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是污泥里开出的有毒之花

都说了以后别再来打扰他了,这冯志斌还敢出现他眼前,看来还是给的教训不够,才让他有继续蹦跶的机会啊。

宋悦有点混乱,什么叫“爸已经被你害得进监狱了”?又什么叫“妈也被你搞得进精神病院了”?

还没有等她拉住冯野的手问清楚,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就立马赶了过来。

他们一边语气恭敬,不住地向冯野道歉:

“冯先生,对不起,我们也没有想到他会翻墙进小区,打扰到您实在不好意思。”

一边立马上前将还在地上朝冯野磕头求饶的冯志斌拽走。

“放开我,我不走,我不走!冯野,你凭什么叫人把我拖走,放手!放开我!”

两个保安不理会他的挣扎,配合默契又迅速,一个拽住他两只乱蹬的腿,一个从冯志斌腋下拖着他的上半身,配合着就要把他挪出去。

眼见冯野是不会心软放过他们了,被拖着往外走的冯志斌气得破口大骂:

“冯野,你就是个野种!知道爸爸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冯野了吧?因为你就是个没有人喜欢没有人要的野种!狗都不如的野种!枉费爸妈把你养大,你就是个畜生!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你会遭报应的!冯野你肯定不得好死~!”

人都拖出去老远了,这谩骂还犹在耳边。

冯野明显状态不对,握着食品袋的手捏的死紧,整个人楞在原地。

他好似又回到了小时候被大家推搡嘲笑“没人爱”“野种”,被围在学校小树林,由冯志斌那群臭虫们轮流过胯、撒尿的屈辱性时刻。

虽然因为之前那段话宋悦心里存了疑问,但一看后面那人张牙舞爪骂骂咧咧的样子,尤其骂的内容那么恶毒,宋悦心里就不舒服了。

凭什么说自己男朋友是个没有人爱没有人要的野种啊?

冯野对她这么好,长得又帅,她就喜欢,她就要啊。

宋悦很是为冯野感到生气,恨不得将刚刚诅咒冯野的那人再拖回来,当面狠狠地骂一遍。

但回头一看,冯野的状态明显不对,她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拥抱他,安慰他。

“天公爷爷、天公奶奶做主,都是赐福给大家的,才不会有什么报应惩罚呢?刚才那个人就是个烂嘴巴,自己过得不好了就乱骂别人,他才是最应该受到报应惩罚的人!”

天公爷爷天公奶奶是小时候宋悦被吓到时,妈妈抱着安慰她的话,没想到到了另一个时空,她用这话来安慰别人了。

津市十一月份的天已经很冷了,冯野回过神来的时候,低头就看到穿毛绒平底鞋一六六的宋悦正抱着一八五的自己,可爱又窝心。

她左手还在他后背轻轻拍背安抚,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你名字里面的野一定是野是野蛮生长的野,是“希望的田野”的野,才不是其他!”

冯野浑身卸力般,转过去将头抵靠在宋悦肩膀上,紧紧地抱住她,好似能将她融化在自己怀中。

对,他不是一无所有的,他有人爱的,他有悦悦啊!他的悦悦,一辈子都该和自己锁死,永远做他喜欢的、也喜欢他的悦悦!

“抱抱啊,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这一刻,他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脆弱地抱住自己就像抱住全世界。宋悦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用哄小朋友的语气哄他,希望能让他在自己身上找到安全感、需求感。

这样脆弱、易碎的他让她难过地想流泪,这一刻,宋悦愿意付出全部,只为成为他活下去的寄托,去承载他,去包容他。

“嗯,都过去了,我还有悦悦你。”

紧紧抱着安慰自己的宋悦,冯野一边用受伤的语气,故作坚强的回复宋悦,惹得宋悦更加心疼他。一边在宋悦看不到的地方,露出阴狠的表情,怎么会过去呢?凭什么过去呢?

他不把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怎么能够平息自己这么多年心目中那不断翻涌的恨意呢?

佛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冯野父母那辈凌乱的感情纠葛,让冯野没有在一个正常的家庭环境中长大,也就造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冯野。

冯野的爸爸冯国春,也算有点本事,从偏远小地方考来津市大学,认识了津市本地独生女的葛思琪,两人在大学相识相恋。

葛家比冯家门第高,比冯家有钱,葛父葛母想让女儿分手,找个本地知根知底的男生踏踏实实过一生。

但见葛思琪陷得很深,一副非冯国春不可的样子,葛父葛母也没有办法,又舍不得自己唯一娇养长大的女儿跟着男方回偏远地区受苦,只得出钱出力帮衬。

毕业时冯国春就向葛思琪求了婚,两人结婚后自然而然留在了津市。

在葛父葛母的金钱、人脉扶持下,有点经商头脑的冯国春那是混得风生水起,公司越开越大。

以前去岳父岳母家聚餐,葛父葛母给他讲人情经营、处事方式他能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听着,也听得进心里去。

