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对不起,可是这钱不够。”
沈栀雪:对不起,我也不想打破这么感动的氛围,可确实我家太偏僻了,这钱不够我回去。
商竹药的手指扣了扣一旁的茶几,几束梨花摇落,少年人看了眼天空,玩味得反问,口吻却是慢条斯理。
“怎么、还要为你负责一生?”
别做软饭男了,人要靠自己奋斗而不是吃女人的软饭。
商竹药觉得自己说得有够含蓄了。
“成功是靠努力奋斗出来的,你应当明白我所说的吧?”
明白,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对于常年被升职加薪道德绑架,拥有画饼老板的沈栀雪来说,这句话说得太有道理了。
回家,哦不,成功是靠努力奋斗出来的。
不过在奋斗之前,沈栀雪还是想先摆会儿,毕竟车到山前必有路,等没路了再奋斗也不迟。
沈栀雪拿着商竹药给的钱直接上路了,开口就是,“师傅,这钱够带到哪儿就带我去哪儿,最好偏僻一些,我最近要避避风头!”
听得人大叔惊骇道,“你这惹上什么人的我不敢带的!万一、万一连我的命都赔进去怎么办,不行的,不行的,你下去吧。”
既然如此,沈栀雪忍痛的摸出自己荷包压在大叔手上,“我出两倍钱,现在就走!”
大叔转忧为喜,一改之前犹豫,此刻满面春风道,“好勒,您要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一定生死相随!毕竟我这个人呀,最不怕的就是死了!”
沈栀雪:……
快到相榆上台了。
想起上一次那么紧张还是在运动会被突然告知要跑一千米的时候,相榆就颇有些感慨。
相榆想起还未曾使用过的魔界法宝都扔在角落里堆灰。也是近几天,她发现了个可以把魔气直接转换为灵力的高阶灵丹,一早就给自己吞了颗。
“100号比斗场,相榆对阵向闻时。”
相榆跨上比斗场就不仅仅代表着自己,更多的是代表剑宗,虽然她压根不是剑宗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有着一种坚定的团魂。
比斗前,双方有个放狠话的环节。
名叫向闻时的男子长了张粗糙的面容,四十多岁,气势汹汹的拿剑指向相榆,“跟我比剑,放弃吧,天下第三剑的称号注定属于我!”
为什么是第三剑,因为第一第二都有人了。
向闻时的发言让周围看戏的人开始鼓掌起哄,相榆倒也不是那想和对方争剑,中规中矩以和为贵的发言,“剑宗规矩,比赛第二,友谊第一。”
商竹药茶色的眼眸盯着相榆的比赛多了几分幽深。
毕竟死了可不行。
“好个比赛第二,你就等着哭鼻子回家吧!”
比赛开始,向闻时就不由分说提剑而来,相榆换算成的灵力如今不过才金丹初期,匹配上的人却是金丹大圆满,锋利的剑裹着浑厚的灵力朝相榆的面部落下,相榆下意识拿未出剑的剑鞘挡下了第一招。
不得不说,这向闻时有够阴险,女孩子最重要的脸蛋成为他开刀的第一下,要是相榆挡下倒也还好,可若没挡下……这张脸估计就废了。
相榆也是第一次实战,能够反应过来挡下第一招已实属不易,更别说是多打了,一直就落在下风。
向闻时一点也不顾男女差别,所使的招式都是力量大的类型,相榆只能不断躲避,还好上天虽然没给相榆金手指,但躲避上点了技能点。
终于,趁着一个向闻时的漏洞,相榆赶忙拔剑,一手拿鞘顶招,另一只手吃力的点到了对方的胸口。
一招结束,相榆后退了三步,于此用时她拿剑鞘的臂膀直接折了,剧烈的疼痛让相榆不禁咬牙才没出声,满额头的冷汗,关键对方此刻只不过是出了点皮外伤,而相榆黔驴技穷。
相榆喘着粗气,都想好要放弃了,可是对方却没给相榆开口的机会,捂着受伤的胸口,向闻时笑了,“多少年了没人伤害我了,小姑娘你很大胆,不过,大胆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就让你看看我的招牌绝技——百剑归尘!”
