的去路。
……
越过层层衣香鬓影,不常穿高跟鞋的纪娴玉,脚后跟已经感到酸涩。
辗转向右侧方,大概是宴会的休息区,设有半开放的圆形沙发。目光扫过零星几人,并没有发现锁定目标,纪娴玉有些失望。
就在几天前,纪娴玉偶然从茶水间的闲谈里,听到一些有趣的八卦。不像‘某高龄女星包养18岁双胞胎’、‘顶流爱豆脚踩三条船’这类炸裂,但其戏剧性也足以叫人津津乐道。
八卦的主人公名为拉斐尔,房地产公司的富家公子,为爱跨越太平洋只求见到白月光,可惜的是,他再遇于对方的订婚宴。
就像言情小说里写的深情款款浪子一样,拉斐尔先生贯彻‘从此我爱的人都像你’的名言,致力于流连花丛中,寻找白月光的替身。
据说他刚结束一场‘你不像她’的恋情,正处空窗期,谈论八卦的几人纷纷感慨,会有哪个女人能顶替他白月光的地位,可纪娴玉却被拉斐尔对待替身的温柔体贴迷了眼——
只是模仿白月光做个替身,就可以闲得无事去豪华酒庄散心、出入有人提包横扫商场不眨眼、拥有一屋高奢品牌当季新品,哪怕分手后,别墅里的一花一木也被划分为分手费不回收。
当他的白月光替身,待遇未免也太好了。
纪娴玉见过太多抠门男人了,男女之间,就算曾是夫妻的俩人,关系恶化后也总是凉薄的,即使是对替身失望的拉斐尔,还能做到这般和平分手,纪娴玉不得不称赞一句这才叫‘阳刚’。
为了验证真伪,纪娴玉也默默视奸过拉斐尔前女友的微博,动态里满是她分手后的苦恼不舍,但九宫格的精致别墅生活,让纪娴玉不禁从眼角留下羡慕的口水。
拉斐尔出入低调,除了圈里人爆料,能获得的动态讯息少之又少,好在她高度冲浪听墙根,翻墙获得了一张能辨别雄雌的侧脸照片,以及他近日的动态。
进入娱乐圈两年,因为某些原因,即使是签约瑞德娱乐集团这样的大公司,纪娴玉也一直处于长期无工作的状态。
何况拉斐尔对待替身如此温柔体贴,反正都是演戏,就当是来为白月光替身一角试镜好了。
旁侧的私人休息室有侍者推着餐车出来,透过敞开的门缝,纪娴玉视线微顿。
狭长的欧式落地窗,帷幕交叠成弧形,规矩得连带折痕间隙也一致,半边窗帘垂落,映入眼帘的构图极富有美感。
男人半侧身,单手插兜,挺括的西装边角略皱,正漫不经心地与电话那端低声谈话。
大概是聊及令人愉快的事情,他眉头微挑,流转的灯光映照在他眼里,像是要溢出的笑意。
一米九的身量,肩宽臀窄,折叠度极好的下颌线,半落于额前的灿金发丝,都如同随性的一笔浪漫。
不可否认,他的长相很是优越,就算没有显贵的家世,也的确是会让人分手也念念不忘的男人。
离去的侍者并没有规矩地关好门,而她也适时地握住了门把手,并没有让其闭合。大概是她的目光太灼热,那位先生很快便发觉了她,轻轻偏过头。
交汇的目光有脆弱细丝般,连结着又随她眨眼而坠地断开,寥若晨星。
头脑发热下,她已经不自觉地拧着把手向内更加敞开,踏进一步。
随着他浅淡的一句尾音,手臂垂落,也预示着他那头的谈话已经结束。
他挪步看向她,不再是散漫的一眺,正面注视下,没有电话的交谈声,空气变得寂静而逼仄,无形中给予她极大的压力。
“有事?”
不同于刚才的轻悦,他的问话,多了几分清冷。
拉斐尔先生是法国人,说的并不是英文,纪娴玉手心出汗,硬着头皮抬眼看他,轻声用英语回应:“是有、我遇见麻烦,需要躲一躲。”
他低了低头,切换了语言,饶有兴致:“躲什么。”
就当他下了同意躲避的通牒,纪娴玉自顾自地反扣上门,放缓呼吸,随口接话:“刚才有个男人对我上下其手,我实在受不了,就近找到了这里。”
想了想,纪娴玉又说:“您看起来,是他惹不起的人。”
后半句纪娴玉着重强调,不敢作为地站定原地,垂眉顺眼,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
他极轻地笑了下。
纪娴玉绷紧的上身因而渐渐放松,正准备不动声色地动弹大概已经红肿的左腿,男人磁性的声音轻飘飘从她头顶落下:“那你就能惹得起我?”
