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将军回来之前,另一个好消息很快来到董章庭面前。
被况义带来的两百名壮汉,多是青风山的匪徒。让他们打家劫舍可以,让他们耐下性子和一群百姓一起劳作,比杀了他们还难。
唯一能压制他们的况义一直没有出现,在其中几个领头的带领下,很快闹出事来。
“没长眼吗?敢瞪老子!”
“没错,兄弟们大老远来帮你们,一个个摆出一副死人脸,连酒水都不给!”
钱丰收等人清楚这帮人的身份,自然不会让他们接触普通老百姓,直接把他们带到远离民户的地方,安排他们搬动那些坍塌下来的石块。
祁家军的人在散落在这群人周围,隐隐成包围之势。
听到青风山的人开始蓄意挑衅,钱丰收心中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他转而看向身边站着的人,他叫刘登,是场中祁家军的领头。
他垂下的右手略变了一个手势,对闹事的人呵斥道:“吵什么吵,没看到还有那么多东西要搬,是不是闲得慌!”
闹事的人没想到,这些人非但没有想办法安抚自己等人,反而敢骂他们!
自从况义上位,青风山的人早已经习惯了官府之人对他们的退避三舍。
他们这些喽啰哪里知道其中的门道,只知道他们就是坛城这块的老大!
因此,听到刘登敢骂他们,原本只是想假意闹点事捞点好处的青风山匪徒,立即抽出藏在身上的武器嚷嚷道:“敢吼老子,给脸不要脸!兄弟们,打死他们!”
面对这群神态嚣张,手里那些各种棍棒、匕首的匪徒们,刘登神态轻松,甚至还有心情问钱丰收:“钱公子,要打死,还是留一条命在?”
钱丰收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被刘登的话安抚下来,他说道:“重建坛城缺人,留条命来干活吧。”
青风山匪徒看到他们竟然还有心情扯闲篇,怒骂道:“兄弟们,上!”一群人当即朝祁家军的人冲去,其中大半朝钱丰收两人来。
无他,因为钱丰收长得最富态,一看就是可以捞赎金的肥羊。
刘登看着这群人,连腰侧的刀都没动,直接下令:“动手。”
青风山匪徒都没冲到刘登五步内,就被祁家军四十余人收拾得明明白白,一个个躺在地方哀嚎。
祁家军的人把他们围在中间,刘登这才带着钱丰收走近问道:“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了吗?”
“大爷饶命!我们错了!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饶了我们吧!”一群人抱头痛哭,哪里还敢有之前嚣张的模样。
刘登转头看向钱丰收问道:“钱公子,现在怎么安排他们?”
钱丰收压下心中的惊讶,语气尽量平静的说道:“让他们下死功夫把这附近的民宅都修整出来,今天做不完,就别吃饭了。”
刘登看向这群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匪徒说道:“听明白了吗?”
这些匪徒忙不迭的点头:“明白,明白!”
坛城百姓远远看到这一幕,心中都惊讶又开心。
黄山是县尉,又被况义隔绝了消息,不清楚情况。但是他们这些被欺压的老百姓,可是认得出来跟着况义回来的这群人都是坛城附近那座青风山上的匪徒。
如果在城里,他们还顾忌一二;若是在坛城以外遇到他们,心情好的时候被戏弄一番拿走钱财;若是遇到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动辄丢去性命。
坛城百姓对他们是又恨又怕,完全不敢想象这些人竟然还有磕头求饶的这一天!
他们一个告诉一个,很快,坛城剩余的百姓都悄悄来到这边,远远的望着青风山这帮匪徒老老实实的搬运着坍塌的石块。
有些匪徒看到往日里随意欺压的百姓,竟然敢来围观自己,脸上满是怒色,就要瞪过去,直接被祁家军的人一脚踹在身上,连人带石块趴在地上。
“还敢瞪人,是活太轻松了吗?”
这名匪徒捂着身上的伤口道:“没有没有,我这就干活。”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互相对视,满是不可置信。
“你掐我干啥!”
“我就想看看是不是做梦。”
“我来踩你一脚,你就知道是不是发梦了!”
“那帮人真的被制住了?”
“你不会看啊。”
“青风山那帮人,真的要被剿了?”
“不好说,说不定又是一个姓况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期待,有怀疑,有抱怨。
他们被况义和青风山欺压太久了,眼前发生的事情让他们都有些迷茫。
突然,其中一人似乎听到什么动静,朝城门望去,有些不确定的说:“城门方向好像有好大的动静。”
身边人有些惊恐:“是不是青风山那些人来报仇了!”
