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几乎是在听到弟子来报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去偷灯时看到的结界。
但他和祝时喻断了传讯玉碟之后再回去后,那个结界已经被撤掉了,守灯的弟子正坐在角落里打坐修炼。
实在没看出来异常,他也就没想太多,如今觉得倒是可能别有隐情,他问祝时喻:“师祖,您还有事吗?”
若是其他时候,他倒是乐意和祝时喻多聊聊,但现在外面那群兔崽子都快要吵翻天了,尤其那个炼珑宗大小姐全梦声音最大。
一个人怼一群,气势一点不输。
却没想到祝时喻蹦出一个字:“有。”然后没下文了。
竖起耳朵的掌门:“……”
行吧,他再等等这祖宗。
而这边的祝时喻正一脸神秘地招呼祁溪过来。
祁溪走近,刚打算说话就见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紧接着就听到了传音入密:“现在不可以说话。”
他应该是一传二,因为她看到柴道人也比了一个把嘴的锁上的动作。
虽然比到一半停下了,因为他已经被祝时喻禁言了。
祝时喻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坐姿,然后抬着下巴故作不经意地问掌门:“你刚刚说命灯发黑的弟子,就是他们说的那个……祁溪?”
掌门听了他的问话,扫一眼殿内,隐隐约约确实能听到时不时传来祁溪的名字:“正是。”
祝时喻听了他确定的回答,明显十分不高兴:“你们好笨。”
祁溪的灯还在他储物袋里面呢。
她每天晚上和早上给他绑花,他每天晚上和早上也要擦灯的。
莫名其妙被骂的掌门:“……”
祁溪也是没想到,命灯这玩意还能被连续套娃,她换了个假的,又被人搞了个更假的。
毕竟她换上去的那盏灯的主人,可不是像她一样失踪,而是死的彻彻底底。
祝时喻骂完掌门又看向柴道人:“你好烦。”
一直试图加入群聊却被禁言的柴道人:“??”
又关他事了?
祝时喻把挤在椅子上的柴道人推到角落里,强行让祁溪坐下旁边,然后才皱眉地安排掌门:“你把影像打开,我要旁听!”
传讯玉碟其实是可以声音和影像一起传送的,但一直以来,祝时喻嫌掌门丑,一直都是关掉影像的,而且还很霸道地不许掌门这个丑人看他。
祁溪这才注意到祝时喻似乎非常生气,她疑惑:“师祖,你怎么了?”
祝时喻眉毛拧成一团:“他们说你坏话。”
祁溪被祝时喻护短的话一愣,她倒是不太在意自己被污蔑入魔的事情,也谈不上多生气,毕竟对她实际上也没多大影响,但她听到了全梦的声音。
全梦也是个用来衬托女主的炮灰。
原文中,她是同龄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不过她是炼器师,战斗力不像剑修那样强横,但和丹修、医修一样也是万金油一般的存在,没人愿意得罪。再加之又是第一炼器宗门的大小姐,天资极高,前途光明。
但她坏就坏在是昝和风这个痴情男配的仰慕者,所以一直对卢幼菱没什么好感,两人免不了一些口角争斗。
后来的宗门大比中,全梦败在卢幼菱手下,卢幼菱没收住剑,把全梦的整条手臂废掉。
这对一个炼器师而言几乎是致命的伤,从此全梦掉了境界,失了道心,一蹶不振。
她父亲一直觉得卢幼菱是故意的,数次找茬,却每每都未能得偿所愿,反倒是落了下乘,连带炼珑宗也从一流宗门沦为末流。
不过原文中全梦和原主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祁溪和全梦是好友。
祁溪在跳崖前,出于多方面考虑没有告诉任何人,却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自己,此时就和女主对上。
掌门这边也挑好了一个能够让传讯玉碟以45°角把他的英姿录下来的位置。
修真界的传讯玉碟有点类似于一个手机,只有外放功能,可以调节音量,但不能用耳机,没什么隐私性。
自己能听到,别人也能听到,要是有个耳机……
说做就做,祁溪当即和祝时喻传音:“师祖,你让他在传讯玉碟和他的耳朵之间设一个细管状的隔音结界。”
其实要做一个修真版耳机还需要很多细节。
但祁溪之前和全梦讨论过这个话题,所以现在临时做一个一次性的出来问题不大,更何况还有祝时喻在一旁帮忙,比如怎么修改调整隔音结界法决,怎么能让它跟着耳朵一起动……
在二人的指导之下,很快,一个修真版的一次性“耳机”就做成了。
掌门摆弄耳机,兴奋地像个几百岁的孩子:“师祖,你果然是个天才!”
