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怜儿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在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爷~”
叫的可怜极了,塌上的男子却依旧不为所动。
文怜儿见状吸了吸鼻子,不顾有孕之身跪着挪动过去,手轻搭上眼前的长靴,乖巧的捏着。
许是极尽低微,倒惹得贺州多看了几眼。
低头俯视。
女子五官生的小巧,好听些说是清纯佳人,可失了些韵味,如今有了身孕,便将这韵味补上了。
只可惜,不是个狐狸眼……
贺州眯了眯眼睛,靴尖勾着,从袖里拿出玉簪,抚摸。
今日幸得烟儿替他说话,他勾起唇角,轻笑。
宴席上对他爱搭不理,私下里还不是唤的他亲切。那句“贺家哥哥”,大拇指回味的摩擦那玉兰花。
岑家表姑娘……
也是,一个孤女,若能攀上他贺府……想来那日寿宴上不过是碍着有旁人在,不敢看他罢了,又许是欲擒故纵,吸引他的注意。
“爷,这只玉簪好漂亮啊。”
文怜儿抬头便被这簪子吸去了目光,看爷忘的出神,她不禁开口,手上依旧使者力道捏揉。
火炉烧的旺炽,冬日穿的厚实,文怜儿为了省力,将手烘的热乎乎的,伸入裤脚里头按摩,也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女人的手格外软滑,加上贴身按捏的力度恰好,贺州踢了踢腿,“起来吧。”
“多谢爷。”,文怜儿感激的望向榻上的人,也不急着起,先整理好男子的裤脚,穿上鞋袜,才悠悠起身,坐下。
茂密的眼睫上还搭着些许莹光,撅着嘴,“是哪家姑娘这样好的福气,竟引得爷如此惦念?”
文怜儿望着那玉兰簪,原以为是送与自己的,可现下看爷的样子,她也明白了几分。
“怎么?醋了?”
想及刚刚的事,文怜儿自然不敢有什么小脾气,“怜儿自然有些醋意,只是只要想到爷开心,怜儿就开心。”
见她这样乖巧,贺州一手将人搂进怀中。
文怜儿趴在温热的胸口,刚好与那簪子齐平,几指的距离,她看的清楚,簪身雕刻的极好,想来价格不菲。勾起的唇角里,齿关用力,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爷不如与我说说,总归是姐妹,我也该认识认识,可有住的地方?”,她转着眼珠,试图套出那女人的来历。
“待她入了府,你自然知道了。”
贺州翘着腿,眼中势在必得,待那岑柳依进了府,他与烟儿见面的机会自然多了。他若再高中,前途无量,不过一个孤女,岑家自然与愿意塞过来巩固那岑氏的地位。
男子心中满是算计,却没在意到怀中的女子早已不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可人儿样。
入府。
文怜儿牙根几乎要咬碎,死死捏住肚前的衣襟。
她怀着身孕至今都还未得到爷的一句整话。迎她入府?那女子什么来历……
连番的恨意冲晕理智。
一夜的雪,好在白日里便停了,府中下人早早的将积雪扫净。
辰光映的雪轻莹透彻,四处檐角断断续续的水滴,形成小小的水帘。慕烟加快了脚步。
“这天怎么比下雪时还要冷啊。”,雪青扶着慕烟,抱怨道。
几人从老夫人那请安回来,小道上的积雪还未来得及扫尽,几人走的大道,虽道路通畅些,但时间也长些,愣是走了两三柱香的时间。
“快,快关上门。”
慕烟小手捂住脸颊,哈着气,三步并两步小跑进房门。
毛脖下瓷玉般的肌肤,透着几分红,也不知是走路急的还是冻得。放下已经温凉的汤婆子,她蹲在火炉旁,朝着后面刚进来的两人嬉笑。
所幸房中碳火一直烧着在,暖和的很。雪青烤了会手,眼睛瞧见那放在一旁的茶壶,起来摸了摸,“小姐歇一会,我去烧些水来。”
“顺便将我的的绣品一应拿来罢。”
俏嫩的语气惹得雪青回过头,巴掌大的小脸使劲往火炉前凑着,若不是一边的雨兰死死拽住,只怕要将脸熏黑了。
“好。”,雪青欣慰浅笑。
小姐这性子是越来越沉稳了,往常要不就是与三房雪姐儿吵闹个没完,要不就是在堵世子的路上,如今总算是能安下心来学学刺绣。
前几日雪姐儿才闯了个大货,打碎了老太公去世前最珍爱的琉璃玉瓶,老夫人可是发了大火,罚跪了祠堂一夜,可三房两夫妻愣是千求万求将这一夜都免了去。
雪青摇摇头,管这做甚,反正她家小姐好好的就好。
屋里只剩下雨兰和慕烟两人,静的厉害,只炭火烧着的哩哩啪啦声。
“小姐,世子会告诉夫人吗?”,雨兰捏着嗓子轻声道,眼睛却一直看着门外,生怕被人听了去。
她如今一想到昨日的事便慌的不行,憋了许久,总算是有了说话的机会。小姐撒的这谎偏偏被世子给听到了,只需随意问一下夫人,便能知晓小姐是带够了银两。
慕烟烤火的手顿了一下,轻叹口气,面上虽无大的浮动,可那微微拱起的眉心出卖了她。
良久,“不会的,”,她安慰道。
总归是在一起过了一世的人,即当时没有和姑母说起,就不会再说。只是……表哥当时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是真的疑她对贺州心思不纯,那为什么没有直接和姑母拆穿她呢?还是……单纯的只想警告她。
“那夫人那怕是不会再让我们出门了。”,雨兰低下头,也没了心思烤火,“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将事情告诉夫人吧。”
慕烟回过神,身边的小姑娘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知道她是担心三姐姐,欣然一笑。
“放心吧,我们不用再出门了。”
雨兰闻言,先是怔了怔,而后惊喜捂住嘴巴,左右敲了敲后探头贴近慕烟,道:“小姐的意思是……成了?”
慕烟被她这模样逗的笑出声来,点点头,伸手弹了弹雨兰的额头,傻里傻气的。
这次表哥虽来的突然,好在没破坏到她的计划,反而……慕烟指尖不停绕着一缕发丝,唇角的笑意愈发深。
若只是单纯的对文怜儿讲诉这些故事,只怕她还联想不到自己。
她特意选了贺州去看文怜儿的那一天,偶遇贺州,让其对自己念念不忘,再加上……表哥的惊吓,她倒要看看那贺州还有没有心思与他那娇娇外室倚玉偎香。
孕期的女子本就容易多想,就是再聪明乖巧的女子,怕也是一夜无眠吧……
她已经帮她想好了出路,就看她如何选择了。
雨兰倒是提醒了她,既然事情已经成了,还费那心思揣度表哥干嘛?日后自己也不会再出门几次,什么贺州、表哥,统统滚一边儿!
估摸着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她看着外面的天空,眼睛眨着,说不出的畅快,一切……似乎都好起来了。
“小姐!你俩怎么还蹲着呢!”
慕烟、雨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