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东宫,赵瑾瑜看着完好无缺的妹妹,心底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下次若再有这种事,你不许再只身犯险,明翠和秦策都是可靠的。”

“我知道了。”赵宝珠挪了挪脑袋,好奇的问到,“大哥,你那个影子是哪里找来的?”

真是难以想象,世间竟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若非她自小由太子哥哥带大,对太子哥哥极为熟悉,怕是也要被糊弄过去了。

不过,上辈子她怎么不知道太子哥哥还有个替身呢?

“这可是花费了大功夫才找来的。”赵瑾瑜并没有多说,只是摸了摸赵宝珠的头,不经意道:“你怎么忽然不喜欢薛韶华了?”

妹妹对薛韶华一见钟情的太过突然,他曾一度以为薛韶华是九儿命中注定躲不开的劫难,还曾为此忧心不已。不过如今九儿不再喜欢薛韶华,倒是件好事,怕只怕这里面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叫她受了委屈。

“他都不喜欢我,我做什么还要喜欢他?”赵宝珠拉着哥哥的袖子晃了晃,噘着嘴很不开心,“我可是父皇和大哥最疼爱的宝贝,他薛韶华看不上我是他眼瞎,我还看不上他呢!从前种种只当是我瞎了眼。”

“对,是他眼瞎,我们九儿这么好,他看不上,是他瞎了狗眼。”赵瑾瑜是真心觉得自家妹妹天下第一好的,虽然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却还是不想逼她。左右有他护着,九儿这辈子必定会顺风顺水,最贵无双,平安喜乐。

“大哥,我总觉得薛家的事没那么简单,可又说不清是为什么。”赵宝珠就觉得凭一个镇南侯府就想夺了她赵家江山,真是异想天开,偏偏薛韶华上辈子还成功了,虽然躲不过被灭的命运,可他竟然成功了?!这就让赵宝珠很是不解了。

上辈子,母后莫名病重死去,大哥被七皇子和镇南侯府联合宋家设计孝期□□,北疆西疆同时被进犯,赵家皇室危机重重,她更是一颗心扑在了薛韶华身上,瞎了眼瞎了心的对一切置若未闻,可是到后来被薛韶华厌弃囚禁,她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有答案。

唯一知道的,就是镇南侯府和薛韶华背后有人,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

可以说,赵家上辈子的悲剧完全就是因为这个背后之人。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赵宝珠无时无刻不想将此人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薛家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和父皇呢!九儿只需要每天美美的,开开心心就好了。”赵瑾瑜眯了眯,“宋家那里你不必担忧,母后知道该怎么做,你万不可因此伤了与母后的情分,叫表妹钻了空子。”

想起最近一段时间,老是借着进宫看望母后的幌子,凑到他面前的表妹,赵瑾瑜就一阵厌恶,若非为了大局,他早就把宋家给撵出京城,叫他们这辈子都别想再出现。

“大哥放心,我今日给未来的表姐夫送了道大礼,短时间内你是不用再看到宋家表姐。”赵宝珠抿着嘴笑得像只小狐狸,她可是抓了两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呢,当然要物尽其用。薛韶华一个,昌平侯府二公子一个,多公平。

就是不知道沈梅溪和表姐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不能亲眼看到,实在是太可惜了。

虽然不知道妹妹做了什么,赵瑾瑜看她那兴奋的表情,便觉得开心。

镇南侯府。

“裴珩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镇南侯薛谦冷冷看着垂首站在下方的薛韶华,脸色阴沉。他真是没想到自己素来为之骄傲的儿子竟然会被裴珩如此轻易的糊弄了,甚至连他的女儿也被迷了心窍,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竟然去喜欢一个一穷二白的男人。

“我与裴兄之间甚是说得上话,除此外并无其他。”薛韶华不明白,父亲为何不喜欢裴兄那样风度翩翩的人,当初他与裴兄还是父亲介绍的,怎么如今父亲倒是这幅样子?

“你妹妹那里又是怎么回事?她一个闺阁女子,是如何认识的裴珩?”薛谦看着到了此刻仍旧不说实话,或者说没有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嫡子,心里很是失望。这个儿子才华心机都不缺,却偏偏总是叫他失望。

提起妹妹,薛韶华的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犹豫片刻方才开口:“年初裴兄赠我一幅画,被妹妹看到了……”

“你最好没有骗我。”薛谦只觉得薛韶华仍有隐瞒,不过他也不是非要问他才能知道,他要知道的只是薛韶华在裴珩这件事里到底做了什么,剩下的他必须亲自去查才能够放心。

“老爷,小姐醒了。”书房外,薛铮的声音响起。

听到薛梓画醒来,薛韶华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想起赵宝珠在镇南侯府大门外说的那些话,薛韶华都不敢想她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若是她把此事告诉了赵瑾瑜,那么他们今日的功夫就算都白费了。

“醒了就带她来见我!”

