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绵仿佛得救,她加快了脚步。
盛西泽觉得有什么落下来,正好砸在他心上,压得难受,他动都动不了。
秦彦瞪盛西泽一眼,他要是敢对姐怎么样,别怪自己揍他。
回到屋里,秦绵急着去看她爸爸的神色。
不算太好,但是大家都很平静。
盛伯父没说话,盛伯母有些茫然。
盛西泽最后一个走进来。
盛父看儿子一眼,蹙了下眉又松开。
盛西泽紧紧地盯着秦绵,目光像狼一样,哪怕长辈在他也不收敛。
秦母都觉得有些可怕,盛母恨不能一巴掌过去,让这个疯子不懂礼数。
秦父便带着家人告辞。
盛父盛母送到门口,盛父突然说:“老秦啊,你不用这么急的。我懂你意思。”
秦父无限感激,老友多年,默契自然在。但是秦绵的事,不说也不好。只能说年轻的事,他们管不动了。
秦绵一直心惊胆颤,车开到一半,秦父才跟她说:“你盛伯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相反,他也赞成顺其自然。”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顺其自然的意思,其实就等于没再将盛西泽和秦绵捆着,连嘴上都不再提。
老盛做人的格局,确实让人敬佩。
秦绵整个松懈下来,觉得特别累。
秦母拍拍她的手,她的孩子她怎么会不心疼。只怕今晚压力大得快憋坏了。别说,盛西泽刚才看秦绵的样子,太可怕了。她现在也觉得秦绵的选择是对的。
盛家这边,盛母后知后觉这父子俩不对劲。
盛母:“到底怎么回事?老秦跟你谈什么了?”
盛父看了眼盛西泽,“老秦要还我们四百万。还说秦绵,”
盛母眼皮一跳,“秦绵怎么了?”
盛父说:“秦绵和西泽的事,可能不成了。”
盛西泽觉得压在他心上那块巨石,好像更重了。
盛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盛父:“我并不吃惊,只是有点意外老秦一家那么坚定。听老秦说,秦绵自己承担了两百万。还有两百万是卖房的钱。”
盛母这才反应过来,“难怪,难怪秦绵今晚穿得这么正式,他们一家都这么正式。”
盛西泽杵在那儿,捏紧了拳头。
盛父:“还钱什么的,不是他们登门的主要目的。”
盛母立刻就明白。秦绵不想和西泽一起。细想上次两家一块吃饭,秦绵就没有来,已经说明了她的态度。
盛母就想不明白了,“盛西泽,你和秦绵,你们不是……”
后面的话也不知道要怎么问。一直以来,大家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儿,家里也从来不给他们施加压力什么,怎么到头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盛西泽一反常态,他一口咬定:“怎么不是?妈,什么都不会变。”
盛父看他这样,就知道问题出在他这里,“盛西泽,你好好反省一下,冷静一下,这段时间,别去打扰秦绵。”
缘分的事情,哪里由得人。
盛西泽没回答。
盛父就怕他钻牛角尖出不来,“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秦绵要是有合适的人,你应该大方点。你们一起长大的,不在一起就不能当朋友了?盛西泽,你的格局放开点。”
盛西泽只想说,去他妈的格局。格局是什么?
他一言不发,抄上车钥匙就走了。
那门关得很响。
盛母担心不已,“今晚受大刺激了。”
盛父说:“是该受点教训了,不是全世界都围着他转。”
盛母:“老公,你说秦绵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盛父:“是吧。老秦没说,但是我看出来了,有那意思。”
盛西泽出去兜了一圈,然后找人喝酒。
杨拓来得最快。
两个人找个地方坐下。
杨拓什么都没问,盛西泽自己说的:“她能耐大了,卖这卖那的,凑了两百万。”
杨拓大概能想到怎么回事,所以说,秦绵还是有骨气。
盛西泽没办法想象,当年问他借20万那个秦绵,和现在这个还200万的秦绵是同一个人。
那时候的她还舍不得他们这个圈子的华丽,如今的秦绵却想尽方法摆脱远离。
“她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真他妈搞笑。”
那秦家凭什么在盛家的庇护下安稳这么多年?她秦绵不说有多惨,想有现在的宁静生活根本不可能。
“我管他什么恋爱,什么喜欢,只要老子不同意,她这辈子想嫁别人?做梦!”