但公司做大做强后,再被老丈人传授经验说教,在酒桌宴席间一口一个“冯总”被捧惯了的冯国春看来,那就是那两个老东西拿话训诫自己,一直把自己当农村小地方来的泥腿子,看不起他呢。

冯国春的生意越做越好,可和葛思琪的感情却越来越淡。

看到葛思琪,冯国春总会想到自己前几年在葛家小心翼翼赔笑脸讨好的样子,那是他不愿去回想的屈辱经历。

他全然忘记了当时的婚礼酒席是葛家出钱一手操办,他是怎样在婚宴上诚挚发誓这辈子只爱葛思琪一个人,会用一生去照顾她。

冯国春也忘了新婚伊始小夫妻没有钱,是葛父葛母给他们买的房和车。

听说冯国春要创业,害怕女儿跟着他受苦,也是葛父葛母给的创业资金,初始的人脉、单子,也是葛父葛母给冯国春拉来的。

结婚几年,葛思琪在一所公办初中当语文老师兼班主任。

因为是第一次带一个班从初一到初三,又是班主任,她很关注班里同学们的心理健康、学习情况。

这也导致了她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学校,连枕边人的态度在什么时候变的她都没有发觉,也没有发觉借住在自己家中的堂妹葛安萍什么时候有了身孕。

等她带完第一届学生,辞去班主任一职,想生活慢下来和老公好好培养感情,最好要个孩子时,才发现老公和自己已经渐行渐远了。

对于正在读大学却坚决要退学生下肚子里孩子的堂妹,葛思琪是愧疚的。

总觉得妹妹借住在自己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作为姐姐的自己,没有花更多精力去照顾、去关注的原因。

不管家里亲戚如何逼问,甚至葛思琪的大伯母——葛安萍的亲妈用跳楼自杀威胁,葛安萍只是哭,就是不肯透露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是谁。

起初大家以为她是被无意伤害的,葛思琪还请了心理医生来家里开导她。

结果后面当她表明态度,就算退学也要坚决留下肚子里的孩子时,大家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当时葛安萍大学里有一个男同学跳楼了,正好是葛安萍她们院系的,再加上从葛安萍朋友那里了解的消息,大家就觉得,葛安萍是想要给去世的爱人留下唯一的血脉。

大伯和大伯娘是农民,急得地也不种了,只想劝女儿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家里关系好的兄弟姐妹们也都轮番劝葛安萍,“打掉这个孩子”“你还年轻,人生路还长”、“不要被毁了”。

可葛安萍都听不进去,甚至放话要是再逼她打掉这个孩子,她就去跳楼,不过她接受了大家猜测的、自己就是为了去世的爱人而要留下这个孩子的说法。

葛安萍不愿意回自己家里去,对心软的葛思琪说害怕自己父母会强制让她打胎,那样就是让她去死,那是她爱人留给她在这世间唯一的联系,她真的不能失去这个孩子,求求姐姐让她留下来养胎,等孩子生下来她就走。

自己的亲堂妹,她都这么声泪俱下地求了,葛思琪怎么忍心呢。

因为葛思琪已经不再做班主任了,她每天只要给孩子们上几节语文课,余下的时间很多,葛思琪都用来好好照顾自己这个养胎的堂妹了。

为了科学养胎,葛思琪还专门去请教了营养师,在家一方面将怀孕的葛安萍照顾得很好,一方面研究各种菜谱想要做个贤妻良母,让早出晚归、喜欢应酬的冯国春回归家庭。

冯国春是她的初恋,葛思琪是真的很爱他,想要挽回自己的丈夫,挽回这个家。

这确实有效,自从葛思琪亲手做各种花样的膳食饭菜后,冯国春回来吃饭的次数确实增加了,虽然有时候就像堂妹葛安萍说的“姐夫把姐姐你当佣人呢!”,因为冯国春总是点评她做的饭菜“咸了”、“淡了”亦或者“没有外面好吃”“没有饭店做的鲜”。

后来葛思琪才知道,哪是冯国春把她当佣人啊,他们两个都把自己当傻子、当免费佣人呢!

白天看自己怎么操持家里,小到今天水果切什么形状、做哪道菜,大到陪怀孕的妹妹去医院产检。

这对狗男女背地里恐怕早已经笑疯了,把这么个傻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种狗血剧情思绪就嘎嘎冒出来,本来想简化男主身世的,简化不了啊呜呜呜呜,太想写了,写得太爽了,键盘都冒烟了

我决定以后要专门开一本狗血爽文,我发现自己太喜欢写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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