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睁开惺忪睡眼,露出一缕明亮的阳光,穿破茫茫晨雾,透过窗子照在了床上。
床上睡着的人轻轻哼唧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睁开了朦胧睡眼,谢秋白抬手遮住过于明亮的阳光。
心想,是个晴天啊,挺好。
可等他彻底睁开眼睛,因宿醉而变得迟钝的大脑,终于逐步开始开机重启,他的眼睛因极度震惊而瞬间瞪大。
他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他的家,发黑破旧的房顶,坑洼的土黄色泥墙,但这糟糕的环境,都不及那些争先恐后挤进脑海的昨夜的记忆,带给他的震撼更大。
那个他本以为是春梦的,模糊混乱而又旖旎的梦境,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难怪他梦里一直觉得有种怎么有哪里不大对劲的样子。
当然不对劲了!
他他他他……他昨夜做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孩子度过了一个晋江不可描述的洞房花烛夜!
我的个老天啊!!!
谢秋白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无比苍白,仿佛真的看见了鬼一样!
但就如同垂死病人不甘赴死的最后倔强,他手抖的就像得了帕金森,不信邪的颤巍巍掀开被子的一角。
光溜溜平坦坦的胸膛,白皙但其上有几道引人遐想的红色划痕。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昨夜的记忆涌上心头,谢秋白脸腾的一下又爆红如血。
呜呜呜……他一个可可爱爱的女孩子,为什么要穿成狗男人,穿成男人吧,好歹穿成个小孩也行啊,最起码给他有个缓冲适应的时间。
开局就给他这么劲爆社死的场面,这还不如让他直接狗带。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他还是个宝宝呢,穿越大神为什么也不放过他。
谢秋白默默流泪,他不能接受他是个女人,却变成了狗男人,昨夜还丧心病狂的和女人睡了,这让他以后怎么抬头做人,村头的狗都要笑话他。
呜呜呜……
不忍直视的现实摆在面前,让他的眼泪就跟泄洪的大坝一样,哗哗汹涌的往下流,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一大块被子。
绘着鸳鸯戏水的崭新被面上,两只鸳鸯都被浸在了他那奔腾不止的眼泪里,一动不能动。
谢秋白哭了好大一会儿,还有越哭越伤心的架势,默默的流泪已经不能阻挡住他胸臆间无尽的痛苦了,他想控制住自己的,但一不小心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
“呜……”
这声音有些变调,虽算不上雄浑,但绝对十分低沉,谢秋白那哭的想打嗝的哭声一停,这声音也太煞风景了!
这声音适合去跑八千米,然后高歌一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绝对不适合躲在被窝里哭唧唧,反正就是十分不搭。
谢秋白打算找个镜子照照,看看自己到底长了个什么德性。
他还没下床,旁边睡着的人轻轻动了一下。
这就像西伯利亚蝴蝶的轻轻展翅,给沉浸在巨大悲伤里的谢秋白带来了海啸般的震动,他浑身僵直,眼泪也不流了,镜子也忘记照了,鼻涕都吓得吹出鼻涕泡了。
直过了地老天荒的时间,身旁的人没有其他动静,谢秋白才像是刚复活的僵尸一样,又像年久失修的破旧机器,极其缓慢的缓慢的转头。
狗狗祟祟的做贼一样的,偷瞟了一眼昨夜和他酱酱酿酿的小姐姐。
看了一眼,谢秋白的心都要碎了。
他极力控制住自己,把爪子塞进嘴里,才能堵住他内心涌动着的无尽悲伤。
那张脸,那张脸!
肤若凝脂,鼻梁秀挺,眉毛浓黑,眼睫毛长的犯规,唇形完美,白皙透亮的皮肤更长趁的唇色嫣红。
还没睁眼,谢秋白凭借她二十二年当女人的经验,敢断定这绝对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谢秋白羡慕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穿越大神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就算要让他穿越,好待也要考虑一下用户的要求吧,为什么不把他穿成这样的大美女,这才是她梦寐以求想有的脸蛋,好嘛!难道是他不配拥有吗?
但他又何德何能,能和这样的小姐姐一起困觉,他不配……接受了原主记忆后,谢秋白觉得原主更不配!
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无赖痞子流氓,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啊,就该让女主小姐姐和男二he才对!
等谢秋白找到镜子后,沉默了一瞬,觉得这张脸在“钱权才貌”中,还是占了一样“貌”的。
镜子中的男人有一张刀削斧凿般的脸,皮肤白皙,剑眉星目,鼻梁高而挺,薄唇轻轻抿着,就…颜长得很符合他的口味,可是现在这身体是他的啊,喜欢有什么屁用啊,谢秋白内心郁卒。
谢秋白对着镜子做着各种搞怪的表情,心碎了一地,只能说长成这样,不愧是小说男主。
看完了脸,还算满意,只是可惜了是个男人。这么想着不由低头好奇的看向下半身。
入目所见让谢秋白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又飙了出来,呜呜呜……妈妈呀,他该怎么办才好,腿上的汗毛,像是野地里肆无忌惮野蛮生长的杂草,茂盛而繁密。
就…看起来就觉得好恶心啊!
还有那只青筋纠结的大脚丫子,谢秋白觉得忧伤。
谢秋白木然的站在贴着大红喜字的新房内,眼泪汪汪,好似他才是那个所嫁非人的新娘子。
他在这里伤心又难过,另一侧睡着的女主陈舒瑶终于睡醒了。
只听一道清冷的女声,打破沉默,在房内响起,“你在那里做什么?”
谢秋白吓得内心一阵土拨鼠尖叫,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面对陈舒瑶,他要说些什么才好?
他内心一片兵荒马乱,面上表情都僵硬了,愈发显得他的眉眼锋锐而凌厉,像是一柄寒光闪闪蓄势待发的利刃,反正看起来不像善良的好人。
谢秋白胡乱擦掉了满脸泪痕,扭头扯出了一个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读出陈舒瑶盈盈眉目中的浓浓的嫌弃,他如遭雷击,这才注意到自己这奇怪又猥琐的姿势。
两条自带毛裤的大长腿敞开,手里还举着一面镜子,啊这……让我晕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