“不能吧?”另一人声音有些惶恐。
之前被祁家军压制的青风山匪徒们仿佛重新看到希望一般,高兴的嚷嚷道:“大当家来就我们啦,你们这些人等死吧!”
刘登看向叫嚷的人,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你猜我能不能在你们大当家来之前解决你们。”腰侧刀被拔出,一道光在刀面上跳跃。
之前嚷嚷的匪徒看着这把满是锋锐之气的刀,不敢说话。
将青风山匪徒的气焰压下去后,刘登安排一名士兵前往县衙报信。
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在县衙和城门中间,若是城门来的真的是敌人,可以提前挡一挡。
当董章庭等人听到消息后,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
董章庭更是笑道:“带上好酒,我们去迎接祁将军。”
黄山县尉和黄力作为祁将军下属,自然相信祁将军的实力。
不过,他们没有想到董章庭这个少年郎竟然也会如此信任祁将军。
心中对董章庭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黄山两人笑着回应道:“好!”
董章庭来到钱丰收他们所在的地方时,看到他们还在戒备,他笑道:“丰收,跟我去迎接祁将军。”随后他又对刘登说道:“这里就拜托您待为操持一二了。”
刘登点头应下。
钱丰收来到董章庭身旁低声问道:“章庭,现在离酉时还差一刻,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祁将军回来了。”
董章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在祁家军面前刷好感的机会:“祁将军和麾下士兵都是勇猛善战之辈,青风山那些土鸡瓦狗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黄山和黄力皆暗自点头,认为董章庭有眼光。
几人来到城门时,打头的果然就是祁将军。
祁将军身后的士兵押送着两三百名灰头土脸的壮汉,跟在他们身后的一群神情激动的百姓,打眼一瞧,足有三四百人,青壮居多!
董章庭站在城门道:“恭贺祁将军凯旋。”
祁将军心情颇好,坐在马上问道:“酒备好了么。”
董章庭说道:“那是自然。”
黄力抱着一坛酒跑到祁将军马边。
祁将军伸手一探,将酒捞到马上,低头嗅了嗅:“将军醉,不错。”
没等黄力反应,祁将军便直接打马向前,将城门边的董章庭拉上马,对其他人吩咐道:“剩下的你们自己安排,我们去喝酒了。”
董章庭猝不及防被拉上马,只来得及对钱丰收和茅升喊道:“按我们之前商量好的来!”
骏马飞驰,将两人飞快带回县衙。
祁将军翻身下马,看着还坐在马上的董章庭,露出几分难得的笑意:“怎么,敢糊弄我的董公子,莫不是被吓到了?”
董章庭重生以来,忙着锻炼身体,努力读书,还没有什么机会重新熟悉马术。
如今被祁将军突然来这一出,确实有些刺激。
他心中轻叹:“不管未来多稳重,成就多大,如今的祁将军还是意气风发,会恶作剧的青年。”
董章庭平稳的从马上下来说道:“祁将军误会了,在下只是被祁将军风采所摄罢了。”
“你倒是会油嘴滑舌,走吧,陪我喝酒。”祁将军说道。
祁将军揭开酒塞,清冽的酒水倒在两个碗里:“之前喝过吗?”
董章庭说道:“刚才喝过。”
祁将军转头看他:“怪不得一身酒味,看你神志清醒,倒是好酒量。”
董章庭笑着把之前的事情见到说了一遍。
祁将军评价道:“浪费我的将军醉。罢了,如今好好品尝一番。”
董章庭回想起刚才况义才喝了三四坛就醉的不省人事,现在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不过,现在只有一坛,又是和祁将军分,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现在也没有拒绝的机会。
真是天道好轮回,刚才逼人喝酒,现在轮到自己了。
一碗酒下肚,入口甘甜,随之而来的就是后脑勺涌来的阵阵迷糊。
耳边突然传来祁将军的声音:“你想入太子门下?”
这个问题如同一盘清水,让董章庭立即清醒过来,他看向祁将军。
祁将军没有看他,而是慢条斯理的喝着碗中的酒。
董章庭心中念头急转,最后给自己又倒了一碗酒灌了下去,声音仿佛迷糊,又仿佛清醒:“我这样出身的人,还有比投靠太子更好的青云路吗?”
“那就恭喜你,成功了。”祁将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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