纪娴玉抬头,倏然与他极短距离地对视,心跳骤然漏拍。
为了今天的白月光妆造,她是下了功夫的,从早到现在只吃过一顿沙拉,并且花费五个钟头做造型化妆,墨绿简约的长裙也是前一周下单的,栗色卷发昨晚烫染了一天。
猛然抬起头,她好像有些低血糖,再加上不稳的高跟鞋,她不禁稍一踉跄后退。
情急之下,她抬手便拽着男人的衣角,这行为完全诠释——我的确惹得起。
而对方倒是也顺势握住了她的小臂,一拉一扯,之间本就狭小的间隙又被拉近了距离。
指腹传来的温热,加重了眼前人的实感,掠过他儒雅的面容,纪娴玉一时之间竟不知将目光放置哪里,垂眼落在他脖颈下方的温莎结。
银质的领带夹,做工精良且涔涔发亮。
照着这样的形势,纪娴玉总感觉他好像已经察觉了什么,所以只好坦白:“先生,感谢您为我解围、也扶了我一把。”
“很抱歉,我撒谎了,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跟随您来到这儿。”
话说到这里,她站稳脚跟,他也没有松开虎口。
她下巴抬起,望向他深邃的眉眼。
他没说话,似乎是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他有着泛黄的琥珀眼,在异国的硬朗面庞,多了几分柔和。
能从这位先生眼里的读出亲切感,恐怕纪娴玉也是独一份,莫名滋生的好笑想法,让她不由得抿了抿唇:“我对您很有兴趣,并且我也很需要一位可靠的伴侣,如果您对我不反感的话,或许、要试试我吗?我会为您呈现最完美的扮演。”
说得这样磕磕绊绊,至少这样,也能托显出几分真心诚意吧。
纪娴玉自我安慰地想。
拉斐尔先生这身西装明显是手工定制,纪娴玉小心翼翼地松开手,而他也放开她的小臂,垂眼淡声问:“扮演什么?”
纪娴玉说:“你理想中的恋人。”
她背靠大门,再度正视他,不论她如何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好像都很难让自己的羞耻心自洽,尤其是触及他审视的目光。
甘做一个东施效颦的替身,从发根到脚指头,浑身都透着虚假二字,倘若他予以肯定,纪娴玉完全可以将他当做摄像头,豁出去地全身心投入到演绎之中。
但不论如何,在没有一锤定音之前,面对一个对替身有着极高要求的男人,她不安的内心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点点消磨她的意志。
她双眼睁得有些干涩,视线刚错开时,拉斐尔却倾身掠取她头顶最后的灯光,极近的距离,以至于她不由得抬手抵靠他西装下硬朗的胸膛。
感知到她僵硬的抵触,男人只是垂眼瞥看了下,低低轻笑了声,不带任何情绪。
他宽大的掌心再次覆上她的臂膀,滑落到手腕、掌心,每一寸的向下,都像是密密麻麻的蝼蚁,激得她汗毛竖立。
湿热的气息淌过她耳畔:“需要我喊action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完第一章!接下来是预收时间,一共有两篇,不喜欢可以跳过,再次感谢小天使们ww
■《蔷薇越轨》老房子着火|体面老男人被逼疯|年龄差9岁
■《假性亲密》先婚后爱|强取豪夺|青梅竹马豪门联姻
————年龄差养成文案《蔷薇越轨》————
在出国当聋哑人和寄住谢家之间,倪薇毫无疑义地选择了后者。
谢家家风严谨,照顾她的谢家独子谢怀隽为人更是光风霁月,恪守成规——俗称封建大家长。
春心萌动的倪薇,在好友的撺掇下,终于忍不住表白。
白皙的小腿顺着西装裤上滑,倪薇放缓呼吸,单字还没从喉咙里溢出,男人温热的手掌便嵌着她的脚踝。
抬起头,撞入那双深邃的双眼,竟是那样淡然凛冽,连声线也平静得很:“我已经有了合适的相亲对象,记住,下不为例。”
上了大学后,倪薇鲜少归家,从前早晚饭吃什么都例行报备,这次却是连电话都打不通。
轿车停在一处楼房下,瞥见小姑娘和身边男人有说有笑地走出,谢怀隽心里竟升起一丝躁意。
电话终于拨通的那一瞬间,谢怀隽喉结滚动:“最近在做什么?”
倪薇嗓音甜腻:“谈恋爱呀。”
再后来,逼仄的隔间里,男人的指腹擦过唇角,清冷的眉眼间透着几分难捱的情愫。
倪薇想推开他的桎梏,双眼微红:“他在外面,你别……”
热风拂过耳畔,倪薇清晰听见他问:“想跟别的男人?”
“你不如祈祷我死。”
-养在身边那么久的女孩,他怎会拱手让人。
————先婚后爱文案《假性亲密》————
外冷内疯x明艳美人
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任何人都说方许枝是傅怀颂钦定的小老婆。
在周围人的起哄下,方许枝少女怀春过,也大胆表白过,直到两家联姻,傅怀颂也从未对她有过半点柔情,婚后没多久,方许枝受够了这一潭死水的婚姻。
婚戒是摘下的,消息是免打扰的,人也是无影无踪的,按照傅怀颂的习性,她连每月固定温情的时间也一并推掉。
从认识方许枝第一天起,傅怀颂的生活就从来没有消停过。
她总是跟在身后,吵吵闹闹,傅怀颂曾厌烦过,也警告过,但最终还是回归稀松平常的习惯,遵从父母意愿,水到渠成地成婚。
在他眼里,前半辈子相处惯了,后半辈子也没区别,和她结婚,是不易出错的选择。
再次见面,她一如既往的张扬肆意,却唯独对他冷淡。
微亮的路灯下,方许枝明艳漂亮,眉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疲倦,说话也温温柔柔:“反正这辈子都这样了,离不成我们就各玩各的,我不打扰你,你也不要管我,好不好?”
再后来,傅怀颂抵死缠绵,丝毫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湿热滚烫的热气拂过后颈,傅怀颂雪融似的带着冷笑,气息加重:“可是我们已经分不开了,许枝。”
-你会喜欢我不爱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