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别墅在半山腰,这块地皮是白城最贵的,每一家都隔得很远,充分保证隐私。
且安保严密,必须要别墅里的人来接或是打电话到物业同意进入才行,三人干脆在门口附近下车,随着方云辉趁黑摸了进去。
“你这腿不是能走吗?干嘛要用轮椅”,方云辉嘟囔句,“不过得翻墙,你小心点。这块是监控死角,但有人巡逻,你声音千万不能太大。”
方云辉一个助跑翻上了墙,他伸手,“涵涵,我帮着你,你小心点。”
作为姜家人,她从小就会学防身术、跆拳道等等,为提高警觉,省的遇到麻烦只会傻傻地站着。姜涵没有看方云辉的手,而是助跑后三下五除二地攀上墙。
周清隐就更别提了,道家内外兼修。
周清隐和方云辉都有些意外,他们看着姜涵飒爽地跳下墙,脸上淡然无比,仿佛什么简单的事。他们一直以为姜涵是飘于云端的仙女,是温柔善良的解语花,却没想到她可以这么潇洒。
这一瞬,方云辉想到那日车子失控时,姜涵也如现在这般表情坚定地控制着方向。她总是这样,在他人生危难时,以小小的身躯为他遮挡。
方云辉心中突然涌现万千豪情,这可不行,他可是大男人。现在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她,他必须要成长,解决这件事后,以后也不能再游手好闲了。
方云辉明明从小被爸爸耳提面令要学好,可他一直不屑一顾,叛逆地想要寻找着什么。可现在,他却很希望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成为能为爱人、为家人遮风避雨的可靠的港湾。
而周清隐看着姜涵总在不经意时散发出另一面,太令他着迷。而他们明日就要结契,结契后百日内他们需天天待在一起,才能完成契约。到时候他又能看到多少面不同的姜涵呢?周清隐十分期待,他想,不管哪一面,他都会很喜欢。
月光下,三人躲避着巡逻的保安,各有心思,快速地走着,都想尽快解决这个案子。
方家是中式风格的别墅,平日佣人众多,灯光大亮,很有人气。可自从查封后,没有人管理,短短时间内,竟然野草生长,有一股颓败之势。
方云辉看着花园门前的查封条被撕开,面露疑惑,“谁过来过?”他推了推门,发现门从里面扣上,很有可能人还没离开。他瞪大眼睛,用手指摆在嘴唇前,嘘了一声,“里面可能有人。”
周清隐和姜涵上前,见封条被撕,也很奇怪。姜涵道,“你觉得可能是谁?”
“不知道”,那几日后,他现在对世界上所有人都不信任,除了姜涵。“可能是知道我爸藏酒地窖的管家,可能是觉得我家还有什么好东西的亲戚们...”
见方云辉愤怒不甘,姜涵拍了拍他的背,“总会有这种人的,我们小心点,别碰上就好,大事为重。”
“那咒定是放在离你父亲平日较近的地方,才比较有效果”,周清隐道,“我们先去你父亲的卧室看看。”
方云辉点点头,“这里进不去,我们从狗洞进去,正好离我爸住的地方比较近。”
方云辉带着他们走到别墅侧边,在一个乱石和杂草丛生的地方,方云辉扒拉开杂草,果然露出一个狗洞。他有些不好意思,“涵涵,要不然你在外面等着。”
姜涵摇摇头,这一看就是个剧情,而她身为恶鬼的容器。万一恶鬼突然想附身,发现她不在周清隐身边怎么办。
现在的麻烦,是为了避免之后的大麻烦。
两人都爬进去后,姜涵也毫不扭捏地爬进去。她刚站起身,就见周清隐凑过来,只有一拳的距离,距离暧昧。他比姜涵高了一个头,这么近的距离下,姜涵能闻到他身上淡淡地檀香味,特别冷静自持的感觉。
而且这么近的距离,姜涵能看到他皮肤如玉,一点瑕疵都没有,整个人也长得如同玉娃娃般。姜涵内心感慨,不愧是男主,天道的亲儿子。
而周清隐却没姜涵想的那般冷静,他的心咚咚直跳,玉白的手拈起她头上的杂草,小心又温柔。他又道,“你帮我看看我头上有吗?”
姜涵便伸手,帮他拂着头发。
方云辉见此,暗恼自己怎么如此没眼色,连忙上前给姜涵拍衣服。又有样学样,“姜涵,我身上有吗?”
姜涵眉尾不动声色挑了挑,拒绝麻烦,指着房间转移注意力道,“你们看,那个房间的灯是不是开着的?”
