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开口的妩媚女子忙回着:“你又怎知是府邸守备不周,兴许是那刺客手段高明。”
“传闻那刺客逃离之时中了毒,活不了几时,加之陛下已下令搜捕,”掩唇轻笑了一会儿,那旁侧的女子可惜道,“奴家觉着,那刺客必死无疑。”
悠然行至一旁,陆宛衣故作自然而问:“我听着很好奇,你们说的刺客,中的究竟是什么毒?”
“这奴家便不知晓了。”微摇着头,女子若为茫然。
“刺客胆子也真够大的,竟敢将陛下这般重用的秦大人一剑毙命,”颦眉思索着,另一女子自言自语般道着,“也不知幕后指使的是何人呢……”
这些女子应该只是道听途说,再熬下去,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真想知道具体细节,倒不如直接去问系统……
所以他今早闹失踪,是去御史大夫的府邸,趁机夺了那秦大人的性命。
她对此漠不关心,只要三殿下安然无恙,其余之人的安危,她通通不在乎。
而令她在意的,是他身中了毒。
虽然这反派嘎了倒能让她的任务变得更加顺利,可想起这些时日与之相处的景象,她多少还是有一些惋惜在。
毕竟是她的最强辅助,是她开银行的合伙人,就算真的救不回来,也要和他好好道个别吧……
陆宛衣回到阁馆的雅间时,见眸中之人身着寝衣,泼墨发丝披散而下,平日里似有若无的冷寂之息褪去了些,一道轻柔月色将他朦胧笼罩。
头一次见他这般清瘦单薄,她呆愣了半天,望着他也缄默不语,像是在等待她的下文。
“你中毒了?”思忖了一瞬,她直言而问。
这抹清艳柔音袅袅,明眸轻颤,谢商临不觉微怔:“无碍,谢某早已试遍百草,这世间之毒侵不了身,过了今夜便好。”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她怎么没想到,反派都是开挂的,这些小毒应该毒不死他,她蓦然放下心,提了提神,“所以你只要熬过今晚,就没事了对吧?”
双眸浸染上轻浅笑意,他缓声言说着:“宛衣在为谢某担忧。”
“是啊,我是你领导嘛,”扬唇一笑,陆宛衣酝酿了良久,再压低了嗓音,“你都受伤两次了,下次行事……再多想想万全之策。”
她都说得这么隐晦了,他应该听得懂吧?再这么伤下去,他不难受,她看着都难受……
就算野心勃勃,想谋权篡位,也不能一直这么伤下去……这么好看的人,总是弄伤自己也太令人心疼了。
雅间内安静了良晌,那少年不知何时已行至身旁,她忽然听见一道柔声落于耳边,轻软得仿佛是绵柔的游云。
“宛衣,今夜能否陪我?”
“好。”她不自觉地应下,这样的病美人摆在眼前,她怎么狠心拒绝……
见他双眸明朗了半分,怕他误会了什么,她清了清嗓子,庄重解释道:“美人需要我……我当然义不容辞。”
“不过今晚我要去一趟绿荷的居所,”脑中晃过刚才大堂内激烈讨论的场景,陆宛衣严肃地补充着,“刚才你也听见了,他们好像要上演一场大戏,听起来似乎很有趣。”
可惜他受伤去不了,要不然她一定强烈要求把这影帝加到剧本里,她眉飞色舞地笑道:“等回来我说给你听!我肯定会……”
身子被轻盈一带,她向前倾倒,失神过后,就扑在了清怀中。
感受他轻抚着后颈发丝,将她轻缓拥紧,清冽气息扑面而来,耳根顿时泛了红,陆宛衣微微一愣。
“不问我吗?”清冷之音在她耳畔萦绕,带有稍许低沉。
她又怎么会不知他的野心,当然不会作死去问,可他主动这么说,该不会是在试探吧……
如果发现她知道得太多,他当场就把她嘎了……
浑身不禁一缩,她正声回道:“我从不过问他人之事,我也不感兴趣。”
“宛衣何时能对我在意一些?”
见怀中女子轻微一动,原本眉眼间蕴藏的英气已消散褪尽,留下的唯有娇艳仙灵,他再一使力,似怎般都不会将她放过。
放弃了挣扎,她无奈作罢:“我对你已经这么关心了,你不要污蔑我……”
“宛衣可知,我所求为何?”听着耳边传来清越之语,她怔怔地抬眸,正巧跌入他深邃的清眸。
“应该是这天下人皆遥不可及之物,”她想了想,又不能直说谋反,只能这样模糊作答,道出口后,她犹豫不定,“我说的……对吗?”
