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撞破

几日后,李氏医馆中。

上官雪坐着正在被李明子把脉,祁褚站在她的身后。

李明子收起了脉诊,一只手摸着胡子,问道:“裴姑娘,你近日感觉如何?”

上官雪笑着道:“李大夫,我最近觉得好多了,虽然过去的记忆还是没能想起来,但是每夜不会再被梦魇缠绕了。”

李明子点了点头,他刚刚已经发现她的脉象相比之前,要平稳有力的多,应该是很快就要痊愈了。

上官雪看着一旁的药童正在对比着药方包着药材,她想起这药自己已经吃了不少时日了,于是问道:

“李大夫,我这药还要喝多久啊?这病还有多久,才能痊愈呀?”

李明子正准备说的时候,发现祁褚正盯着自己,偏了偏头示意自己看向他的手势。

祁褚的的手放在身侧,食指和拇指做着拉长的动作。

李明子瞬间看明白了,于是对着上官雪道:“裴姑娘,虽然说现在已经明显的好转了,但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巩固才行,至少还需要——好几个月!”

说到后面的时候,他有些心虚,不知道说的时间符不符合宁王想的。

但是,说好几年的话,又有点过于夸张了。。。

上官雪原本亮着光的眼睛,变的有些暗淡起来,小声嘀咕道:“还需要好几个月啊。”

她还以为近期就可以痊愈了呢。

祁褚听后,不动声色的对李明子点了点头,然后一只手放在上官雪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安慰的道:“雪儿,没事的。时间虽然不短,但是巩固治疗也是很重要的。”

上官雪听到祁褚对自己称呼的改变,心跳又漏了一拍。

他怎么改称呼也不和自己说一声!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巩固治疗确实很重要,时间长点就长点吧,反正皇兄那边也来信说还要再呆些时日。

待念儿将药包接过手后,上官雪站起身,向李明子表示感谢以后,就随祁褚一起走出了医馆。

两人肩并肩走在街上,她偷瞟着着他,犹豫一会后,还是道:“许公子,你刚刚在医馆为何那样称呼我?”

祁褚停下脚步,神色认真地转身看向她:“你不喜欢‘雪儿’这个称呼吗?”

上官雪再次听到后,耳边渐渐地红了起来,小声的道:“不是,就是你为何改称呼不提前说一声,我——我现在还不太习惯。”

祁褚听后,笑意从嘴角爬上了眼角,狡黠的道:“这件事是我的错。这样,为了公平起见,你可以叫我‘卿之’。”

“卿——卿之?”上官雪的耳朵整个红了起来,低着头结巴的说了一声,就朝前面走去。

她从来没有如此亲昵的叫过一个男子的字,顿时觉得羞涩万分,只想暂时的逃离这里。

祁褚追上她,眉眼间尽是开心的模样,道:“嗯!真好听。”

他许久,没有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了。此时的一切犹如时间倒流,他们还在彼此最幸福的时候。

“哎呦哟,你们在干什么呢?”慕容烟突然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她本来今日是出宫来看望上官雪的,结果却没想到到了院中,却被告知人在李氏医馆。

随后,她马上又赶到李氏医馆,又被告知说人刚刚走。

这下,终于快追上的时候,她就看见上官雪正在和一名男子言笑晏晏的。

上官雪看见皇嫂突然出现在眼前,想起自己还未告知祁褚自己的身份,怕突然露馅了。

于是,她先一步挽住慕容烟的手,挤眉弄眼的道了声:“烟姐姐怎么有空出宫来找我呀?”

慕容烟被那声‘烟姐姐’激的皱起了眉,偏头看向上官雪的表情,顿时明白了。

她的这个小姑子,怕是还没有向那名男子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至此,慕容烟轻轻拍了拍上官雪的手背,用眼神告诉她自己知道了。

祁褚在一旁将两人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依旧保持着微笑,看破不说破罢了。

接着,慕容烟笑了笑道:“今日,上官遥随盛国皇帝去狩猎场打猎去了。你是知道的,我对那些打打杀杀的最是不感兴趣,所以就正巧得了空,可以出来寻寻你,却不想——”

话还没说完,她开始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嗯,念儿说的是没错,长的还可以!

随后,她又看了看身旁的上官雪,打趣的道:“雪妹妹,这位是?你今日是不是没空了?”

祁褚后退一步,双手交叠,给慕容烟行礼道:“在下名为许言,字卿之,家为盛国江南人士,正准备参加几日后的秋闱。“

慕容烟早在上官遥调查的时候,就知道他说的这些了,礼貌点头的回了礼,道:“嗯,许公子是吧。既然马上就要考试了,为何还有闲情雅致和我的雪妹妹一起在这街上闲逛呀?”

