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梓秋心下一惊,险些从圆凳上跌落。
虽是劝解舒棠忧,可余梓秋还是听的咋舌,能坐到太后的位置,想来如今年岁也不轻了,许是一直生活在乡下的缘故,当朝太后进宫前的事情,余梓秋以前从未耳闻。
原书更是连太后这两个字都没出现过。
太后进宫之前的事情,少说也得是几十年前了吧。
几十年前,本朝民风就已经这般开放吗?
女子可从商、可习武,更有宰相嫡女未出阁前带头开铺子,余梓秋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不是古代。
余梓秋对这位太后娘娘简直好奇死了,原还想着,若是有幸面见,或许还能请教一二,毕竟这经商之道可是大有学问。
可谁知,前一秒还在幻想,后一秒李夫人就告诉她,表演赛太后娘娘和睿郡王还有十一公主会到场。
余梓秋一时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害怕。
太后娘娘的目的显而易见,睿郡王的亲事大概只是其一,宣清璃是睿郡王一母同胞的妹妹,先皇最小的十一公主,曾经也是先皇和皇贵妃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宝贝,被囚于冷宫时还不足七岁,太后娘娘无所出,公主如今养在太后娘娘膝下。
从冷宫被接回来后,太后娘娘同新皇商议再三,下懿旨封其——永清大公主。
宣国女子,及笄可婚配,公主早过及笄,太后应是想将这兄妹俩的婚事都定下来。
“李夫人,我,我怕是不行,趁着还有些时日,您还是赶紧考虑其他节目吧“
余梓秋肯定是想将蹴鞠发扬出去,若是皇家有人对此感兴趣,对她来说可是大有益处,可现下蹴鞠训练营刚建起,各方面还都不完善,这时候去表演给太后娘娘和公主看,睿郡王痴傻不用考虑,可万一,太后娘娘或是公主不喜欢,那她之前好不容易打开的市场不就是付之东流。
一旦蹴鞠表演有任何问题,舒棠忧也正好有借口关掉她的训练营,若是这样,她之后的日子可不就完了。
原书里,真千金因为在外不懂礼节,被盛京城许多大户夫人小姐耻笑,令舒棠忧颜面尽失,舒棠忧将真千金关在院里,请教书先生教其识字,后又让林姑姑日日来教其规矩礼节,真千金不服教书先生和林姑姑管教,出言侮辱教书先生不过是个穷酸书生,年过半百连个功名都不曾考取,怎配教他。
教书先生不堪受辱,最后在侍郎府后院投了井,余鹤年还因此事被降了官职,自那之后,余鹤年夫妇对真千金彻底心寒,除了厌恶再无其他。
如今虽然许多事情都和原书背道而驰,可到底一切都是未知的,她还是不想冒险,万一一步踏错,重蹈覆辙,后果她连想都不敢想。
“万万不可,且不说太后娘娘金口已开,节目根本不能换,就算能换我也不想换,我和周夫人她们可是眼巴巴等了好些日子呢,为得就是看你正规训练出来的蹴鞠表演。”
李夫人秀眉微蹙,生怕余梓秋在这时候打了退堂鼓,“秋丫头不必害怕,万事有我在,你只管把蹴鞠表演好就行,太后娘娘最是喜欢这些新鲜玩意儿,定会觉得有趣儿。”
“秋儿刚从乡下回来没多久,礼仪规矩尚且不懂,万一冲撞了贵人,会给李夫人惹麻烦的,太后娘娘对马球也颇为喜爱,不如我们去跟太后娘娘商议商议再做定夺。”
舒棠忧本就觉得余梓秋训练男子踢蹴鞠是很不体面的事情,虽说国风开放,但她还是打从心底认为女子就该知书达理、矜持端庄,像余云阳那般,到底是她们夫妇大意,若余梓秋自幼能在身边,她定能将其教的比余云阳还要出众。
李夫人说到太后娘娘要携睿郡王和公主看表演时,舒棠忧就明白太后娘娘欲意何为,尚书夫人的宴会,盛京城多的是贵夫人去捧场,尚未婚配的公子小姐由各家夫人带去,或是投壶或是对诗,若有两家相互瞧上的,也是美事一桩。
在太后娘娘面前出了丑是小,倘若被看重赐婚于睿郡王,那岂不是侍郎府天要塌了。
“今日太后娘娘身边的内官将我送出来时,说太后娘娘身体欠安,若无大事,初三之前莫要前去扰太后娘娘静养。”
李夫人话未说完,看了眼厅内的丫鬟嬷嬷,道:“你们且去外面候着。”
丫鬟嬷嬷闻言屈身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舒棠忧见状,给了林姑姑一个眼神,林姑姑带着侍郎府的丫鬟也退了出去。
“太后娘娘寓意何为,你我心知肚明,躲过了这回,不日便是太后娘娘寿宴,新皇登基后,太后娘娘首次寿宴,定是要大操大办,届时还躲得过吗?”李夫人缓了口气,接着道:“你也不必过分担忧,我既能答应太后娘娘,定是有万全之策。”
“什么万全之策?”
