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秋白来说,煮土豆吃第一口是新鲜,吃六七个完全是为了填饱肚子,如今再吃一顿,他也只能继续忍耐了。
他睡到大天亮,陈舒瑶却把饭给做好了端上桌,他已经是够幸福了,再叽叽歪歪,那就根本不是人了。
吃完饭,谢秋白再次提出,“我不在家,你别自己做饭吃了,去食堂买着吃就行,钱就是用来花的,不用那么节省。你要是愿意自己在家做,要不趁我还没走,我去买些米面回来?”
陈书瑶看谢秋白站起身似乎就要出门,这才相信他昨天说的是真的。
她急忙开口,“吃土豆挺好的,我火堆里埋的还有土豆,你不喜欢吃煮的,可以尝尝火烤的。”
“……”谢秋白不想尝,土豆不管怎么做,也改变不了它就是个土豆的事实啊,味道又能有什么不一样的。
再怎么样,土豆无论配咸菜还是辣椒酱,也不如拿油炒的好吃。
但每月那二两的油票,谢秋白现在已经不奢望吃炒菜了,可是他们家的收入水平吃不上白面馒头,玉米面、高粱面、二合面还是没问题的,不管是配咸菜还是辣椒酱,口感和饱腹度都会好吃一点点。
土豆真的不适合当主食,他们又没有穷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实在没必要天天这么苦哈哈的。
他们这些知青虽然工作辛苦,但也算是端上铁饭碗了,既不用担心失业,也不用担心下个月的工资没有着落。
实在没钱了穷的揭不开锅了,还可以申请救助金,补贴家用。
“土豆没营养,偶尔吃一次还行,不能天天总吃,你看你瘦的皮包骨头的,这样下去不行。你是想在家自己做,还是买食堂的饭吃,在家吃现在趁有时间我去买粮。”谢秋白又问了一遍。
陈舒瑶偷眼看了下谢秋白脸色,看他眉头微蹙,似乎是有些不耐的样子,低头答道,“自己在家做便宜。”
“行叭,”谢秋白知道,三言两语是没办法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习惯的,干脆也不再多说什么,“那我去粮店买点粮回来。”
说完就推门出去了,陈舒瑶还没来得及说带上面袋子,他人就已经走没影了。
他们团场就开的有粮店和供销社,平日里生活所需基本都能满足,去买粮也很近,几百米的距离就到了。
就谢秋白现在这身高这体格,任何工具都不用,直接背回去就行,倒是也挺方便。
话说谢秋白想用自行车驮粮回家,也不可能,他们连队几百口人,只有三辆自行车。就原主留下的那人品名声,谢秋白想借自行车,估计都没人会愿意借给他。
陈舒瑶去借应该没问题,和她关系好的金美娟家就有一辆。
说起来,陈舒瑶一个单身女孩子,这年代物资奇缺,花销有限,她每月那二十多块钱的工资,是足够她自己花用,甚至还有富余的。
要不然原主也不会缠上陈舒瑶了,除了贪图美色,就是还惦记着她手里的钱和粮呢。
谢秋白身为读者当然知道,陈舒瑶每月还要往家里邮寄十块钱回去,这才是她穷的吃不上正经粮食的根由。
而原著中,男主婚后才发现,女主不但没钱没粮供他花用,每月反倒还要给岳家贴钱,为此男主没少和女主干仗。
提起陈舒瑶的父母,谢秋白就有些发愁,他昨天把所有积蓄全都给陈舒瑶,是算上交存款,还是什么啊。
他是不是该和陈舒瑶商量一下,给那对素未蒙面的岳父母寄点钱做彩礼啊。
想到这个问题,谢秋白只觉得复杂,打算还是一会儿回去和陈舒瑶商量一下再说。
按理说,结婚这么大的事,就算距离太远见面不方便,怎么着男方也该提前给人女方父母,打个电报或者写个信说一声的。
他们俩这可倒好,自己不声不响的就结婚了。
谢秋白乱七八糟的想着事,去粮店买了十斤面粉、二十斤玉米面还有二十斤高粱面,价格确实便宜,一共才花了两块多,不到三块钱。
这么便宜的价格,谢秋白是想全买成小麦面的,可惜就算是吃议价粮,也不是想买多少就买多少的,买粗粮细粮依旧是按配额。
谢秋白没搞明白这年代的这些规定,原主记忆这块也是空白,反正先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其他的以后慢慢摸索。
回家的路上,谢秋白开始回忆原著上女主陈舒瑶的家庭情况,他记得她从小就是被父母弃养的状态,成长环境一直都是寄人篱下,父母冷漠,兄弟姐妹关系也都疏远。
当初从读者的角度,他是十分看不惯陈舒瑶的父母,以及她对她父母的态度的。
孝顺也要看父母对她怎么样,明明他们没有尽到养育她长大的责任,做儿女的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牺牲自己啊。
不过,谢秋白转而又想,曾经他站在女主的角度带入后,这样想是没什么问题。
但现在不同了,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这样去做。
至少谢秋白觉得,他没穿越前就不会愿意,听到自己的老公说自己爹妈、家人的坏话,还斤斤计较家里的钱都花哪去了,不愿意为岳父母花一分钱。
谢秋白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以后说话做事要多注意才行。
不能一激动就张嘴乱说,屁股决定脑袋,身份不同,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可惜,没等谢秋白回家和陈舒瑶商量,要不要给岳父母寄钱,以及寄多少的问题,机务队的骆队长就已经开着拖拉机,等在他家地窝子门口了。
“谢秋白,赶紧的,走路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我都等你半天了。”骆小海远远看到谢秋白,就不耐烦的扯着破锣嗓子催促。
这家伙就是专门来上门找事的吧,当谁都是他随便捏的软柿子呢,谢秋白脾气也没有多好,当即就冷了脸,“骆队长着急就去忙吧,不敢劳您大驾。我去粮店一共才十五分钟,您这半天过的可真够短的。”
“诶,你小子!”骆队长气的脸一下子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