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没想到陆酩竟把她当成了牧乔,她心中一惊,想要挣开他的束缚。
不想陆酩的力气大得惊人,将她禁锢住,她越挣扎,反而被囚得越紧。
陆酩的手覆上了牧野的胸前,轻喃道:“怎么瘦成这样。”
牧野没想到他动手动脚还挺快,气得直呼他名讳:“陆酩,你给我放开!”
陆酩在这些事情上很少强迫牧乔,在她的恼怒声里,他停下了动作。
“你还在不高兴?”他的声音哑极了,处于极度忍耐的境地。
“沈太傅是孤的老师,于孤有恩,他临终唯一嘱托便是要孤照顾沈知薇,孤也是不得已。”
牧野讽刺道:“你倒是说的冠冕堂皇。”说不得已的是他,占了便宜的不还是他,照顾又不是只有把沈知薇纳进东宫这一种办法。
像是不满她话里带刺,陆酩忽然用力,将牧野要怀里按得更深。
牧野的脸紧贴他的胸膛,头顶上方传来男人沉沉的声音。
“你离开孤,说不想看孤纳其他人,不也是冠冕堂皇,不过是想自己一个人过自在日子罢了。”
陆酩冷哼:“别以为孤不知,你早就不知道多想出去野了,都是跟你那个不着调的兄长学坏了。”
牧野:“……”
陆酩一边说话,一边解开了牧野的外衣,摸到了她腰间藏着的两枚暗器。
夜探行宫时,牧野没带看得见的武器,免得万一被御林军撞见了,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陆酩并不问那暗器来历,顺手把暗器放到了软枕下面。
“你这习惯是怎么养出来的,东宫还会有人害你不成?成日带这些暗器,枕头底下还要放匕首才睡得安稳,你又不跟你哥哥似的皮糙肉厚,划伤了怎么办。”
牧野没想到陆酩今天晚上的话竟然那么多,比她以前总共听陆酩说话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
许是因为合欢散的作用,饶是泠泠如高山之雪的陆酩,发起情来,也要化了。
而且说牧乔就说,老带上她做什么?
怎么她就是不着调、皮糙肉厚了?
不过她来不及多想,陆酩已经在扯她的中衣了!
牧野气恼里又参杂了一分羞愤,费力地抽出一只手,抄起床榻边的烛台,朝他的脑袋砸去。
“别碰老子!”
陆酩明明神智不清醒了,拦她的动作倒是快,他的手很大,将牧野的手整个包裹住,又轻松卸掉了她的力,从她手里拿走烛台,放回黄花梨木桌上。
“张口闭口就是老子老子的,皇后听见又要念你,回了一趟燕北,又学回去了。”
牧野忽然觉得陆酩刚才说牧乔是自己不想跟他过了,可能是真的,换谁谁受得了这念叨。
她挣扎得更厉害了,想要赶紧离开,留陆酩自己待着。
偏偏陆酩中了合欢散,又因为长时间的压抑,简直像是恶狗咬住肉,死死咬住牧野不放,他埋进牧野的颈间,“你要不高兴,孤不做就是了,可是会坏了的。”
牧野一愣,没听懂,但很快她就懂了。
陆酩抓住她的手。
“牧乔,你帮帮我。”
陆酩这时候不再自称孤了,有求于她的时候架子也不端了。
牧野的脸涨得通红:“你看清楚,我不是牧乔!”
陆酩把脸埋进了怀里人的颈窝处,闻着那熟悉的浅淡香味,他低哑地“嗯”了一声。
“你不是,你是孤的太子妃。”
男人的嗓音低沉带磁,一直酥到了牧野的耳朵眼里。
“……”牧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牧野如何也挣脱不开,仰天凝着床榻顶端,雕刻着鸳鸯图案的檀木,她决定闭上嘴了。
若她再吵嚷,把行宫外守夜的宫人侍卫惊动了,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虽说霁朝对于好男色是相对于开放的,有钱人家的子弟养小爷也是常有的事,但终归上不得台面。
这要被宫人撞见了,再传出去,让她的脸往哪里放,以后她还怎么号令三军。
而且就牧野现在的处境,怎么也不像是玩小爷的那个,倒像是被玩的那个。
事实也确实如此。
牧野被好一番教导。
她的手不能要了,陆酩她也杀定了!