想起赵宝珠对镇南侯府的羞辱,薛谦就觉得心头冒火,他冷冷的看着薛韶华,“赵宝珠那里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你都摆平不了,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听父亲提起赵宝珠,薛韶华的脸上立刻就浮现了深深的厌恶之色,想也不想的就道:“不过是个好色无耻,心思恶毒的女子,岂能左右皇上的心思?父亲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这样轻蔑,这样自负,薛谦真是恨不能突出一口老血来,拿起手边的茶杯就砸向薛韶华的面门:“蠢货!愚蠢至极!”

能够成为皇帝的心头宠,赵宝珠又岂会是儿子口里那种蠢货?这样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难怪赵宝珠今日会有这么一出了。

镇南侯历来很有威严,说一不二,薛韶华一时竟然不敢去躲,硬生生的被砸出血来,心里对赵宝珠的厌恶几乎到了憎恨的程度。

“爹爹,哥哥到底犯了什么错,叫你要这么对他?”薛梓画一进门就看到头破血流的大哥,还有他脚下的碎茶杯,顿时心疼的捏着帕子,上前给薛韶华擦伤口。

薛谦眉毛狠狠一跳,看着薛梓画的眼神几乎要渗出血来,他吸了口气,强自忍耐道:“你今日不是去法华寺,怎么会遇到赵宝珠?还有‘阿珩’是怎么回事?赵宝珠怎么会知道?”

赵宝珠的话薛谦并不能够确信,他需要知道得更为仔细,才能够判断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宝珠?”薛梓画一头雾水的看着父兄,眼底满是诧异,“父亲,我们先不说赵宝珠了,今日在法华寺,行动失败了。我按着计划好的去救赵瑾瑜,不知怎么的反而被他要挟了,他甚至打昏了我。”

薛梓画说着摸了摸脖子,细微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吸了口气,“我脖子上的伤口就是赵瑾瑜弄的,而且,父亲,那些人真是大胆,我都被赵瑾瑜给抓住拿剑抵着脖子了,他们竟然都不知道救我。”

若说她恨赵瑾瑜不识相,竟敢伤了她,那么那些眼睁睁看着她被赵瑾瑜伤害的人就更该死了,等他们回来,看她怎么罚他们。

“侯爷,我们的人全都不见了,至今也没有消息传回来。”薛铮早早地派出了人手去接应,底下的人直到现在仍然迟迟得不到消息,只好传信回来。薛铮知道,怕是要坏了。此刻最要紧的,就是要侯爷拿个主意。

“怎么回事?赵瑾瑜呢?那么多人难道还杀不了一个赵瑾瑜吗?”薛梓画才不管那些人回来了没有,她只在意赵瑾瑜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怎么样了,有没有断手断脚。

“太子已回到东宫,据宫里的人说,太子安然无恙。”薛铮看着镇南侯,低声回到。

“他竟然安然无恙?!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饭桶,都是一群饭桶!”薛梓画简直要气死了,她伤了脖子,凭什么赵瑾瑜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凭什么?那么多人,怎么没有杀掉他?

他们的计划里,并没有要杀掉赵瑾瑜,可见薛梓画是真的气狠了。

“你闭嘴!”薛谦简直被这个蠢货气死了,他看着薛铮道:“叫我们的人立即收手,最近也不要再和宫里的人联系。”

赵瑾瑜大雪天的去法华寺进香,本就让薛谦觉得奇怪了,如今更是毫发无伤,薛谦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不敢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毕竟刺杀当朝太子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薛韶华脸色同样十分不好,他不明白,明明计划的好好的,怎么事到临头还会出现这么多变数?

从小被称为天之骄子,顺风顺水惯了的薛世子显然不怎么了解‘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这句话的含义。

而薛梓画此刻正一脸茫然,“爹爹,难道我们的计划泄露了?”

对于女儿这难得的智商在线,薛谦并没有感到欣慰,他只感到不寒而栗,他不敢想如果他的计划真的被赵瑾瑜知道了,整个镇南侯府,甚至整个薛氏一族会是什么下场。

现在唯一能够挽回镇南侯府危局的就只有赵宝珠,皇帝最疼爱的女儿,太子赵瑾瑜唯一的亲妹妹。

想起赵宝珠对儿子的迷恋,薛谦的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他缓了缓脸色,看着薛韶华道:“今日的计划失败,我们镇南侯府怕是要被太子记上一笔,为今之计只有向赵瑾瑜投诚。”

如此,最好的投名状,莫过于娶了赵瑾瑜最疼爱的亲妹妹。

“当然,东宫那里还要探一探赵瑾瑜的口风,今日的事,梓画就当做不知道,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不要叫赵瑾瑜看出破绽。”薛谦吩咐一双儿女,“记住,你母亲病了。你去法华寺是给你母亲祈福的,什么刺杀,什么刺客,都和你没有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

薛梓画摸着脖子咬了咬牙,“女儿必不叫父亲失望。”

这一剑之仇她必定要千倍百倍的还给赵瑾瑜。

作者有话要说:窝胡汉三又回来了,日更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