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告诉你不要和他来往吗,你刚刚是在干嘛!”
苏琳打开门,心一急就很慌乱,换鞋这个很平常的事情都做不好,一气之下踢飞鞋子,光着脚走了进去。
宋诗言抱着狗站在家门口,不敢进门,苏琳光着脚给自己接了一杯水之后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之后看向门外,“你知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啊宋诗言,你这样是在害你自己,你知不知道!”
“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和那种人在一起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现在你就应该好好学习然后考一个好的大学。”
“妈,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他家的事情跟他又没有关系。”宋诗言送下狗后,走到苏琳的身侧站着,随后低声细语的说道:“再说了,我和他没有在一起……我还没追到他呢。”
“你说什么?”
“你是要气死我吗宋诗言!”
苏琳已经气急败坏,恼的面色通红,所有的情绪都变成她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宋诗言吓得激灵,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时顾楠佳到了门口,见门还没关就直接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宋诗言委屈巴巴的站在那,“阿姨,我回来了。”
“佳佳回来了,今天去哪玩了?”苏琳表情与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眉眼弯弯地说道。
宋诗言低头间,侧歪着头对顾楠佳挤眉弄眼,顾楠佳瞥了一眼后走到苏琳的身边,说,“阿姨,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明后天有一场分科考试,所以今天我和小言就去和几个朋友一起复习。”
闻言,苏琳皱着眉头,说,“你们班那个白榆是不是也在?”
顾楠佳握住苏琳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下看了一眼宋诗言,说,“白榆同学是也在,但是!我们只是普通的学习,在场的还有我们的同学和学长,白榆的成绩很好,真的教会我们很多难题。”
“阿姨,我爸那样……你都没有嫌弃我,还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宠,您是不会因为白榆同学的爸爸个人行为而对他有偏见的,对不对?”
苏琳心疼的反握顾楠佳的手,说,“阿姨怎么会嫌弃你呢,阿姨疼你还来不及呢,只是这个白榆……”
回想到被白榆退回来的那十万块钱,她很是惊讶,但她还是不会让他接近宋诗言,并不是因为他家穷而且因为他家没有爱。
一个人在没有爱的地方成长,他会自卑,也不太懂什么是爱,甚至会因为爱或者不被爱而心里扭曲的伤害别人。
宋诗言自小对任何事都是三心二意的人,苏琳害怕以后白榆那小子会因为不爱或者不被爱而伤害她的女儿。
可她不知道的是。
喜欢白榆这件事是宋诗言做的最长久的事。
“算了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进房间休息吧,好好准备考试。”苏琳拍了拍顾楠佳的手背,随之看着宋诗言说道:“你要是再这么胡来,我就和你爸说让你直接出国。”
“知道了。”宋诗言对着顾楠佳招手,顾楠佳说了再见之后跟着宋诗言回到房间。
在睡觉之前宋诗言看到了桌子上的一本天蓝色的笔记本,封面上还图画着一排字——楠佳专属笔记本。
“这是什么啊?”
“这是于洋同学给的。”
宋诗言拿起翻开看了看,里面是幼稚的正楷字,第一页写着《差不多的我们》,这是顾楠佳手写的原创小说,“哟,他真的帮你抄好了?”
“嗯”
时间总是在考试的时候过的很快,而分数也出来的很快,分班名册也相继出来。
白榆不负众望的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被分到理科一班,宋诗言的语文考的很不理想所以只能进到理科二班,顾楠佳在文科一班,于洋考了最后一名,最后靠关系和顾楠佳在一个班。
宋诗言的新同桌罗霞是位有着自来卷头发的身高一米五的长相十分可爱的女孩子,性格和宋诗言很合得来,很快她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宋诗言很喜欢喊她“女鹅”
铃声一响,宋诗言立马醒了瞌睡,她关上书拍了拍罗霞,说,“女鹅,我要和佳佳去小卖部,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带。”
“给我来一包草莓果干。”
“好。”
理科一、二班和文科一班、二班在同一层都在四楼,其他的按照班级名号依次在三楼到一楼。
宋诗言一出门就看见从文科一班探出头的顾楠佳,她一个眼神顾楠佳就小跑过来。
“白榆最近为什么一直躲着你啊?”顾楠佳问道。
宋诗言挽着顾楠佳的手臂往理科一班那一侧的楼梯走去,在经过第一扇窗户的时候宋诗言的眼和心都已经飘了进去,可白榆坐在最后一排,这个地方根本看不见他。
见宋诗言没有回应,顾楠佳用手肘戳了戳她,说,“你听我说话了吗?”
“不知道啊。”宋诗言稍微过了神,故意加大嗓音,想让某人闻声而给她一个眼眸。
说话间她们走到了第二扇窗,就在她走到窗户边缘的时候,坐在窗前的小胖立马伸手把窗户打开,还喊了一句,“榆哥,大嫂又来看你了。”
此话一出,班里的开始吹哨鼓掌起哄,“大嫂好!”
“大嫂要进来坐会儿吗?”