沉寂了一下,抚于青丝的玉指一顿,他忽而浅笑:“所言极是,却非全然。”
说得这么深奥,她压根没听懂好吗,反正无论如何,好像试探已经结束,被她莫名其妙糊弄过去了……陆宛衣暗自松了松气,觉得自己说话还是有点水平的。
她正佩服着自己,忽感身前之人缓缓倾身,轻柔地与她言道:“此前所道的关系,宛衣可思量。”
陆宛衣:?
难道是她之前说的,(哔——)的关系?真要玩这么刺激吗……办公室恋情,不太好吧……
可是这清雅风姿,这墨画眉目,这神仙玉骨……
如此美色不断对她蛊诱,她本就是个好色之女,眼下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欲念逐渐蠢蠢欲动起来。
微而直起了身,谢商临轻然一笑,玉指抚过她发烫的耳廓:“宛衣若是喜去凉花馆,不如将谢某一试……”
“也……也可以?”她低眉小声回道,又想起他重伤在身,抬眸关切地将他打量,“但总得等你伤好了……吧?”
兴许是未料到她这次应得如此果断,他微许凝滞,不易察觉地僵住了身。
“怎么了吗?”要不是倚靠在其怀中,她也觉察不到他的异样,“你别多想,我只不过有点贪财好色罢了。”
千万别想太多,她只是自找乐子,怎么开心怎么来,反正……反正再怎么说,她也不亏啊。
这反派如今对她心动值爆满,应该不会对她再起杀意。谈个恋爱,倒也不错……
轻扬着眉,她洒脱般解释着:“我又不是答应了成亲,只是交往而已,在我们那儿就叫谈恋爱。”
“谈恋爱?”他若有疑惑,重复一念。
重重一点头,她微眯起眼眸,再与他言明:“对!我们先试试,不合适就分手,合适就接着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他眼含笑意,对她所言像是不在意:“皆听宛衣的。”
在书中捞上一个男朋友为她遮风挡雨,走肾不走心,而且还可以随时分手,随时换下一任……等任务结束,圆满收场,她都可以对这里不用付任何责任,甩袖就走。
这剧本简直是为母胎单身的她量身定做,虽然是个阻碍她做任务的反派,可是他实在好看,她这只颜狗的防御值已经掉得见底。
只要他以后乖乖听话,她还怕任务失败不成。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冲他眨着眼,陆宛衣潇洒地环上他脖颈,“小临临乖!我会疼爱你的……”
感到他俯身而下,不带一点迟疑,下一瞬便吻上了她的樱唇,她顺势轻阖双眼。
虽是与他已有过一次亲近,可她仍是有些笨拙。别看她说得爽快,她却从未与男子这般亲昵,眼前这道天姿仙色,算是她接触的唯一美色。
轻覆于唇瓣上的温软不住地辗转,柔缓中透着微弱的薄凉之息,一点一滴,灼热便从唇边蔓延至心上,轻易就点起了心火。
她生疏地回应着,只觉唇齿被他轻巧地撬开,所有的思绪皆被他侵占,理智正一缕缕被抽离。
与他紧紧缠绕,她无措地轻颤着双手,由着他探索追逐,细吻随之向下,落于耳根,落于颈间,落于锁骨之上,引得她娇躯渐软,不受控地倒入他怀中。
抬袖一揽,他揽住眸中艳丽之姿的纤腰,欺身将她压至墙侧,温热薄唇拂过凝脂玉肌。
浅尝过后,修长玉指抚上后颈,他再次吻上丹红娇唇,力道渐渐加深,本是缓慢的浅啄骤然转为急促。
她顿感自己气息渐乱,阵阵炽热化为剧烈,将二人之间的隐忍烧得原形毕露。
心底燃起的欲念延伸至四肢百骸,她莫名烦乱,欲伸手解他衣带,却被他轻笑地止了住。
这才想起他受了重伤,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果然,一旦沾了美色,就根本停不下来啊啊啊,她忙埋下头去,认真回想着自己刚才的举动,羞愧地不敢看他。
虽然贪恋美色,她以前只敢放在心里,现在亲身实践,她却是毫无经验,方才一直被他牵引,好像……还有一些丢脸。
她双颊微红,轻靠在他玉肩上,听他低声轻问:“舒适吗?”
“嗯?”呆滞了一瞬,她羞涩应着,“嗯……”
还有,她刚才竟然还想继续下去,会不会被当成变态啊!以后看到她,他该不会要躲着她,对她绕着走吧?
一不小心就把本性暴露了,失策,太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