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昏暗的灯光下,金发的美艳女子懒洋洋举着手里的酒杯。

在注意到身边的动静时,她转过头,脸上扬起笑,随手拿起桌上的另一杯酒推了过去。

她眼眸微眯,语气蛊惑:“大忙人怎么肯来这,是想念我了吗?”

伴随着笑盈盈的声音的是她拿起手里的酒杯,轻撞推到男人面前的琴酒发出脆响。

“恶心。”低哑的男声冰冷,对面前活色生香的一幕没有任何动容。

他也确实不会动容,没有比他们这些人更知道面前这朵玫瑰内里的腐烂。

琴酒没有拒绝面前的酒,他看起来心情不算好,身上的低气压冲的周围的人下意识放轻动作,生怕惊扰到他。

调酒师在琴酒坐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在这样的地方,他最懂得察言观色。

一旁的贝尔摩德却像是没看到般,慢慢地靠近他,声音轻柔:“是谁让我们的GIN这么生气,明明亲爱的Athena已经回来了,那么可爱的人也不能让你欢喜些吗?”

“咔哒。”

她的话音未落,那把伯/莱塔就已经上好膛指着她的额头。

“闭上你的嘴。”琴酒的声音越发冷淡,好像要化作利刃般刺穿她。

贝尔摩德只是溢出声笑,带着漂亮美甲的手指拨开额前的那把枪。

“她还是那么聪明漂亮,是会引诱人入陷阱的银蛇……”

贝尔摩德说的话意味深长,她拿起手里的酒杯,把酒杯里的波本一干二净。

琴酒只是看着她,那双凝聚着什么的墨绿双眸里始终没有变化。

反而是贝尔摩德像是有些微醺,她倚靠在琴酒肩上,呢喃道:“乌鸦已经睁开了眼睛,该收手了,GIN。”

那些在组织里不改存在的东西与情绪,都该收回去了。

“呵。”

琴酒终于开口,他没有推开贝尔摩德,反而微微低头,直接拉进两个人的距离,乍一眼看过去亲昵暧昧。

但只有贝尔摩德看得到琴酒那双毫无波澜,泛起冷意的墨绿双眸。

“我从不收手,而你,被当枪使的蠢货,最好不要让我来收拾烂摊子。”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清楚楚穿进贝尔摩德耳中。

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一僵,她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琴酒的意思。

当时她本意就是想要再见一下黑泽弥,顺便让黑泽弥出现在那个人面前。

至于波本如果能给黑泽弥找点小麻烦,她也并不在意。

只是或许从见到的那一刻,黑泽弥就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她甚至知道自己会来找琴酒,告诉他关于她的消息。

啧,明明她们没说一句多余的话,那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搞。

贝尔摩德像是被琴酒坏了兴致,她要做的都做完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一旁看戏了。

她没有再坐着,指尖晃了晃,轻笑着离开了酒吧。

而琴酒只是在原地坐了一会,他手指小幅度地无意识摩挲,这是戒烟后留下的小习惯。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也不会让任何人窥探到他。

只是好一会,他才慢慢起身,手放进口袋里,感受到来之前并没有的纸条。

琴酒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不听话的猫是得不到罐头的。

而显然,他的妹妹不出意料地在算计着。

没关系,作为哥哥,他会给她一点耐心。

……不过也只有一点罢了。

——————

黑泽弥安静看着包扎好的手,用另一只拿出刚发现的纸条递给他们。

她没看他们的反应,只是淡定轻声说:“犯人是自以为是个艺术家,他在创造自己认为最美好的‘爱’。”

小林春和和小林美奈也是这场感情的牺牲品,不,又或者说,她们受到了欺骗。

宇宙的欢乐,悲伤,与生命,所有爱情的回忆将会结合为一体。*

如同这句藏起来的诗句一样,她们相信着不论如何,未来总是会在一起的。

这是她们活下去的意义。

那么小林美奈用自己的性命去告诉他们药的事情也并不意外,毕竟她所依赖的意义,已经消失了。

这首诗肯定还没有完,那么这样的人下一个目标。

而且这个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她可是没有揭穿贝尔摩德的真面目。

黑泽弥摩挲下手指,翠绿双眸明亮,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就在他们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伊达航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看清手机号码后,在他们面前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高木涉有些紧张的声音:“伊达警官,有人来警局自首,说自己是贺卡案的凶手,她点名要见黑泽顾问,不然不说下一个藏尸地点。”

高木涉事知道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的,联系不上黑泽弥,就只能联系伊达航他们。

哪怕早就知道这是起连环杀人案,但听到的三个警官脸色还是不太好。

他们已经在为挽救而努力,只是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够做到的。

黑泽弥脸色有些苍白,流的血对她来说有点多,整个人有些晕乎。

她也听到了高木涉所说的话,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轻轻眨巴下眼睛。

看看,在他们意外发现这最后的诗句后,这不是有人忍不住了。

她安静站起身,冲着他们摆摆手,声音平静:“走吧,不是要见我?”

