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选择都很好,可若选择占据周清隐的身体,他还得忍受姜涵和周清隐100天的相处。
但若是选择找回尸骨,他关于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又该如何拿回?
柏广向来凭借心情肆意妄为,此刻却第一次拿不定主意。
他望着姜涵沉睡的侧颜,一如往常地伸手,想抚摸她的脸,侵入她的梦中。他想好了,这次他要和姜涵在梦中结契。他一定给姜涵最奢华的仪式,最真挚的誓言,最唯美的场面,比周清隐的好一万倍。
可他的手刚触碰到姜涵,如同碰到熔岩,瞬间被烫了回来。柏广皱眉,见姜涵周身泛着淡淡的光。
自从简黯用玉佩赶走他后,姜涵的身上就覆上一层光,他那时就不能附身。白天的光刺目无比,此时已经柔和不少。柏广完全可以用法力入侵,破坏掉这层保护。
但他舍不得,怕姜涵受伤。
柏广向来想要的东西就立马拿到手,看不惯的哪怕知道自己打不过会受伤也要毁掉,几百年来的准则,却在短短时日内毁灭,重建。
他学会了等待,也学会了容忍。
不就是两三天嘛,他可以等。
柏广躺着,虚虚地搂着姜涵。他不用睡觉,此刻恶狠狠盯着不速之客。以往都是他和姜涵两个人,现在周清隐就是闯进来的第三者。
柏广法力高强,但因着姜家的契约,很少有人能看到他,他不能现本体出来警告。再加上周清隐与姜涵命运相连,他也不能出手攻击他。
只能用眼风,一刀刀割向周清隐,企图冷走这个小三。
可惜这招也不管用,周清隐仅仅只是坐在睡着的姜涵身边,心脏就跳的不像话,全身燥热。他坐了很久,才慢慢深呼吸平定,觉得可以躺下了。
可同在一个被窝中,温度让香味更加芬芳,周清隐盯着姜涵的侧脸,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特别快。
“嗯”,姜涵嘤咛一声。被子掀起,让她刚暖好的热气消散。她下意识寻找温热的物体,如同抱玩偶般,手脚搭上去,一把抱住。
!!!
周清隐瞳孔地震。
他颤颤巍巍地拿开姜涵的手臂。可刚刚拿下一点,姜涵哼唧一声,又搭上了。
哼唧声就在耳朵边响起,无比的娇,周清隐骨头都要酥了,心化成一滩水,任由人搓扁拿圆。温热软香搭在身上,周清隐觉得她胳膊上的肉怎么这么软,像是棉花盖在他手上。
突然,周清隐感到不妙。
青春期时,男孩子因荷尔蒙,总会因稍稍想歪就激动。但周清隐从不,他读各种书长大,总觉得这种欲望是低级的,动物性的,能克制住的。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也只是个凡人而已。
“嗯”,此时姜涵又嘤咛一声,挠了挠手腕。
周清隐看到姜涵右手绳子捆绑的手腕上一片红肿,是麻绳上细小的毛刺导致的。这绳子未经处理,太过毛糙。而她的肌肤又太细腻。
周清隐看了看自己的下身,想着今晚估计他也很难睡着。他干脆伸手,小心翼翼地解开姜涵手中的绳子,坐起身来,离她更近了些,然后盘腿打坐。
念清心咒。
清晨,随着阳光慢慢照进房间,姜涵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睡了个好觉,满足地伸懒腰爬起,转头就看到周清隐萎靡不振地对她笑了笑,“你起了,管家正好说要吃早饭。”
“你?”姜涵指了指他眼下的黑眼圈,“你是担心今日的开坛做法,一晚上没睡好吗?”
周清隐赶忙摸了摸自己眼下,意识到什么,轻咳几声,遮掩道,“还好。”
姜涵本就是习惯养成的随口关心,见他敷衍自己,对姜涵来说,如同石头投进湖中,引不起半点波澜。她笑着道好,摸了摸肚子,“正好饿了,我们赶快洗漱完吃饭。”
姜涵从另一边翻身下床,突然手腕传来一阵热意。她连忙跑向周清隐,她举起手,歪头看向他,“绳子呢?”
