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珂一怔,转身看向身后赶来的月禾渊,朝曦也回过神,回头看去。
月禾渊不知何时换了衣服,明明在大殿之上,他穿的还是东厂二档头的衣服,可是眼下,他已经穿上了东厂大都督才能穿蟒袍。
银色蟒袍外加玉带,在月色与灯笼光的照射下,本就英俊的面容,被这身穿戴一配,竟显得有些阴柔了。
“二档头这是……”
鲜珂也注意到了月禾渊的着装,宫规森严,衣服自然也是不能乱穿的。
月禾渊慢慢走上前,身后还跟着他的两个心腹,离暗与谈简,而他们二人,则是穿着东厂二档头与三档头的衣服。
月禾渊朝着朝曦,向平日一样行了礼,但是对于鲜珂,他却没有像以往一般。
“国师大人,巴桑王子醉酒已经回了安排好的宫殿休息,听闻国师大人回来,眼下皇上正在偏殿传召您,离暗会送您过去。”
月禾渊对着鲜珂皮笑肉不笑,朝曦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十分的别扭。
月禾渊从不曾在朝曦面前,露出这般满是算计的表情。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打断了朝曦与鲜珂的对话,不用细问,东厂的两条人命,应当都与月禾渊拖不了干系。
皇帝传召,鲜珂不敢耽误,看了朝曦一眼,鲜珂由离暗引路,大步赶去了偏殿。
解珂刚走,朝曦就忍不住,开口问了月禾渊。
毕竟不算她回来这几日发生的事,这两年之间,月禾渊的变化,确实有些大到惊人了。
要知道,如今的他,也不过刚刚年满十六而已。
“阿渊,东厂最近发生的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曦表情十分严肃,她倒也不是怕月禾渊要搞出点什么事情来,东厂的存在,是楚帝心腹所在,若是东厂大乱,楚帝这边也会受到影响。
别人如何,卫朝曦都无所谓,可是事关到楚帝,那便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月禾渊面对着朝曦,依然是一脸虔诚的笑意:
“公主别急,时间还不到,眼下一切都在奴才的掌握之中,公主无需担心。”
月禾渊回了,只回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朝曦眉头紧皱,加重了语气,唤了句:
“月禾渊。”
自打从小将月禾渊救下,赐了名后,朝曦再从未唤过月禾渊的大名。
这一句,月禾渊算是听出来,朝曦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扑通一下,便双膝跪了下来。
月禾渊身穿着东厂大都督的衣服,除了皇上与太后,面对着皇后,也是可以不行这般大礼的。
但是朝曦是月禾渊认定的主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变。
“公主息怒,公主勿怪大都督,他这两年殚精竭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公主您啊。”
谈简似是看不下去了,跪在月禾渊身后,替月禾渊陈情着。
“谈简!”
月禾渊大声呵了谈简一声,很明显不想让他再说下去。
但是谈简这次,并没有听从月禾渊的命令,这也是他第一次没有听。
“请大都督恕罪,自公主两年前离京后,您便筹划这么长时间,甚至没睡过一个好觉。眼下一切都要成了,公主既着急,您为何还要再等下去,让公主误会?”
“谈简你翅膀硬了,连本座的话都要不听了吗?”
月禾渊急了,跪着转过头,双眼充斥着红色,怒瞪谈简。
虽然谈简没有说清楚,但是朝曦也明白了月禾渊的用意。
刚刚也是因为鲜珂一脸急色,朝曦是担心前朝与楚帝出事,所以也是一时情急。
看着从未在她面前如此暴躁着急的月禾渊,还有一脸惊恐,但还继续准备开口说下去的谈简。
朝曦心中的急意,已然消失大半,眉头也松了下来。
“咳……”朝曦轻咳了声,引得月禾渊回过了头。
“好了好了,谈简你先下去吧,本公主有话要单独对阿渊说。”
将唤月禾渊的称呼改了回来,卫朝曦开口命令谈简离开后,便抬脚入了后殿。
月禾渊微微一怔,反应过来,立马追着卫朝曦入了后殿。
朝曦寻了处自觉舒服的地方坐了下去,推开窗,月光刚好照到殿内。
久无人待漆黑的大殿,从窗口洒进一抹月光,稍微缓和了殿内的清冷。
月禾渊两步并做一步,来到朝曦面前再度跪了下去。
这次未等朝曦再度开口,月禾渊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黑色的令牌,放至手心,双手举至头顶,呈到了朝曦面前。
“都是奴才不好,让公主心急,这是能够号令东厂以及锦衣卫的东锦令,马上便是公主双十生辰,奴才本是想将此物做于生辰贺礼奉于公主,未成想惹得公主不快,眼下提前捧上,还请公主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