黑泽弥低头对着电话那头简单说了几声,示意高木涉他们先不要理那个人,关起来看守,在自己来之前不要跟她说一个字,并且看守她的警官要是女性。

“啊,好的。”高木涉反应了一下迅速回答,他都还没说犯人的性别,黑泽顾问知道的好多。

松田阵平微微蹙眉看向黑泽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确实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萩原研二示意自己先下去开车,伊达航最后环视一圈,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看着黑泽弥一起下去。

黑泽弥当然注意到了松田的情绪和他们的小动作。

但那又怎样,对于警察来说,只要没有证据,怀疑就并不成立。

况且她也并没有做什么,毕竟不管怎么看,她都是在保护自己的好友嘛。

松田阵平看着崴着脚还拒绝帮助的人蹙眉:“你这家伙平时不是挺注意的吗?今天在房间平地摔还真厉害。”

黑泽弥瞪了他一眼,语气幽怨:“那谁知道就会被绊倒,又不是我愿意的。”

两个人吵吵嚷嚷几句,黑泽弥自然地对上松田的话。

她确实非常非常在意自己的身体,不过现在的她只是受了点伤,而受伤所获的价值是值得的。

只要活着,黑泽弥低眸坐进车里,她和小林春和她们一样,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

黑泽弥来警视厅时,先是被人推进医务室再看了看,才被担心的一群人放出来。

对于自己弄出来的伤,她当然清楚只是血流的多点,并不算什么大伤。

在进去前,黑泽弥在伊达航耳语了什么,伊达航眼底闪过思考,最后点点头转身离开。

折腾了好一会,黑泽弥才走进了审讯室,看到那个自首的女人。

她看起来正值青春,一张漂亮的脸上还画着淡妆,纤细的身形看上去根本不像是能杀刃的模样。

高木涉看见她,连忙解释起前因后果:“她说自己叫由川樱子,是东京大学的医学生,但一个月前就已经退学了。

最开始我们也不相信她说的话,但她说出了尸体上警方未公开的细节,甚至作案过程都很详细。”

黑泽弥站在由川樱子看不见的玻璃外,一双眼眸安静地观察她。

从头发到脸庞,再到她身上的衣着,黑泽弥一丝一毫都看了过去。

她显然有些不耐烦,双手被锁住,只能一直看着坐在她面前看守的佐藤美和子。

“喂,都已经一个小时多了,你们警察效率这么低的吗?黑泽弥怎么还没来。”

由川樱子有些娇纵的声音响起,佐藤美和子只是轻轻抿了口手里的水杯。

她耳朵里戴着隐形耳机,能听到外面的人的指示,所以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也并不意外。

黑泽弥看着里面,声音平静:“告诉她我出了事,给她压力,演的真些。”

佐藤是非常优秀的警察,她只是轻眨了下眼就迅速跟上了黑泽弥的指令。

在女人眼中,面前这个从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的警官脸色一变,手下意识捂住右耳,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在注意到自己时闭上嘴。

下一秒,佐藤用力拍了下桌子,声音冰冷:“你们对黑泽做了什么,她竟然都……”

她的话截然而止,给了人遐想的空间。

而刚才就一直在隐隐焦躁的由川樱子瞬间暴起,她冲着佐藤怒吼:“什么意思,就算是死了也带到我面前来!不然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下一个地点的!”

那张漂亮的脸此刻有些扭曲,脸上的妆容有些卡粉,瞪着眼睛怒骂着。

黑泽弥只是安静地看着,在由川樱子呼吸频率加快,甚至开始手抖时,她终于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由川樱子意识到自己被下了套,她脸色苍白,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安静下来。

黑泽弥对着她露出温柔的笑容,谁也不知道她在刚才到底看出了什么。

她自然坐在由川樱子的对面,轻轻地握上她的手,笑容带着安慰。

黑泽弥微微歪头,及肩银发扫过她的脸颊,稍微遮住她的眼眸。

看看,她等待这么久上门的第一个人终于来了。

“怎么不说话了,我不是按你说的来见你了吗?由川小姐。”

黑泽弥的声音很轻,却如同炸雷般轰在由川樱子耳边,她猛的后退,试图离黑泽弥远一些。

但黑泽弥的手却依然没有松开,她接着说:“没关系的,就算不说话我也能听到由川小姐的话哦。”

她的笑容明媚,声音也越发灿烂:“——很厉害,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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