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金蝉子徒然变得轻松的模样,玉瞳惊讶不已:“欸,你怎么不害怕了?”
金蝉子合掌,得意的到了一句佛偈:“阿弥陀佛,无名无因,其体本空!”
他师父睿智精明,怎么会上这个妖女的当?
只是他现在长发飘飘的模样念起经来怎么看怎么滑稽,玉瞳见这个一副滑稽模样的人还偏偏得意得很,忍不住变化出一面水镜在他眼前。
“小和尚,快些看看你这副样子,现在不看,以后可就看不上了。”
说实话,修炼之人早就看淡了生死,金蝉子并不害怕死亡,但却受不了羞辱。
当他看到镜子中自己的那一刹呢,他决定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活着看这个恶毒的妖女落得什么下场!
自他有记忆以来,便将生在西方,在西方二圣的座下做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门人,便是现在这个发型,后来有一年,通天圣人游历在西方,心情好的时候便会为西方生灵讲道。
听了圣人讲的截取一线生机,他心中向往,可惜自己已经投身西方,不能拜入截教。
直到终于有一日,通天圣人的座下首徒多宝道人入了西方,改西方教为佛教,将西方教义改为普渡众生,这和当年通天圣人讲的为众生截取一线生机的道法何其相似。
他欣喜若狂,拼了命也要拜入佛祖门下做亲传弟子。
即使做不成通天圣人的徒弟,他也要做通天圣人的徒孙!
修炼这么些年,他的修行之路过的也算是顺风顺水,还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折辱!
“妖女,你会遭报应的!”
玉瞳嗤笑一声,她才不信自己会遭报应!
当年她在巫妖之战中犯过多少杀孽,沾染了不少因果,倘若要遭报应,那为什么自己还能遇到起死回生这般违背天理的事情?
抓住现在神智已经有点不清醒的金蝉子,她带他飞上了天空:“其实你这小和尚应该感谢我才对,不然你现在就会在血海里面泡着了,我看那些阿修罗姐姐们可喜欢你了。”
金蝉子有气无力,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不论是去血海里面泡着还是被迫长头发,他都不想经历的好吧!
到达了灵山附近,远远便听到梵音袅袅,异香阵阵,佛光闪耀,让人心生敬仰。
在没有亲眼见识到传闻中的灵山之前,玉瞳只觉的从西方诞生的佛教肯定连东方的道门一根汗毛也比不上。
可现在,亲眼见到灵山的这一刹那,她才真正明白,灵山胜地,雷音宝刹远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大的多!
她突然对那灵山的主人,如来佛祖产生了深深的忌惮!
停在半空中,她垂眸思忖一番,狡黠的看向金蝉子:“你们灵山倒是一处好地方,我想进去瞻仰一番,能不能请个方便?”
金蝉子现在已经不想和她说话,傲娇的扭过头去。
玉瞳好笑:“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罢,她摇身一变,在金蝉子震惊的目光中变成了他的模样。
金蝉子震怒不已,刚要开口,被玉瞳使了一个咒语堵住了嘴,定住了身。
她把他变成了一只小金蝉藏在袖中,大摇大摆的进入了雷音寺。
灵山是西方的灵脉之处所在,昔年玉瞳也来过这里,她记得西方的灵脉所在的灵山与东方灵脉所在的昆仑山简直是天差地别,灵山上没有宏伟巍峨的大雷音寺,只有一座座看起来便很像危房的石头小屋和木头小屋。
所以,当她一入内便有些目瞪口呆的惊讶之感,这处庄严肃穆,上刹名方的珍楼宝座还是她记忆中的西方教吗?
不对,现在应该叫佛教了!
楼台宝刹,处处弥漫庄严梵音,又有僧情闲谈,这灵山上的和尚,足下都踩着朵朵金莲,让踏着祥云的玉瞳不由心虚。
自己虽然变成了金蝉子的样子,可和这些真正的和尚一比,真假立分。
她连忙向雷音寺最高的宝塔而去,越靠近中心地带,来往的僧人便越发宝相庄严,慈悲俨然,依稀间,竟还有几张熟悉的面孔。
她想起那日金灵姐姐曾经说过,封神之战,截教有三千弟子被渡到了西方,忍不住鼻尖一酸。
此时,绝不是叙旧的好时候。
宝塔之外,守着两个身披红色袈裟的两个小和尚,拦住了她的去路:“金蝉子,你来作什么?”