“那绳子太粗糙了”,周清隐道,“我买了别的绳子,今天就能到,到时候用那个吧。”
周清隐从不知道夜晚那么长,他先是念清心咒念了半夜,抑制住邪念。随后想拿起古籍寻找对付恶鬼的办法,结果发现没有灯,看不清书。
他只好拿起手机,在网上买绳子。他看图片时,发现有一款很好,两端有皮革制成的圈,内里还有轻柔的毛,这样姜涵的手腕应该不会被磨红。而中间的链接还是由铁链制成,更不容易断。
只是他点开详情购买时,发现只有半米长的,非常不方便,他立马问店家能不能定做。
“当然可以”,24小时工作的客服立马回复道,“我们都是手工制作的,可以满足您全方位要求,请问您哪里需要改?”
“两端中间的铁链麻烦制成两米长。”
对方的回复慢了几秒,“两米长是吗?好的。”
他不知道各种离谱的猜测在手工室内说起。
他之前很少在网上买东西,所以只关注图片,也就没看到图片下方的各种文字说明、
他选了皮革黑色,内里粉色的图案,直接付了四倍的钱要求加急。
周清隐想,姜涵一定会很喜欢的。
饭桌上,姜家人齐聚一堂,如同平日般吃着早餐。姜涵就知道掀不起什么大浪来,估计昨天的会议内容和她想的一样。
姜雨这时趁机坐到姜涵身边,用手肘轻轻触碰她的手肘。姜涵看过去,就听到姜雨小声道,“姐姐,对不起。我昨天只是被吓到了。”
“没关系,人之常情”,姜涵温柔地安抚着姜雨,“要是我的话,我也会被吓到,小雨已经很勇敢了。”
“呜呜呜呜姐姐”,姜雨感动的快要流泪,靠在姜涵怀中,“姐姐最好了。”
姜涵弯了弯嘴角,表面温柔无比,实则内心半点波澜不起。
今日开坛作法是在正午,为防止事情变化,只有方云辉、姜涵、周清隐、朱熠四个人知道。
他们约见在道观内。
太阳高悬,正午阳气逼人。周清隐正在布置正黄色的道台,将所需的东西一一放上去。他盯着手表,再看看日光,找准时机。他拔出朱熠传给他的宝剑,剑已开刃,折射出冷酷的光。
周清隐拿出鼻烟壶,放在道台正中,利落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众人都未看清他的动作,那黄符已牢牢贴在鼻烟壶上。他神色严肃,用剑一把将鼻烟壶挑起。鼻烟壶像是用胶水黏在剑上般,牢固不动。
此时,哪怕平日最嚣张跳脱的方云辉都闭嘴不言,被周清隐凌厉的目光震慑到。
全场寂静无声。
周清隐绕着道台走了一圈,嘴中念着咒语,“天清地明,阴浊阳清五六阴尊,出幽入冥永镇中位,护自成仙脚踏七星焚香一拜请驱方业三魂归位...”1
“破!”
随着周清隐一声厉喝,鼻烟壶霎时破裂,冒出一股黑烟来。周清隐呼出一口浊气,一道连招收剑。
就当姜涵等人以为事情结束时,却见周清隐皱紧眉头,“不好。”
“怎么了?”事关父亲,方云辉最是关心,连忙急问道,“到底怎么了?”
周清隐嘴中不停念着咒语,头上渗出几滴冷汗。空中一股黑气飞速窜行,只有他能看见。周清隐立马拔出剑,与之争斗起来。
这鼻烟壶中还暗藏一股怨气。
不过功力不大。
周清隐几招就将之斩杀进化。但他突然想起师父的话,师父的师兄神鬼莫测,这一出很可能是为了找到他们。周清隐想到那天,师父做出的暗示,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懂的暗示。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三叉骨挂饰。听师父说,这块三叉骨挂饰是他一出生就拿在手中。明明头骨的三叉骨制成的挂饰应该凶恶无比,可他的这块却充满着佛性,世间罕见。三叉骨制成的法器本就是利器,他脖间这块更是无比灵性,是为圣器。
所以师父的师兄,可能是算到恶鬼和谁有缘,想找到;也有可能是他知道这块圣器的存在。
周清隐望了眼姜涵,不管是什么,他都要把对方的算盘打掉。
“怎么样?”方云辉刚才不敢出声,此时见周清隐站着不动,立马问着。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你父亲醒来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1是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