相榆的嘴巴像是被人控制住的发不出半分声音,只看见对方手中的剑漂浮空中开始不断的分化,一剑化二,二剑化十,直到化为百剑那刻,相榆仿佛被人遏制住呼吸,耳鸣声让周围一切声响远去。
海水灌注口鼻的窒息感重新涌上相榆心头,这一刻,相榆清晰认识到一点,向闻时是真得想让自己死在比斗台上。
可是她宛若被掐着脖子发不出半点声响,唯一可以做的只是握紧手中的佩剑。
百剑归尘是吗?相榆没听过,但好像听着还挺厉害的,这么想其实死在他剑下也没有太丢脸,只是这次死后她还会不会有机会,她不知道。
只是自己这个炮灰未免死得也太早了。
她不认命的握紧手中的剑,眼中的坚定愈发笃定。
——
君城莞没有住进天字阁虽然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对仙门大比的期待。
这不这天一大早就背着阿公出门了,他头上依旧带着斗笠,可惜隔着层白纱看人比赛总归太不爽了些。
他依旧穿着火红的衣衫,如同夏天绽放灿烂的花朵般妖冶,在观众席中,他百无聊赖的看向长老席位那边。
西炎国来的是君城莞的太傅,见太傅大人一副游离在外在观众席间疯狂搜索的样子,君城莞无聊得打了个哈欠,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出来玩,太傅就要出来找人。
不过这次,君城莞才不会跳出来让太傅发现,他给自己偷偷报了名,他要等太傅在台上认出大放光彩的自己才好呢!
不过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君城莞等得比赛都快结束了还没有自己的姓名,他这时才拍裤子而起,自己出来混用的都是化名,所以他等了半天君城莞的名字能有人才奇怪嘞!
不过,行走江湖,他给自己起的化名又太多了,他一时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用哪个化名报名的。
所以他特意找到裁判要来张比赛单子,照着自己曾有的化名一个个找下去。
王大柱?没有。
刘春梅?没有。
……
向闻时,诶,有了!
君城莞立刻锁定了比斗场朝场所飞奔而去,而到了现场就是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大汉对打的场景。
而且这个灵动的少女他还有些眼熟,好像之前见过。
在他犹豫要不要上台的时候,这个时候,在台子附近的他几乎是最早察觉到不对劲的,可是比斗场有规矩,倘若自己贸然上场此生都要失去比试资格。
但是自己再不上台恐怕这位姑娘性命堪忧啊……
虽然君城莞想要扬名立万不假,但是在人命关天的事情上可不会犯傻。
他立刻从袖口中抽出在外备用的唢呐,第一声唢呐声响宛若凤凰长鸣,惊得周围观众虎躯一震。
“诶,那带着帽子的人是谁啊?”
“这唢呐声吓俺一大跳!”
“裁判朝他走过去了。”
“旁边剑宗的小姑娘和大汉打得正好,他在一旁唢呐助助兴怎么了?”
“这话可就外行了,这人可是乐修,以乐为声,以声伤人,这便是音修,不过,这音修大部分不是弹古琴就是吹长笛的,吹唢呐的倒还是没见过!”
君城莞这一遭也是惊动了VIP席位的各位长老们,还不等长老们发言,本来在位子上坐的好好的商竹药已不见踪影,而西炎国的太傅朝自己身旁站着的女子递了个眼神,指着人问,大笑道,“嘿!你有没有觉得,这人还挺像我那个笨徒弟的。”
站着的女子:“太傅,有没有种可能他就是。”
太傅打量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但看着比我那个弟子聪明多了。”
站着的女子满脸问号:可是连脸都没露出来,您是怎么看出聪不聪明的?
100号比斗场,两人的战斗还未停止。
百剑归尘的光芒刺眼到附近的观众都不由得避开眼睛,而靠近中心的相榆拿剑撑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自己其实不怕输,只是不明白炮灰为何就要一败涂地,一事无成?
这不是自己的命,相榆的命就是不信命。
天道安排她被抱错,好不容易认回爹不疼娘不爱,哥哥只会心疼养女,多年的竹马也在订婚宴上承认他爱的是养女。
天道以为她会嫉妒,可是她压根就不在乎,能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已经弥足珍贵,为何还要去肖想些别的,她只要不犯错,最后的家产分割必定有她的一份。
可是天道不允许她不作为,于是她就被疯狗竹马推下了游轮。
“一直以来,我都不曾去争过什么。因为我知道很多时候,活着就是上天最好的馈赠。”
所以那时,她才会对他说,为什么不可以向阳而生呢?
因为那时她就明白了。
“剑来!”
周围离得近的观众席已经在惊叹了,“这小金丹其实已经不错,可惜了对面这实力碾压啊。”
“是啊。”
百剑归尘是吧,我破给你看!
相榆双手合十,最后一丝魔气都被转化成灵力,她的修为从金丹一路直升金丹巅峰,才堪堪停下。
“你倒是越来越让我感到兴奋了。”
向闻时粗糙的面容笑得满脸褶子,阴翳而又歹毒,“不过到此为止了。”我的小太子。
最后五个字向闻时没有说出声,百把剑朝相榆袭来,这一刻,君城莞被裁判拉下斗笠,少年的面容显露在众人面前。
波浪卷深红的长发如烈火般灼目,黑色的眸子看向观众席,与太傅旁的站着的女子对上视线。
君城莞眼中是压不下去的惊骇,这是……
红发黑眸,西炎皇族。
这少年竟然是西炎皇族!
女子眼中的玩味一闪而过,“太傅,小皇子看来很惊讶见到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