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又是东奔西跑治病救人的一天。
陆小凤在义庄窝了一夜,什么收获也没有,还沾了一身难闻的味道,在小七强烈的要求下,去公共浴池洗了澡换了身衣裳,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立刻又恢复了成了那个精神抖擞的陆小鸡。
不知道幕后之人暂时蛰伏起来不想过分暴露,还是不想再浪费药,凶手再没有继续对几个受害者下手,这让三人松了一口气。
目前已发现的受伤之人共有十七个,全部治好不是个轻松活,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得定的。
就她所知,整个提瓦特大陆背景设定里,如芭芭拉这种专职治疗而没什么战斗能力的神之眼拥有者,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
所以她的治愈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若是放开了手使用元素力,效率当然很快。只是长期的龙套工作让小七明白,不到万不得已,任何时候都要保留一部分力量,来应对突发情况。
将收治所十二位病人齐齐治疗一遍,生命体征恢复到一定的平稳线上后,小七便收了手,打算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总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森冷,阴暗,压抑,多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
想了想,她把这原因归结为屋子采光不好,窗户开得太小,再加上躺了一地的脸色诡异的病人,会有这样的心理反应,应该是挺正常的事。
“奇哉!怪哉!既不用药,也看不见任何施针的痕迹,芭芭拉姑娘祛毒治病的法子,莫非和中原的大夫截然不同?”张济慈细细查看着病人的状况,喃喃自语道,“还是说,是用内力将毒逼出体内?不,也不是,毒已深入肺腑,再深厚的内力也起不了作用,那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
对于这位每回都想找机会问她点什么的医学狂人,小七是既敬佩又无奈。
若是她有一身货真价实的高明医术,绝对不吝于将所学分享给他人,可是她不是,不能给他任何有用的指点。
“张神医,余下的工作还要劳烦您了,病人体弱,早晚仍旧需要服用养气补血的药。”她轻快地笑着,没有接过他的自言自语,而是岔开话题,“这方面您比我更擅长,我就不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没有您给他们调养,就算病好了,身体也要落下病根的。”
亲眼见证了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子,一出手就保住了这么多人的性命,张济慈在她面前再也摆不出神医的架子,那副殷勤狂热跟前跟后的模样,说是想拜师都有人信。
“芭芭拉姑娘此言愧煞在下。您连这等棘手的毒都能解,何况区区一剂调理病体的汤药。”张济慈一脸愧不敢当的神色,半点也不敢居功。
看了眼罩在帷帽下的娇小身躯,张济慈嗫嚅着嘴唇,张了又张,一副极度为难的模样,但出于对医学的热爱,还是让他厚着脸皮问出那句:“不知芭芭拉姑娘所使的医术是哪一派的?苗医?蒙医?还是西医?”
紧接着,他就听见少女用她那得天独厚的如泉水叮咚一般的美妙嗓音,说了个他完全没听过也没听懂的词。
“这是来自提瓦特的魔法。”
“提瓦特?魔法?”张济慈茫然地跟着重复,还想再问时,便看到少女拎起药箱,作势要离开的模样,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陆小凤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笑着劝道:“老张,芭芭拉师门的规矩严得要死,她要是敢往外泄露半个字,就要被逐出师门。所以啊,咱们还是别问了,只要能保住所有人的命,管她用什么法子呢,你说是不是?”
张济慈耸着肩膀,将他的手抖落,冷哼一声:“你不是我,怎能体会我见到这样神乎其技的从未见过的高明医术,是何等欣喜若狂,乃至想探究到底的心情。”
陆小凤勾起一侧唇角,似笑非笑地坏坏说道:“还好我不是你,否则你这张脸一板,女孩子们个个都要从我身边逃开了。”
被揶揄了一通,张济慈气得一甩袖子,冷声道:“满嘴胡言乱语!”