祁褚听出来,慕容烟实际是想知道他和上官雪的关系。

他向前一步,牵起上官雪的手,笑着道:“前几日一直都在习书,今日刚好得了空,想着就陪雪儿出来转转。”

他顿了顿,接着道:“慕容姑娘,你放心,我回护雪儿一世的。”

上官雪如被惊扰的兔子一般,不自觉地睁大了双眼,望着面前的祁褚。

她本想回去以后,再和皇嫂说的,没想到,他却抢先一步。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耳边传来的他的话,让她的心又开始悸动起来,抹抹红晕悄悄爬上了脸颊。

慕容烟看此情景,还能不懂是什么意思吗。

她悄悄的松开了挽住的手,往旁边走了一小步,嘴角的笑意不断的上扬着。

没想到这许公子,还挺坦坦荡荡的,嗯,不错!

“许公子,你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传什么闲话吗?”慕容烟看着两人紧扣的双手,问道。

祁褚走到了上官雪的身边,握的更紧了一些,解释道:“前段时间的留言,现在几乎无人再关注了,所以我此刻如此做不会伤害雪儿。对于在下来说,留言什么的并不在乎,只要我们知道实际并不是如此就行。”

他在留言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就查出来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和几个纨绔子弟传出来的。

于是,他晚上亲自登门,‘拜访’了一下户部尚书的府上。

走之前,要求他们在五日内,处理这个事,让留言最大限度的结束。

从那之后,都城的纨绔子弟,开始给百姓送钱,并说他们是造谣生事,希望谣言不在再传了。

还是很有成效的,起码在孔明灯那日之前,留言就几乎消失了。

慕容烟点了点头,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不错,事事都以雪儿为先。

她手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二人,顿时觉得自己此时不该站这里:“雪妹妹,此事你应该早些告诉我呀!你看此刻的我,是不是又些多余了呢?“

上官雪听后,立刻松开了祁褚的手,又重新挽起慕容烟的手,朝她贴了贴,道:“烟姐姐才不会多余呢!”

祁褚也笑着道:“我和雪儿正准备去前面的酒楼吃饭,正好多些人也可多尝些菜色!”

慕容烟被上官雪的模样所逗笑,轻轻拍了拍上官雪的头道:“好啦,我知道了。不过,若我早知道,今日就和上官遥去狩猎场了,虽说可能就是坐在高台上看着他们打猎,但是却可以看看传说中的宁王的模样。”

上官雪疑惑的道:“烟姐姐不是一直在盛王宫里吗,而且还参加了他们这么多场宫宴,竟然都没瞧见宁王吗?”

慕容烟挽着上官雪,缓缓向前走去,回答道:“宁王从不参加任何宴会,而且平时也不住在宫里,下了早朝就出宫了。而且,早朝是在宫中的前殿里,女子不得踏入,哪怕是皇后啊,也不行!”

上官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那皇——不是,楚王殿下不是每日都可以看见吗?烟姐姐可以问他呀!”

慕容烟撇了撇嘴,道:“我自然是问了,他说宁王长的不咋地,就两个眼睛,一张嘴的。可是呀——“

她悄悄的朝上官雪靠近了一些,小声的道:”我觉得他就是嫉妒人家,故意抹黑呢!“

因为久经沙场,祁褚的耳力自是比常人要好一些的,两人的对话,他站在一旁听的是清清楚楚。

在听到‘嫉妒’一词的时候,他倒是很好奇,为何楚王妃会如此说,于是问道:“慕容姑娘为何觉得楚王殿下是嫉妒呢,万一这宁王就是长的丑呢?”

慕容烟没想到自己说的那么小声了,还有第三个人可以听见,道:“虽然就身份而言,两人都是皇子,但是就功绩而言,上官遥定是比不上宁王的,除此之外——”

她清了一下嗓子道:“论情深,他也比不上人家!”

上官雪的偏了偏头,脸上满是疑问的神色,问道:“烟姐姐为何如此说,我觉得楚王殿下挺深情的啊!”

慕容烟脸色有些红,解释解释道:“他对我是挺好的,但是,你们知道宁王妃的事吗?”

上官雪想起那日看的戏文,道:“嗯,知道一些,但是不是很多,不如烟姐姐讲讲呢。”

慕容烟回忆起宫中传的话,缓缓的道:“我听说,这宁王妃原本就是荆州的一个难民。四年前,宁王顶住满朝上下反对的声音,硬是在边关娶了她,还扬言此生就她一人,永不纳妾呢!

要是盛帝依然反对,他也无所谓,可以削去王位,只做个将军也行。

至此,没有人能拿他怎么办,盛帝也只得宁王妃写入了族谱之中!”

上官雪想起上次的戏文的宁王妃名字是假的,于是顺着她的话接着问道:“那烟姐姐可知道这宁王妃叫什么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