“那是我爸爸的房间”,方云辉见状顾不上吃醋,往里走去。别墅大门的指纹锁还能用,他打开门,三人蹑手蹑脚地走进。
刚到二楼,他们就听见几声高昂黏糊的叫声。
三人面面相觑,方云辉更是脸色发青,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进来去他爸爸房间为了搞这种事,他倒要看看是谁。
方业的房间开着一条缝,方云辉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瞧。周清隐拉住姜涵,在她身上贴了道符咒,又指了指方云辉,暗示姜涵给他贴上。
这是隐匿符,一定程度上能让人产生视觉盲区,从而忽视过去。但动作不能太大,否则还是会被发现。
方云辉顾不了那么多,因为他听到熟悉的声音,由于门旁边先是卫生间,走过卫生间,才是床。方云辉想了想,卫生间有一扇窗户,能看到卧室。
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顺着卫生间窗户的那条缝,床上的两人他都认识。方云辉喘着粗气,不可置信,一个居然是他的堂兄方同,一个是他爸的生活秘书兼情人。
方同事必后翻个身躺在床上,慵懒地点了支烟,调笑地递给女人几张餐巾纸,“怎么感觉在这里你更加兴奋?”
女人的声音慵懒有风情,“明明是你比较兴奋,你可真毒啊。”
方同朝空中吐了口烟圈,不同于平时温和礼貌,动作肆意,眼里透露出恶毒狠意,“我已经仁至义尽,从大学刚毕业就帮老头子管理,帮方云辉擦屁股。那方云辉一个草包,结果方业还是铁了心要把企业交给他管。”
女人爬上他的胸膛,攀着他的肩膀,“没办法嘛,谁叫他们是父子。”
“所以啊”,方同的烟灰直接弹在床上,“比起摇尾乞怜,还是抢过来最好。”方同看向女人,“孔大师怎么说,方业什么时候能死。他不死,我心里不踏实。”
姜涵感觉到方云辉已经气到浑身颤抖,她连忙抓住他的手,深怕他冲出去,打草惊蛇。
床上的方同继续道,“方云辉也没死,也不知道朱熠会不会帮他们,那可是玄学第一人,孔大师能扛得住吗?”
“哈哈哈哈”,女人不屑地笑道,“你还不相信孔大师?孔大师说过,不足为虑。只要你把钱给够,你想让谁死都行。”
...
两人休息好后,穿好衣服,走出别墅。
姜涵去看,发现方云辉眼睛充血,浑身颤抖,显然受了极大打击。她猛然拍着他的背,这一打,他才从晃神的状态中醒来,喘出那口气。
“我...他怎么会?”方云辉失神,哪怕他想到亲戚再么恶,也没想到从小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堂哥,对自己万般宠溺顺从的堂哥会干出这种事,“他父母厌恶他,是我爸一手把他带大的,对他比对我还好,他怎么能恩将仇报...”
姜涵不知道情况,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拍拍他的背,“我们赶快把下咒的物件找出来,早日解咒。”
她看向周清隐,“我们就从这个房间开始找吧。”
周清隐点点头,他走出去后,发现灯还未关,而床上凌乱不堪,烟灰、气球、塑料包装等等,他脸通红,连忙把被子一翻,通通盖住。
但姜涵一点都不在意,大大方方地检查,“下咒的物品有什么特点吗?”
“等等”,周清隐也进入专注模式,他拔下方云辉一根头发,“用至亲的头发,说不定会有感应。”
他又在方云辉的指尖扎了一下,取了点血,与头发放在一起,无火自燃,烟慢慢飘着。“好像不在这里”,周清隐随着轻烟指的方向往外走,走到旁边的房门。
“这是谁的房间?打开。”
“方同的”,方云辉立马打开门。
这间卧室大小、装修都很好,能看出用了心。周清隐随着轻烟的指示走着,停在床边,“应该就在这附近。”
三人将被子翻开,发现什么都没有。又将整张床翻开,床底依旧什么都没有。周清隐一一看过床头柜的物件,发现都没有感应。
姜涵的目光突然放到床尾的脚蹬上,位置非常靠近方业的床头,“他不会恨到,想把你们天天踩在脚下吧。”
姜涵蹲下身,用手在脚蹬内摩挲一番,果然碰到什么粘在脚蹬上。她示意周清隐过来,“好像有东西,你来弄,我怕我不懂。”
周清隐蹲下身,从内扒出一个瓷器般的小瓶子,类似鼻烟壶大小,但开口很大。一拔出,一股血腥味冲出来。周清隐神色凝重,“应该就是这个,里面有你父亲的生辰八字和头发。但这种禁术代价较大,应该放的是你的血,以你为代价来诅咒你父亲。应该还有个双生瓶带在方同身边,你们的好运、寿命等转换后都会被他截取。”
“一箭双雕,好毒啊”,姜涵感慨道,“那能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