暖阁的窗户漏了一条缝隙,朔风钻了进来,却丝毫带不走暖阁里的暖意。
牧野的额角渗出细汗,薄薄的耳垂如玛瑙般鲜红。
陆酩光拿她的手还不甘心,竟然咬上了她的耳朵尖,厮磨起来。
牧野彻底疯了,黑暗里,她张开嘴,用力咬住了陆酩,报复性地碾磨,直到口腔里有血腥气。
陆酩发出一声闷哼。
牧野在战场上徒手砍下人头,浓稠滚烫的鲜血洒满她的手时,都没有此刻的湿黏令人难以忍受。
然而没过多久。
“你还没完?!”牧野咬牙道。
陆酩低低地轻笑:“平时你有那么早就休息的?”
牧野:“……”
她这耳朵也不想要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合欢散的药效渐渐淡去,陆酩也累了,阖上眼,抱她不再那么紧了。
牧野终于抽身,下床时还踢倒了黄花梨木桌,发出一阵声响。
牧野吓得回过头,此时天色已泛起微光,陆酩精疲力竭,睡沉过去,并未被惊醒,他闭着眸子,眉心舒展,精致立体的下颚处,有一个明显的牙印。
牧野恨得咬牙,拿起陆酩锦衣的下摆,嫌恶地擦掉了手上的脏污。
她捡起落在地上的鬼面具,一眼不敢回头去看,仓皇逃走,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照在陆酩的脸上。
他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恍惚想起自己昨夜里做了一个梦,荒唐至极,将平日的克己守礼抛之脑后。
陆酩缓缓睁眼,头痛欲裂,他撑起身,看到榻间一片狼藉,抿起唇,脸色难堪。
暖阁外传来敲门声。
“皇兄——”陆昭不放心,一大早就来看望他。
陆酩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才去开门。
门一打开,陆昭立即瞧见了陆酩下巴上的咬痕,整齐密密。
他眯起眼睛,咧嘴一笑,揶揄道:“皇兄你昨晚找人了?我就说嘛,中了合欢散哪里能忍得过去。”
“你是不是把人给弄疼了,不然哪个小娘子胆子那么大,敢咬你的脸,一会儿到围场被父皇和那帮老臣们看见了,要怎么交代啊?”
陆酩晨起的心情不佳,听陆昭这么一说,拧了拧眉,抬手摸上脸,指尖碰到下巴,有微弱的刺痛传来。
他回到房中,走至铜镜前,看清了下巴处的咬痕,泛着浅淡的粉色。
“……”陆酩凝着那一枚小小咬痕,咬痕的形状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的眸色忽地深沉。
陆昭站在门外,不敢进去,怕撞见小娘子惹她羞臊,但又实在忍不住好奇,余光瞥向床榻,只见榻上除了散乱的绫罗锦被,并无其他人。
陆昭这才走进暖阁,问道:“皇兄,你昨晚找了谁?还藏着掖着呢,一大早就把人送走了。”
陆酩审视起床榻周围的狼藉,地上的烛台和翻倒的黄花梨木桌也一一细看。
陆昭见他阴沉着脸不言语,不敢再开玩笑,正色道:“昨日的刺客被捉到时,咬了牙齿里的毒药自尽了,皇兄你说这刺客跟下药的是同一个人吗?”
闻言,陆酩的眼皮倏地掀起,他终于想起关于昨夜的零星片段,还有那个挡在他面前的模糊身影。
陆酩原以为昨夜的那些荒唐,不过是他中了合欢散后做下的黄粱一梦。
他大步走到床榻边,手伸进软枕下,摸出一枚做工精致的十字镖,金属的质感冰凉,镖上刻了一个纂书写的牧字。
陆酩攥紧了那枚暗器,眸色沉得愈加稠浓,随即他冷声道:“把谢治和沈聍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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