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那位小主好像是病了,师傅,咱们是不是跟皇上提一下?”小庄子偷偷摸到守夜的梁九功身边,低声道。他和咸福宫的翠心是同乡,有些交情,今天翠心来找他,请他帮忙给康熙递个话,就是请个太医也是好的。
梁九功侧耳听了听殿内的动静,一把将小庄子拉得远了些,这才一个手锤捶在他头上,低声骂道:“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别拉上你爷爷!你不知道这几天是谁在侍寝吗?咸福宫那位狠狠地得罪过赫舍里贵人!你还想帮她们给皇上递话?”
小庄子痛得一个激灵,连忙保住脑袋,梁九功的话震得他一跳。
殿内。
康熙拥着瑞珠,一手捧着她洁白无瑕的脸,微湿的乌发贴在她的形状柔美的额头,勾勒出动人心魄的妩媚。康熙看得心里一动,情不自禁地低头撷住她柔软的娇唇。一声娇.喘溢出,康熙平复下来的悸动再度被勾起,他仿佛初尝人事,急不可耐地又翻身覆了上去。
梁九功听着殿内又响起了动静,转头看了一眼垂手侍立的小庄子,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瑞珠再度得宠,引得六宫侧目。不少宫嫔暗自妒恨不已,安贵人就首当其冲。借着给佟佳氏请安的机会,安贵人埋怨连连。
“当初先后和皇上感情那样好,从没见先后如此霸占过皇上,这赫舍里贵人真是不懂事,皇上也不知是被她哪个地方勾住了!”
佟佳氏头疼症犯了,敬贵人王佳氏正给她按着。她最近因为钮钴禄有孕一事烦心不已,如今又冒出一个赫舍里氏得宠,真是让人恼火,她阖目养神,不耐烦道:“皇上不过是新鲜几天罢了,之前还不是一样,没几天就丢开了,也值得你这样自掉身份地吃味?”
安贵人见佟佳氏情绪不好,不敢再埋怨。
王佳氏笑道:“姐姐不过是对皇上情深一片,那赫舍里贵人这样勾着皇上,皇上日理万机,晚上又没个休息时候,身子哪能吃得消?”
安贵人和王佳氏同依附佟佳氏,但两人平时来往并不多,王佳氏难得替她说一回话,安贵人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佟佳氏眉头紧皱,她何尝不知道这几天赫舍里氏得宠,可她分身无术,钮钴禄氏那边才是大事。安贵人没有头脑,王佳氏倒堪可一用。
“敬贵人,你说怎么办呢?”
王佳氏笑了笑,道:“赫舍里贵人虽然也姓赫舍里,可她跟先后、甚至是赫舍里答应可没法比。”
安贵人插言道:“听说是庶出,先后和赫舍里答应都是嫡出,自然没法比。”
王佳氏轻蔑一笑,“什么庶出?那不过是对外的说法,好听一些罢了。那赫舍里贵人的额娘是噶布喇早年置的外室,先后过世后,赫舍里府没有适龄姑娘,这才将赫舍里贵人母女二人接到府上,对外说是庶女,其实就是个外室女。”
安贵人喜得站了起来,“妹妹此言当真?”
王佳氏笑道:“这话可是从咸福宫传出来的,还有假吗?说起来,咸福宫那位答应好像是生病了,我听说请了好几回太医了,我偷偷打听了下,好像是脸上生了疮,面容可怖得不得了!”
安贵人一日得了两个喜讯,不由得喜笑颜开。
佟佳氏却睁开了眼睛,暗暗思忖这件事对自己有何影响。她问道:“咸福宫答应生病之事,永寿宫知不知道?”
王佳氏不知佟佳氏为何有此一问,“这个嫔妾不太清楚,不过想来应该是知道的。不过钮钴禄娘娘没有过问。”
佟佳氏哼笑了一声,“这件事,我们秘密封锁消息,不要让皇上知道了。”
王佳氏立马就明白了佟佳氏的打算,笑道:“娘娘英明。”
安贵人却没听懂,“为什么要封锁消息?让皇上知道她烂脸了不是更好吗?”
佟佳氏没有说话,王佳氏笑道:“姐姐不必问了,到时候就知道了。还有,赫舍里贵人是外室女一事,宣扬出去对我们有好处,娘娘您说对不对?”
佟佳氏嗯了一声,“这事敬贵人去办吧。”
等安贵人二人走后,佟佳氏叫来心腹宫女茯苓密查赫舍里答应烂脸一事。
茯苓很快就将前因后果查清楚了。
“那日给钮钴禄娘娘道贺,赫舍里氏回宫脸上就有了巴掌印,当天脸就肿得厉害,去太医院取了药来擦,第二日脸上就生了脓疮,痒得厉害,白天还好,赫舍里答应还能忍着不挠,晚上一睡着就没意识了,挠得脸都破了,好不容易请了个太医看,却不见好。”
佟佳氏觉得蹊跷,“是谁打了她呢?她还能忍气吞声?照理说,她只是被打了,脸上不至于生疮吧。”
茯苓道:“赫舍里答应怀疑是她用的药被人做了手脚,请太医看了,却又没有看出什么名堂,现在不用那药了,听说脸上好了很多。”
佟佳氏冷笑一声,“不知道是谁做了手脚,倒是帮了咱们的忙。你找人再加点东西到她现在用的药里,一定要让她好不起来……”
这日,瑞珠在乾清宫伴君,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书,康熙坐在御案后批阅奏折。
梁九功垂手安静侍立一旁,他偷瞄了瑞珠一眼。瑞珠穿着一身月蓝长裙,微微低头借着日光读书。娥眉娇柔,纤腰楚楚。美得令人心惊。
他看向康熙,目光闪过沉思。康熙批阅奏折时从不让妃嫔伴驾,如今却给赫舍里贵人开了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