那个被秦绵藏着的男人,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到,弄死丫的。
杨拓没发表任何意见。哪怕说了盛大少也听不进去。
他现在想的是,从小到大秦绵是怎么忍盛西泽的?
盛西泽猛灌了几杯烈酒,喉咙跟烧着一样。他好像说完了,又好像瞬间就不想说了。
杨拓这时候才半真半假地来一句:“既然这么生气,怎么不换一个?”
你盛西泽又不是做不出来,而且也多的是上赶着跪舔你的女人。
“远的不说,就说温以琳,盘靓条顺家世好,你指东她不往西,听话得很,不正好?”
盛西泽用力放下酒杯,恼火极了,“我为什么换?我让她滚了吗?我一天没让,她就一天不能走。”
杨拓:“你以前养那条泰迪你也没让滚,最后不也滚了?秦绵不是你的泰迪,你不尊重她,你越这样,她越想走。”
盛西泽半眯着眼,“你到底哪边的?”
杨拓笑了,“盛西泽,我算服你了。你怨不了她。你要是对她好,她能走?”
盛西泽突然问他:“那你呢?你这一套套的,现在还是单着。”
杨拓一愣,“不,我有很多女人,但我没恋爱过。这点确实跟你一样。”
盛西泽发现,杨拓身边的确好久没有女人了。
杨拓:“你要么像我,一直玩玩到不想有真心,要么趁你还能喜欢谁的时候,赶紧把握。”
不然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贼难受。
盛西泽不想听这些,“你说我要是喝趴在这儿,她会来吗?”
杨拓很鄙视这种做法,“你会让她更讨厌你。”
盛西泽把手机丢给他,“你试试打给她。”
杨拓:“她又不傻。”
盛西泽就让一个侍应生拿他手机打给秦绵。
“请问你认识机主吗,喝醉了没人管,在XX酒吧。”
秦绵的声音一点也不着急,“有人接他,放心。”
她挂了。
下一秒杨拓手机响了,是秦绵:“盛西泽喝醉了,你有空接他吗?没空的话我打他家里。”
盛西泽气极,杨拓心想,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再也不会来。
狼来了的故事,谁都知道。
杨拓最后找了代驾,先送盛西泽回去。
盛西泽他妈想抽他又有些心疼,说这番折腾有什么用。
杨拓暗忖,是啊,有什么用。人都是这样,爱犯贱。
他点开微信,看到秦绵给他发来两个字:谢谢。
盛西泽一觉起来仍不清醒,呆愣很久才记起秦绵还他20万的事。
一时间,很多想法涌上来,其中以不甘为最。
他洗漱完下楼,看到他妈。
盛母问他:“你要上哪儿去?”
盛西泽不说话。他根本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盛母恨铁不成钢,“盛西泽,我从前让你抓紧抓紧,你不听,你一次次嘴硬,现在好了,你急又有什么用。”
盛西泽依然说:“我不是急,我只是觉得,她凭什么想如何就如何?哪怕是贷款还利息都没有这么容易就清账的事。”
盛母被他的话气到,“你自己听听这是什么话。还有,你上次是怎么说的,你说她要是被追走了,你笑都来不及。你现在怎么不笑呢?你喝那么多酒,她能理你?”
盛西泽抿着唇,黑着脸,他还是要去找秦绵。
盛母喝他:“你站住。你爸说了,让你别去打扰人家。秦绵做事有分寸,她能承担这两百万,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该问问自己,你为什么会被她这么讨厌。”
盛西泽气疯了。两百万两百万!
对,就是这里最让人气愤。她怂得跟什么似的,大声点说句话都会害怕,可她竟然不声不响地搞了两百万,还去卖珠子给杨拓,到手的钱拿来跟他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