舒棠忧能放任余梓秋去训练营,除了夫妇俩对余梓秋愧疚之外,也是有意做给太后娘娘看的,太后娘娘给睿郡王选妃,倘若余梓秋也在太后娘娘考虑范围之内,能保余梓秋的办法就只剩一个,那便是行事难登大雅。
可这孩子明明出自乡野,偏偏礼数周全,又招长辈喜欢,她是见过余梓秋在场上指挥蹴鞠表演的,英姿飒爽,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一众夫人无不夸赞,若是也入了太后娘娘的眼,唯恐搭上终生。
“秋丫头表演完蹴鞠,落座之后会有侍女奉上茶水,那茶水里我会提前命人放入东西,秋丫头喝完不出片刻便会盗汗不止,紧接着便会眩晕昏睡,那药对身体无碍,且不会被大夫诊出,就是华佗在世,问诊的结果也只会是体弱受凉,太后娘娘给睿郡王选妃,意在有个贴心人日后能照顾睿郡王,倘若娘娘眼见秋丫头体弱,自理尚且困难,又怎会再考虑秋丫头。”
李夫人话音刚落,舒棠忧和余梓秋不由眸色一亮。
秒啊!
虽不是万无一失,倒也是目前最好的应对之策。
舒国公和余鹤年皆是只有一正妻,舒棠忧无论是在闺阁还是嫁给余鹤年后,都从未经历过后宅斗争,虽知道些弯弯绕绕,可终究没有实战经验。
但李夫人可就不同了,母亲虽过世,但未出阁前,永安伯爵府后宅可是一直由她主事,府内庶弟庶妹众多,无一不对她心服口服,出阁前夕,永安伯在她几经劝说下才肯续弦,她也在继母进门后交出了掌家钥匙。
尚书府就更是热闹了,早些年贵妾就有五六个,庶子女更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就这样,李夫人依旧将尚书府内宅打理的井井有条,可见手段非同一般。
“多谢李夫人为秋儿思虑周全,父亲说的没错,这么些年了,我终究还是不如你的。”舒棠忧叹了口气,分明坐在哪里没动过,却看上去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娘,你可还好。”余梓秋见状不免担忧,下意识握紧了舒棠忧的手。
“娘没事,莫要担心。”舒棠忧轻轻拍了拍余梓秋手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未出阁前,我俩经常腻在同一处,你外祖母和外祖父喜欢她可是都要超过我了呢,后来她掌家,再也不得空玩耍,我们见面次数也变的少之又少,都出阁后,才又开始频繁往来,但到底没有那时候方便自由。“
余梓秋听的瞪大了眼睛,原以为只是表面友谊,不曾想居然是手帕之交。
“你怎的净挑些对你有利的说,怎么不给秋丫头讲讲,我不得空的时候,你又结交了新的闺中密友,还把常做给我吃的果子又都做给了她。”李夫人说着,刻意的做出咬牙切齿状。
舒棠忧被说的面皮发烫,轻咳着端起茶杯,极力掩饰着自己此时的尴尬。
“后来呢?后来呢?”这不就是闺蜜吃醋找后账嘛,余梓秋眼见事情不简单,也不顾自家母亲是否难堪,笑着继续吃瓜。
“你不许说。”舒棠忧见状哪还顾得上尴尬,也不管对方是否身份高于她,站起来瞪着李夫人,“说了便再也不理你了。”
舒棠忧一向端庄持重,余梓秋哪里见过她这般胡搅蛮缠的模样,对面的李夫人也不再像平日那样端着,此时用绢子掩着嘴角,笑的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
“娘,娘,端庄,端庄。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娘怎么还反倒不好意思了呢。”余梓秋好奇心更甚,扶着舒棠忧坐下后,用手帮其顺后背的功夫,还不忘满足自个儿的好奇心,“那现在呢,你们和那人可还有往来。”
“还往来呢,你娘是个没心眼儿的,那女子本就是有意接近她,半点礼仪廉耻都不顾,打的是你娘未婚夫婿的主意。你娘发觉时为时已晚,险些被她害的走了绝路。”
“说来也巧,那天是我母亲忌日,我实在烦闷,便想着来找你母亲说说体己话,到了府上见你母亲哭的眼睛都肿了,问了缘由才知出了何事,最后是我和你外祖母一起料理了这事。因此你外祖父夸了我一句,你娘就记到了今日。”
原书中是有这个情节的,但还是和这里的有些出入。
原书中,舒棠忧被一女子算计,险些毁了一切,幸而那女子奸计被母亲和闺中密友识破,舒棠忧才得以保全自身,最后料理了那女子的人是余鹤年,是死是伤舒棠忧没再过问。
余梓秋是真没想到,那个救舒棠忧的闺中密友竟是李夫人。
“原来如此,难怪秋儿总觉得你们之间似乎和旁人不同,但看你们见面又很是客套,便也没往深处想。”
余梓秋人都是懵的,她虽手握剧本,可剧本跟现在的发展出入甚大,有时候他甚至都在想,这一切是否真实存在,陌生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的,也只有这里的事情和原书中故事重叠时,她才能有片刻安心。
到底不比未出阁时随意,如今两家都身居高位,来往过密自然不妥。
李夫人今日会登门,也是因为太后娘娘的缘故。
她们之间话早就说开,如今避嫌也只是局势所迫,舒棠忧也不纠结那些,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余梓秋多知道些后宅之事,日后也总归是没坏处的,转念舒棠忧又想到了刚才李夫人说的事情,为保万全,她不得不多考虑些,“若有人也想到了这法子呢?”