玉瞳仔细回想一番自己与金蝉子为数不多的接触,有意识合掌道:“阿弥陀佛,贫僧前来给老师请安。”
守塔的正是随身侍奉佛祖的弟子迦叶和阿难,二人上下打量玉瞳一番,皱了皱眉,老师这个称呼早就不流行了,现在都称呼为师父,这金蝉子今日抽的什么风,用这么土得掉牙的称谓。
但疑惑归疑惑,并没有多想,只回答:“佛祖正在闭关潜修,不见任何人,金蝉子改日再来。”
玉瞳又道一句阿弥陀佛,转身离开。
随后闲庭信步的走到迦叶和阿难视线所看不到的地方,口中默念咒语,使出了小时候通天圣人教她怎么偷东西的一个小术法——虚无。
顾名思义,不论是她法身还是元神,甚至是灵力在顷刻间都变成了虚无,没有人能够察觉。
小时候她就是用到了这个法子偷到了元始天尊的先天十大灵根之一的黄中李,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反正她当年离开昆仑山的时候,元始天尊还没有查出来偷他黄中李的贼是谁!
她趾高气扬的重新回到了迦叶和阿难的面前,神气十足的进了宝塔中,连门都不需要,直接在墙面上穿了进去。
现在的小辈,还是嫩了点。
出乎她意料的,这佛祖所居的宝塔,同外面那些金光闪闪的宫殿完全不一样,反而简朴至极,一点也不富丽,一点也不堂皇,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更不说佛祖的存在。
她凭着感觉,在塔中肆意寻找,寻到了一间禅房,房中似若有若无的淡淡檀香之气。
禅房萧然寂寥,阒其无人,除了一个素色蒲团上挂了一串乌沉沉的佛珠,再无其他,像雪洞一般冷冷清清。
玉瞳终于后知后觉,自己这是被人耍了一道,还说佛祖在闭关,分明连丝生气也没有。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串佛珠之上,显出身形,将佛珠收在手中。
那串佛珠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所做,放在掌心极为沉重,倒不是佛珠本身的重量,而是佛珠中所承载的东西,譬如法力,想必这就是佛祖贴身所用过的东西。
她一手持佛珠,另一只手飞速掐算。
果然不亏是佛祖用过的东西,利用此物演算,比她在人族的寺庙中对着佛祖的金身演算好使多了。
一片迷雾之中,她看到了这串佛珠的主人,一尊参天的金像矗立在灵山之巅,座下众生膜拜,可是无论她怎么去看,都看不清楚金光灿烂的佛像之后隐藏的真正面目。
心中焦急,但法力却支撑不住了,她硬着头皮调用了一丝从月桂树中汲取的本源之力,胸中顿时气血翻涌,痛苦不堪。
她强忍着痛楚,想要细看,忽闻空气中多了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小玉瞳?”
心神一晃,一股腥甜的味道涌入喉间,反噬之力在她身体之中乱窜,心境再难平息。
玉瞳慢慢睁开眼睛,偷偷将佛珠藏在袖中,竭力压下喉间那股腥甜,冷声轻呵:“是谁,快出来,不要装模做样?”
耳边一声失笑,眼前五色神光一闪,禅房中多出来一个身穿五彩羽衣的青年。
这身五彩羽衣实在是花哨,上面缀满了无数神鸟流光溢彩的翎羽,更无论说还有各色的宝石金银,衬得衣衫都发着光。
他一出现,玉瞳只觉眼前都亮了亮,这间光秃秃的雪洞都被映得满堂生辉。
视线从他的衣衫移到他的面上,则又是眼前一亮,他的容貌实在俊美昳丽,精致灿然,丝毫没有被亮眼的衣衫夺去了光芒,反而相得益彰。
生的这般美的人,玉瞳岂会不认识。
她从过去的记忆中寻到了关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回忆:“孔宣?是你!你这眼高于顶的人,难道也拜入了西方,当年我父皇邀请去天庭你可是宁死不从的?”
当年龙凤麒麟三族争天下,而后三族覆灭,元凤诞下凤子孔宣。
后来她父皇一直想将这位前朝遗孤收入天庭,却一直没能成功。
他的弟弟大鹏鸟是截教弟子,号称羽翼仙,倒与玉瞳十分相熟。
孔宣手中执一把羽扇,面上噙着的笑意渐渐僵住:“你这小丫头,怎么能这么没礼貌,要称呼本座为前辈!”
玉瞳不想和他说话,上下打量一番,才道:“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想比佛祖老儿也知道了,他的徒弟在我的手里,快让佛祖老儿出来!”
“佛祖……老儿?”孔宣艰难摇了摇扇子,重复一遍,忽然捧腹大笑,怎么也停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让和尚长头发这件事,不知道有没有从隔壁抱大腿那本书过来的,还记不记得孔双也给准提搞出来头发气他,所以“婆媳”两个一样脑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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