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张先生这样有良心的企业家不多了。”
“是啊,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在做慈善,真真正正的慈善家啊!”
“那么多儿童医院,孤儿院,一年得多少钱啊!”
“那些儿童医院真的拯救了很多看不起病的家庭,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家的希望,老天爷为什么不开开眼,为什么让张先生这样的大善人承受丧女之痛!”
站在人群中,周围挤挤挨挨的人全都满脸崇敬地看着台上讲话的中年人,不少自媒体举着云台对着台上,为张先生的事迹感动得泪水涟涟,表情之夸张让一旁的金盏难得地有了头皮发麻的感觉。
柳朝宁一手扶着姜宸,一边凑近了询问金盏:“大佬,找到了吗?”
“找到了。”金盏微抬下巴,示意他往前看。
柳朝宁顺着她的视线探了探头,最终回头确认金盏看的就是那位张先生,顿时表情裂开了,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这个世界究竟还有什么是真的!”
回头看着护住姑姑挤进来的赵元洲,柳朝宁道:“姑父,这个张心远跟你们有仇?”
“没有,生意上没有来往,点头之交罢了。”赵元洲眉头紧皱,看着台上表情阴沉,“我记得……长昊最近做的项目和他们公司好像有合作。”
柳朝宁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柳秀云和赵元洲两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原本他们还只是怀疑赵长昊也是被所谓的大师给骗了,然而看如今这情况,他大概是脱不了干系了。
“大佬,这要怎么处理,报警吗?”柳朝宁有点焦急,他们不可能空口白牙就说姓张的是杀人犯,还用邪术害他们啊,这会儿真上去恐怕要被围观的人群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这个姓张的实在狡猾!开着孤儿院儿童医院,肯定就是为了悄无声息的弄死那些孤儿幼童或者穷人家的孩子,这样一来根本拿不到他犯罪的证据!
金盏微微摇头:“既然涉及到玄门,自然按照玄门的规矩来处理。况且此人声望极盛,做出这等灭绝人寰之事,又怎么能让他带着盛名入地狱。”
柳朝宁听明白了金盏的话,这是要让姓张的身败名裂后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憋在心头的恶气顿时消散了不少,那老小子装模作样,借着公益的名头害死那么多人,还赚了个最有良心的企业家的名头,就算是现在就暴毙在台上肯定也会成为被世人敬仰传颂的存在,想想就如鲠在喉。
还好有金盏大佬在,不然那些惨死冤死还被炼成鬼童的婴孩,真的无法瞑目了。
台上的讲话告一段落,台下掌声久久不息,张心远笑着朝台下挥手致意,在主持人恭敬的目光中慢慢从高台侧边走了下来。
就在他刚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人群里忽然冲出来两个穿着破旧的男女,瞬间将他扑倒在地上,哭声凄厉地喊着要让他偿命。
现成顿时乱作一团,不少人慌乱喊着上前去将三人拉开,自媒体则是蜂拥而上,仿佛发现腐肉的秃鹫般兴奋地举着手机相机,生怕错过了热点。
“畜生,还我女儿命来!畜生啊你!”
“你们放开我,这个畜生,我女儿才五个月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妇女被几个人拖着,用尽了力气在地上扭动着,鞋子衣服被拉扯得不成样子,她却不顾自己丑态百出也要挣扎着朝张心远爬过去。
这位母亲绝望的嘶吼让在场不少人心里嘀咕,随即想到张先生办的那些儿童医院,他们心里下意识就想通了这场闹剧的“真相”。
无非是两个穷人夫妻孩子重病去张先生所开的儿童医院看病,最终结果不如意,他们就把仇记在了张先生的头上。
果然,张先生气喘吁吁地整理好衣服,看着被保安控制住的两人叹了口气,表情沉痛道:“你们女儿去世的悲痛心情我很能理解,毕竟我……但是人各有命,医院的医生也尽力了,如果你们仍然对结果存疑,可以报警,但不能这样空口白牙的给我泼脏水啊!”
“那些家里条件不好的病人,真因为你们的话对我们的医院产生误解,因此耽误了病情那不是造孽吗!”
记者们纷纷把镜头对准了满身脏污表情狰狞的夫妻,闪光灯不停闪烁,而开启直播的自媒体甚至冒着危险恨不能把手机怼在他们脸上。
“这种人救不得的,穷人志短,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不讹到一笔钱不会罢休。”
“哎,真的替张先生不值,我都气得心梗了,这种小人沾上真的比踩到狗屎还难受。”
“就是来要钱的,看这副丑陋的嘴脸。”
“这还是闹到台面上来的,私底下不知道张先生遇到过多少这种事情,看他表情都有些无奈了。”
“这些人真的恶心得要死,要是张先生因为他们这些臭虫把医院给关了,那些需要救治的小孩父母该多绝望啊!”
围观的人毫不掩饰的厌恶鄙夷让夫妻二人绝望惶恐,他们拼命摇头,朝这四周不停解释:“不是的,不是啊!我们不要钱,我孩子真的是被他害死的啊!”
“我们真的不要钱,这个恶鬼,他吃小孩啊!我可怜的女儿,都是妈妈贪便宜才害死了你啊!”
女人的话更是让周围的人面露嫌恶,吃人?这是讹不到钱,开始胡言乱语了吗?
最终这对夫妻被保安拖走,等着交给警察。记者们拍到了素材心满意足,自媒体们直播拿到了流量兴高采烈,张先生则成为众人同情甚至怜爱的对象,在所有人的安慰中苦笑着走向自己的座位。
两个贪得无厌的小人演的一出戏,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除了让大家更加钦佩张先生在慈善事业上砥砺前行的精神,并没有对现场造成什么影响,如果硬说的话,大概是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知道真相的柳朝宁几人,已经被气得握紧了拳头,赵元洲挂掉电话对柳秀云道:“我吩咐李助去处理了,不用担心。”
柳秀云抓住他的袖口,擦擦湿润的眼角轻叹了口气道:“可怜啊,孩子被害死,申冤无门还要被污蔑泼脏水,怎么能承受得了。”
金盏轻抚过手腕上的无常印,将那些残魂收在掌中,随后从掌心逼出一滴血,混着残魂穿过人群缝隙弹在了姓张的那位身上。
血滴悄然没入衣料中消失,正笑着和身边人谈话的张心远忽然身体一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紧接着他脸色青白地猛然起身,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面带震惊地连连后退,最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下现场再次混乱起来,张心远的助理们立即带人将他扶走了,留下一个简单说了几句,并安排主持人继续下面的流程,不要因张先生的离场而半途而废。
“张先生为了这场活动操劳数日,只是太累了,想必大家也不希望他的心血就这么白白浪费,我替张先生感谢所有为公益奉献出自己力量的爱心人士们!谢谢你们!”
几人匆匆离开,留下一片赞叹感慨,所有人都在称赞张先生为做慈善耗费了心血。
“大佬,下面该做什么,要帮忙吗?”柳朝宁摩拳擦掌,极为兴奋道。
金盏轻笑一声,转身朝人群外挤去:“接下来,我要上工了,你们回家歇歇吧,顺便处理一下自己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