余梓秋一开始也想过这个可能,后来之所以会打消这念头,也是因为知道了李夫人的手段,她和舒棠忧能想到,李夫人自然也能想到,若是这般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应对之策,那这些年尚书府后宅怎会这般安宁。
“不会,其他人不会知道太后娘娘和睿郡王会到场,寻常宴会,又有谁会提前做准备,况且,本夫人办的宴会若是被他人动了手脚,那人还想能全身而退。”
此刻的李夫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是言语间多了些轻嘲和冷漠,让人不寒而栗,与余梓秋平时接触的简直判若两人。
李夫人倒也不避讳着余梓秋,舒棠忧还怕吓到她的宝儿女儿。
“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你呀,我瞧着秋丫头可没那么胆小。”
余梓秋对后宅争斗不敢兴趣,吃完了舒棠忧和李夫人的瓜,又开始为下月初三的蹴鞠表演发愁。
“李夫人,对于蹴鞠表演您可还有什么要交待梓秋的吗?”不足半月时间,余梓秋说不紧张是假的。
舒棠忧闻言又开始面露愁容,倒不是不相信李夫人,也不是对余梓秋的蹴鞠没底气,可到底余梓秋回来时日尚浅,如今突然要独自在这么重要的宴会上指挥表演,她又怎么能不为之担忧。
“蹴鞠你比较拿手,你按自己原先的计划来,就当它是寻常宴会,切莫害怕。”
李夫人话音刚落,林姑姑在厅外禀报道:“夫人,刘管家说晚饭已经备好,老爷正等着夫人和李夫人去用饭。”
“知道了。”
突然被打断,余梓秋再想说什么也只能先咽了回去。
“留下来用个便饭吧。”舒棠忧语气柔和,面上尽是不舍。
“今日就不了,这时辰我家老爷也该回府了,邵承这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画完。”说话间,李夫人不停往外走着,门外林姑姑听见脚步声,将门帘从外掀开,李夫人对着厅外自己的侍女道:“二公子呢?该回府了,若还未画好,就下回再来接着画。”
“回夫人,二公子刚才来时见夫人和余夫人在说话,怕打扰到夫人们,便拿着画先回府了。”侍女回道。
“这孩子,一点规矩都没有。”李夫人嘴上责备,面上的表情却很是宠溺。
厅外院中的亭子里,余鹤年捧着本书坐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听见动静,他抬头看了眼前厅方向,看见她们出来,便放下书走了过来。
“爹。”
余鹤年朝着余梓秋点了点头,然后对李夫人道:“尚书夫人好容易才来一次,用了饭再回去吧。”
“不了。改日得空,再来叨扰。”李夫人说罢,拉着余梓秋的手,“秋丫头,蹴鞠训练营一应开销都由我来承担,你记得差人将账单送来我府上。”
“不用,李夫人太客气了,女儿家玩闹,我们做父母的定不会让她手头紧了。”余鹤年率先拒绝道。