祝时喻扬着下巴,理智气壮接受赞美。
柴道人一脸麻木。
祝时喻就算了,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东西,但祁溪不过是一个刚刚筑基的修士,就能和祝时喻讨论法阵。
那些法阵,他都只是隐隐记得听过,什么单向隔音、什么细管状的结界……
完全没办法融入的柴道人缩在角落里孤独地抱着桃木剑,突然觉得自己啥也不是。
那边传来隐隐约约催促的声音。
掌门朝那人摆手:“知道了知道了,马上过来。”说完小声对给祝时喻传讯:“那……师祖,我就先过去了。”
祝时喻点点头:“传讯玉碟不要对着你,对着大殿。”
刚整理完自己衣服的掌门:“……”
行吧。
掌门进了大殿趁人不注意,把传讯玉碟精准扔到定好的位置上。
周长老此时刚刚赶到门口还没站稳,掌门直接大步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周长老,您看看那盏命灯可有什么异样?”
周长老被这个暴躁掌门拍得一踉跄,木着脸掐了个诀举起命灯查看。
祁溪倒是听说过这位周长老,他是乾明剑宗花高价从炼珑宗挖过来的,平日里,一些炼器方面重要的事情都是由他来处理。
一般来说这样的人物,是不会愿意离开宗门的,毕竟宗门内不论是资源、还是功法都是助益最大的。
可偏偏周长老是个溺爱孙子的,他孙子周扬想要来拜入乾明剑宗,他硬是跟着跑过来陪读。
乾明剑宗乐意之至,别说只是收个弟子了,就算是牵一车猪过来都没问题,毕竟这样物美价廉还靠谱的炼器师实在是太难找了。
周长老很快看完,他面上露出一些难色,看向掌门。
掌门懂他的意思,看向在场众人:“此事,事关重大,无关人等先回去吧。”
除了赤练山之外的人都散了个干净,显得全梦格格不入。
周长老也是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她,不由得微微一愣。
全梦理直气壮看向掌门:“我代表祁溪。”
蔺修远脸色难看:“她是我的弟子。”
不用外人代表。
全梦全当听不见,只要掌门不赶她走,她就不走。
掌门当然不想让她待着,却听到耳机中传来祝时喻的声音:“让她代表。”
行吧,反正之后让她发个心魔誓,不说出去也就罢了。
“行,你代表她。”
蔺修远神情复杂,他在听到祁溪命灯亮起来但有可能入魔的时候,几乎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情。
他隐隐甚至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他总是想起祁溪跳下堕魔崖的那一幕,以及她说的那句,再无瓜葛。
上午全梦质问昝和风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到了蔺修远耳朵里,那又何尝不是对他的质问。
他甚至还做的更加过分一点,用剑指着她,用威压想让她屈服,他当时甚至没想起来祁溪只是一个练气。
全梦此时站在这里更像是明晃晃地在打他的脸。
何无极耐不住性子,看向周长老:“现在人走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总可以说了吧?祁溪是不是还活着?”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周长老。
周长老:“这上面确实有祁溪的神魂痕迹。”
言外之意,确实和祁溪有关。
卢幼菱脸上露出紧张的神情:“您的意思是师姐她果真……?”
全梦直接打断:“果真什么,你多大了,不会真的觉得命灯跟个蜡烛一样,灭了拿个火柴就能再点亮吧?”说着转头看向周长老:“是吧?”
周长老点头。
守灯弟子叫陆寻,他道:“祁溪她自己道心不稳,全师姐你何必执著呢,邪魔外道,我们正道弟子,一向得而诛之……”
全梦拿过灯,查看一番:“神魂痕迹这种东西,本就不难弄,也就你们这些剑修什么都不懂,若是有人在灯上做了手脚也未尝不可能。”再次看向周长老:“对吧?”
陆寻也看向他。
周长老苦着脸:“倒也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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