跟陆小凤斗嘴,吃亏的永远是自己,十分清楚这一点,张济慈不在屋内多留,转而去外面嘱咐伙计熬药。
站在收治所门外,小七吐了吐舌头,对着两人说道:“张神医真的太好学了,每次我拒绝了他,他一脸失望的模样,都让我感到有些对不起他。”
花满楼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药箱,温声说道:“不必有任何内疚感,和你的安危比起来,这些根本不值一提。”
听着他对自己理所当然的维护,小七心里涌上一阵暖流,弯起晶亮的眸子,仰头对身边的男子笑着说道:“我知道的花公子,你放心吧,除了绝对信任的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的特别之处。”
很快到了花满楼取下白绸的日子。
陆小凤赶了个大早过来百花楼,就为了第一眼看看花满楼能看见东西时的模样。
“花公子,准备好了吗?我要取下来了。”
少女就站在他身后,柔软的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肩上,即使看不见,仅从活泼带笑又不失温柔的声音里,就能想象得到她此时言笑晏晏的模样。
陆小凤忍不住屏住呼吸,椅子都坐不住了,靠得极近地凑过来,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段无暇的纯白布条。
花满楼本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激烈的情绪起伏,毕竟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完全接受了这辈子都将处于黑暗之中这件事,并且对此没有丝毫愤懑。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个有着七情六欲会哭会笑的普通人。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双眼,还未触碰到时又放下,就像他此时不受控制的有些紊乱的心跳。
凝神静气短短一瞬,他已摒除了那些杂念,俊秀的脸上浮现极具风度的笑容,温和有礼地说道:“有劳芭芭拉。”
锦缎光滑的面料从脸上轻轻划过,白绸被一双温柔的带着浅浅香气的手取下。
花满楼试探着轻轻掀开眼帘,朦胧模糊的大片光晕争先恐后地钻入眼底。
稍微适应过后,他将眼睛彻底睁开,世界从未如此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脸,正激动欣喜地盯着他瞧,两个眼睛亮得几乎能在夜里照明了。
花满楼不言不语,仔细将这张脸看了个遍,随后缓缓笑道:“陆小凤,你果真长了两道和眉毛一模一样的胡子。”
陆小凤后退两步,心情极其舒畅地扬眉笑道:“恭喜花兄,总算了却一桩人生唯一的憾事。”
花满楼低声轻笑,也不去纠正陆小凤口中唯一的憾事这句话,而是起身看向了身后。
只是一回头,他便对上了一双清澈见底的温柔水润的蓝色眼眸。
那双眼里有喜悦,有专注,还有淡淡的不安,只是一眼,便让花满楼愣在原地。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惊叹道:“芭芭拉,我看到你了,原来你是这般模样。”
他生病失明时也才七岁,连性别意识都才刚刚萌生的年纪,对女人的美丑根本毫无概念。可只是一个照面,他便打心底觉得,美人就应该生成这般容貌。
“我总算知道,陆小凤为何跟我夸了那么多遍的头发和眼睛,到底是什么颜色的了。”他收起眼里的赞叹,神色真挚地说道,“芭芭拉,多谢。”
花满楼的从容大方,使得小七提着的心跟着回落,笑嘻嘻地跟他开着玩笑:“花公子,你看见我的容貌,会不会觉得太奇怪了?”
陆小凤意有所指地挑眉笑道:“这你放心,从今往后,花满楼看天下所有女人,只会遗憾他们为什么都长着黑发黑眼。”
小七有些蒙圈地看着他,白嫩精致的脸上那抹显而易见的茫然与懵懂,清晰地落在场上两个男人眼里。
花满楼分给陆小凤一个眼神,温和却平静的一声“陆兄”,生生让陆小凤立刻会意地眨眨眼,表示他再也不乱说了。
她琢磨着陆小凤这句话,意思是花满楼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女人是她这个外国人,深刻的第一映像会影响他对所有女人的审美,更甚至影响往后的择偶标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啊,谁叫芭芭拉这么可爱呢,她有些得意的想着。
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又怎么样,只要长得够美够可爱,足以让所有人都放下种族之见,当个快乐的颜狗。
她看着花满楼走至窗边,静静地打量着窗外的景色,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任务仍然没有提示完成,为什么???
是她一开始努力的方向错了,花满楼的任务线根本不是治眼睛?
可是除了这一点,这个温柔地近乎完美的人物身上,几乎没有任何能切入的地方。
钱?他不缺。
武功?他很高。
家庭?很合美。
有什么求而不得,或是非常渴望的东西吗?也没有。
那还有什么,总不是让她帮花满楼找个老婆吧?
她在心里对公司这种不给任何提示的玩法第一万遍翻着白眼,只恨不得现在就跑到老板办公室里,揪着他的领子晃个够,让他把脑袋里的水好好倒一倒。
作者有话要说: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完全写不进去东西,因为姬子老师死了呜呜呜呜呜噫噫噫噫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带我走吧姬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姬子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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