“是了,怎可让你破费。”舒棠忧也跟着道。
“爹娘说得对,李夫人太客气了,怎可让您破费。”余梓秋见状,尽管心在滴血,嘴上也只得拒绝。
“算了,也别记账了,明日我差人将银钱送去俱乐部给你,需要什么尽管置办,别心疼银子。”李夫人说完,便带着侍女离开侍郎府。
余梓秋三人将李夫人送到门外,看她上了马车离开后,才转身回家。
天色稍微暗了些,马车里李夫人旁边坐着的,正是她的二儿子李邵承。
李邵承长的和李夫人有五分相似,面若白玉,目似繁星,此时捧着幅画,眉眼间都是欢喜。
“就这般喜欢?”李夫人收起李邵承手里的画,语气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多谢母亲带我过来,余侍郎还真是厉害,我原是怎么改都不好的,他只动了两笔,就让这画活了过来。”
李邵承已及弱冠,可满脑子都是玩乐,对画画很是喜爱,读书科考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虽不成器,但到底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恶习,只想承蒙祖荫做个闲散少爷。
“你就不想想你的婚姻大事,以后是指望抱着这些画过日子。”李夫人白了眼李邵承,这儿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脾气性格半点不像他们夫妇。
“不是有母亲为儿子操心吗?我才不信今日母亲愿意带我来侍郎府是因为我的画。”李邵承从傅夫人手里拿过画,放于身后藏好,然后倚在马车上,问李夫人道:“娘平时里看见余家大小姐就欢喜,您怕不是瞧上人家姑娘了吧,可我还不想成婚呢。”
“吾儿大可安心,像你这般不思进取的男子,余家大小姐定是看不上的,这一点你需得有自知之明。若是要提亲,也是给你大哥提,他可比你拿得出手些。”李夫人听完李邵承的话,白眼险些翻上了天,语气中尽是嫌弃。
余梓秋是个有主意的,她再喜欢又有什么用,他家二儿子一脑门的的吃喝玩乐,定是指望不上,大儿子虽有功名在身,但为人过于严肃呆板,整日不是看书就是朝堂之事,虽然长相出众,但这心思也全然不在成家上。
“对对对,母亲说的都对,大哥是比我好,但我也不差啊,再说了,那余家大小姐的性格也不是我所喜欢的。”
两儿子没一个省心的,李夫人长叹一口气,不愿再搭理自家的蠢儿子。
“饭给云阳送去了吗?”刚落座,舒棠忧便问身边的林姑姑道。
“厨房正在装食盒,装好了马上就送过去。”林姑姑帮舒棠忧盛了碗汤,放下汤碗后,犹豫半晌才说道:“送去给二小姐的饭食,都原封不动的被拿了回来,不知是否二小姐身体不适,我原想去看看,但二小姐紧闭着院门谁都不让进去。”
这才关了不到两日,余云阳就整上了绝食这出,这是逼着舒棠忧夫妇心疼,然后好将她放出来?