有些人甚至出到门口热情的打招呼。
“不用了不用了。”宋诗言被这现状吓到,仓促地走了几步,微风恰好,而时机也刚刚好,她走到窗户中央的时候白榆刚好拿起笔扔向最能起哄的小胖。
就这样,宋诗言成功翻过有形的窗户和无形的想念而与白榆对视。
他眯了眯眼,眸色暗了下去,眼尾那一寸红色,好似更深了两分,应该是刚睡醒,蓦地躲开眼,直视黑板,拍了拍桌子,说:“起个屁哄啊起,谁在喊试试!”
他的声音就像他的现在的目色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温度。
班里的人一个个的闭上了嘴,坐在桌位上假装看书、做题。
宋诗言知道他这是在生狗的气,也是在怪她放狗威胁他答应表白。
想之,宋诗言就觉得好笑,抿嘴一笑,说:“我们走吧。”
“好。”
宋诗言离开后小胖冒险着走到白榆面前,弯着腰支支吾吾地问道:“榆神,你为啥一直躲着她干嘛?”
如果真是宋诗言惹到了他,该躲的应该是宋诗言才对啊。
白榆抬眸直视着小胖,拿起笔笔,用着笔头一直敲着桌面,“砰砰砰。”小胖此时和这个频率一致的敲击声一样。
小胖的腰弯的有点酸疼,心中捏了一把虚汗,特别后悔自己会想着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良久,白榆瞥了一眼空了的窗外,说:“因为我怕狗。”
小胖长呼一口气,用手平复自己的心跳,说道:“你不喜欢人家也不能骂人家是狗吧……”
闻言,白榆只觉得面前的人废话很多,他声音如飞坠的冰霜,虽是疑问句但威胁力很重,严厉道:“嗯?”
“能能能,你想骂什么都行。”小胖说完赶紧溜回自己的座位上。
宋诗言和顾楠佳买完东西刚从小卖部出来,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请问你是宋诗言宋同学吗,我是白榆的爸爸我们可以聊聊吗?”
宋诗言拉紧了挽着顾楠佳的手臂,打量面前的男人,陈声是个寸头满脸的胡渣,脸上油的发光,像是很久没有入睡,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装满东西的红色袋子,凑近些能闻到一股酸臭的酒味。
“小言,快上课了,我们回教室吧。”顾楠佳拉着宋诗言的手就要离开,可陈声又开口说道:“同学,真的是白榆的爸爸……我们见过的,在中秋节那天。”
话音一落,原先在树下等着的月亮跑了过来,拉着陈声的手,看着宋诗言说道:“姐姐,你有见过我的哥哥吗?”
女孩的声音明显比先前还要虚弱无力,宋诗言很不想理这个抛弃白榆的男人,她将视线下移,发现女孩的脸比之前更要瘦,那拿着一颗小糖果的手似乎要被糖果压断。
心中一软,答应和陈声聊一聊。
他们往一旁走了几步,到了一颗三角梅树下,刚一停下来陈声就跪在地上拉着宋诗言乞求道:“宋同学,我这次来呢就是想让你帮我劝一劝白榆,让他救一救他的亲妹妹。”
“这事我帮不了您,您还是另寻他法吧,”宋诗言转身就要离开。
见到宋诗言要离开,陈声立马暴露了本性,他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的扇着自己的脸,一次比一次手重,“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宋诗言愣了半秒,转过身去,被男人留着血丝的嘴角吓得后退了几步,他眼梢微红,赤红的眼睛里带有这一丝杀气,但下一秒他好似感觉到了宋诗言的害怕,抬眼一笑,笑的很假很诡异,说:“不好意思,一想到孩子化疗时受的苦我就特别恨我自己。”
他擦拭着嘴角的血丝,看向了坐在小卖部门口的凳子上的月亮,说:“每次她做完化疗都会疼得夜夜睡不着,做为父亲的我很是自责,我每时每刻都在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我还没带她去最美的游乐场,带她吃最爱的蛋糕呢。”
“曾经我真的很想一了百了,可是现在出现了希望我又想活着了,我想陪着她长大,看着她出嫁……”
他一度哽咽,说的每一句都带着哭腔。
“我知道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我没有陪着白榆长大,没有给他父爱……可是当我知道我还有那个聪明的孩子之后我真的有去找过他,也想带她走,可是白文进不让……”说着他撩起左手边的袖子,汗毛茂密的小臂上有着一道十分明显的大概十厘米的刀痕,“他为了不让我带走白榆,居然发疯似的砍了我一刀……”
宋诗言看着那道疤惊得合不上下巴,白文进天天打人,像是能干出这事的人,但宋诗言还是没有松口说要帮陈声。
见状,陈声用着膝盖行走了几步,把东西放在宋诗言的手里,而他的手也紧抓着她的手久久不放,“宋同学,你就帮帮我吧,我不用你做什么,你就帮我把这个东西给他就行,让他愿意见见我……”
宋诗言被两只有意无意地抚摸她手心,还在她手心挠痒的手弄得心生害怕,她急忙抽回手,说:“我会帮你拿给他的。”
说完,她礼貌的点头,随即离开。
而此时,西教学楼四楼的走廊上有一个人一直往小卖部那边看,直到宋诗言再次走进小卖部。
“白榆,你在看什么呢?”张悦在白榆的面前摆了摆手,疑惑地说道。
“没什么。”白榆收回视线,把注意放在试卷上,说:“看题吧。”
作者有话要说:再喊我大嫂,我可就当真了。
————小言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