“爹娘,妹妹定是知道错了,放妹妹出来吧,请郎中来好好给妹妹瞧瞧,可别是将妹妹饿坏了。”余梓秋放下筷子,面上尽是心疼。
“老爷,您看……”舒棠忧一听余云阳不吃饭,心都要揪在一起了。
“她不吃就饿着,就是你从小溺爱,才纵的她这般不知轻重,谁都不准去看她,不足十日不许放出来,也好让她涨涨记性。”
余鹤年脸色沉下半分,语气隐隐含着些怒意。
舒棠忧到底是后宅妇人,余云阳用个苦肉计,舒棠忧就心疼的不得了。
“是。”
余梓秋应声后,坐回位置上,低头吃着饭,大气都不敢喘,做足了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余鹤年快吃完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夹了块糖醋鱼放入余梓秋餐盘里,语气稍软了几分,“爹不是冲着你和你娘的,秋儿莫怕。”
“秋儿知道。”
“我一会让刘管家去账房拿二百两银子送去你院里,蹴鞠训练营若有大开销,你尽管跟家里开口。”
余鹤年实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只好给夫人投去有个求助的眼神。
“你爹说的对,这里是你的家,切莫再把自个儿当成外人。”舒棠忧说罢,又想起今日李夫人说的事情,”林姑姑,你带星月先下去。”
待只剩下三人时,舒棠忧放下筷子,给余鹤年讲了李夫人今日来说的事情。
“事已至此,多想其他也是无意,蹴鞠既然你喜欢,便好好做吧,为父相信你可以做好,秋儿心里也别太有压力,万事尽全力就好。”
知道事情无转圜的余地,余鹤年斟酌再三,也只好让余梓秋宽心些。
“是,爹娘放心,女儿省的。”
余云阳闹绝食,余梓秋知道舒棠忧会心疼,若是平日,放出来也就放出来了,可现下她不得不将所有心思都投入到蹴鞠训练中,若是这时候余云阳再搞出什么小动作,她难免得分心应对,所以还是将她再关几日,最好关到蹴鞠表演结束。
所以她才开口故意挑唆了几句,余鹤年这种一家之主,最忌被人威胁,余云阳绝食真不是明智之举。
无论怎样,余梓秋今日有余鹤年刚拨的二百两银子,想着明日又有李夫人差人送来的银两,她今晚应是可以不被太后娘娘影响,安心睡个好觉了。
用饭完毕,余鹤年和舒棠忧前往他们院子,余梓秋和星月回迎秋院。
庭院的灯笼已被点亮,余梓秋才走出几步,突然从走廊左侧窜出一人影朝着她扑了过来,星月在余梓秋外侧,先反应过来后挡在余梓秋身前,就开始大声呼救。
余鹤年和舒棠忧还没走出几步,闻声就赶忙走了过来,小厮离的不远,听到动静,抄起家伙也往这边跑。
可还是晚了一步,星月被那人摔在地上,天色太暗,余梓秋几番躲闪,还是没能躲得过去,利器没入皮肉,鲜血片刻染红了余梓秋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