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江明笙气哼哼，二话不说就走了。
“笙笙，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不吃。”
师妹连饭都不吃了，这下容钧终于意识到，他似乎搞砸了，他赶忙追上她。
“师妹，你去哪？”
“当然去流月山。”江明笙撇撇嘴，越走越快。
既然师兄已经知道了她要做什么，那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容钧伸手拽住她，江明笙被迫停下，抬眸瞪了他一眼，而后垂下头不看他。
她脚尖在地上画着圈，胡思乱想，师兄是不是不想让她去找天外玄铁，才化作北穆跟着她。
但也不对啊，流月山之行，是认识北穆以后，才决定的。
容钧看她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了，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脸。
“你不就是想要天外玄铁，你在这里，师兄去给你取来，可好？”
江明笙被戳破小心思，没有高兴，反而更加别扭起来。
“才不要，我自己去。”
她眼睛乱瞟，正好看到找过来的文书，于是挣开容钧，快步走到文书跟前。
“文书你好了吗？我们准备出发吧。”她还没忘记，昨日约好的，一起去流月山。
“好了。”文书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容钧身上。
“神尊。”他微微拱手，略显尴尬，谁能想到昨日还看不顺眼的北穆仙君，竟然是他仰慕许久的神尊。
文书到现在，都不知该以何种心情，面对这件事。
容钧刚想跟上他们。
江明笙就回过头，视线落在他身上，幽幽说道：“师兄你不要跟来，我是和文书，还有“北穆”约好去流月山。”
她将北穆两个字咬的很重。
师兄假扮北穆，这件事说大不大，实在不至于让她大动干戈，她也不想跟师兄发脾气，但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此去流月山，就是正好的机会。
容钧犹豫了一下，他想了想，流月山虽然地处偏僻，但也没什么危险，于是道：“好。”
“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早去早回。”
容钧看着两人离开，深深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他一开始便帮她修了命剑，便好了。
曜真看着他放心不下的模样，拉着他坐下，又拿出一盘残棋。
“来来来，我陪你下棋，此去流月山，一来一回左右不过大半天，不到日落你师妹便该回来了。”
他手执白棋，落下一子，看了眼他说道：“倒是你，不该跟着她，流月山靠近那个地方，你多少会受到影响。”
“那又如何。”容钧看着这一盘死棋，皱起眉头，好一会，他才艰难落下一子：“这盘棋，只要我还在下，终有解开死局的一天。”
江明笙告别容钧，和文书一同离开明焱山，去往上清地界。
一路上，文书格外沉默。
“文书，你还好吗？”
文书回过神，看她担忧的神情，回道：“我没事。”
“可是因为我师兄？”江明笙一想起分|身这件事，就觉得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北穆是……”
文书笑着打断她：“没关系的，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是一时比较惊讶，没想到神尊私底下和我想象中的差别很大。”
江明笙想起他之前说的，十分仰慕师兄，顿时来了兴趣。
“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呀？你能跟我说说吗？”
“嗯……大概是冷酷威严。”
“或许你不太清楚，三界之内，仰慕神尊的人，大多都同我想的一样，神尊主掌三界刑罚，无论在哪里出现，都是公正无私，低眉冷目。是以给人的印象，就如真正的神祇一般，冷漠无情，常人的爱恨套在他身上都好像是一种亵渎。”
“竟是这样的吗？”江明笙有些无法想象，一个冷冰冰的师兄会是什么样子。
好像他在她面前永远是温柔的，就算冷着脸，骨子里也透着包容。
或许她也曾见过他那一面，在刚飞升的时候。
但后面就很快变化成，她熟悉的穆琮师兄的样子，让她渐渐忽略了两张面容之间的不同。
“不过我能看出，神尊待你是不同的。”
“我知道，师兄对我很好的。”江明笙搓搓脸，心情好了很多。
她拍拍文书的肩膀，一脸严肃：“你也是，要坚强。”她懂文书，不就是偶像塌房了吗。
文书懵了一下，不过被她这一打趣，心情也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从玉清地界，进入上清地界，天空突然就暗了下来。
同为天外天，与玉清界天清气朗四季如春不同，上清地界夜空高悬，不见日月。
天空暗沉沉的，透出一种幽蓝的色调，仿佛打翻了墨汁一样。地面植被稀少，石山林立，全靠一种会发光的沙子照亮些许地方。
江明笙感觉自己像在摸黑走夜路，过了一会，眼睛才适应了“夜视”。
她简直叹为观止，明明是相邻的地界，但极端的像是两个世界。
也不知道太清地界是什么样子。
上清界比玉清界更大，江明笙同文书飞了许久，才终于快流月山。
远远看去，流月山好像在发光一般，亮眼无比，待飞近了才发现，流月山上的石头和别处不同，确实在发光。
江明笙在一块石头上敲了两下，又拈起一点石子看了看，发现这和别处发光的碎沙，是一样的材质，看来是上清界的特产。
她拍拍手，问文书：“我们往哪里走？”
文书翻了翻手里的地图：“天外玄铁在流月山深处，其色幽蓝，形如利刃，应当是往这个方向。”
他伸手指向一条曲径，歪歪扭扭，一眼看去不知通往何处。
江明笙跟着他，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两人说话的声音。
一路走来，不要说流月山，整个上清界都没看见一个活物，江明笙不免觉得奇怪。
“上清界没有灵族居住吗？”
“听闻曾经是有的，但是天君以这里地处寒幽为由，陆陆续续将那些灵族都迁到了六重天。”
“六重天？那里不是永夜？”江明笙更奇怪了，都是黑夜，六重天又比上清界好多少，难不成还能比天外天仙气充裕？
江明笙也问出来了。
“六重天有月，据说月之精华有助于灵族修炼。自从灵族迁往六重天，便很少有神仙能去六重天了。”
“照你这么说，灵族还挺排外的。”
江明笙听文书说着三界见闻，渐渐起了兴趣。
“你说的这些地方你都去过吗？”
文书想了想说道：“有些去过，更多的是在书里看到的。”
“东岳帝君是人仙之首，他的紫宸宫，几乎网罗三界全书。”
江明笙听出他的欢喜，走到他身前，倒退着问他：“那若有机会，这些地方你想去吗？”
“当然想。”文书点头，只是他平日里忙于公务，不像曜真上仙一般闲暇，能四处游历。
“那你若是有休沐，我们一起吧，一次去一个地方，就当旅游。”
“何谓旅游？”
“就是游玩的意思……”
他们越聊越投机，江明笙佩服文书的广博，文书喜欢江明笙的随性开朗。
知己难求，好像他们天生就适合做朋友。
不知不觉，他们越来越深入流月山，江明笙正走着，忽然，一道光极快闪过，她眼角似乎捕捉到一抹幽蓝。
“好像有东西。”她停下脚步，循着反光的地方找去。
山石的狭缝深处，一块如利刃般的幽石，直直插入地面。
“文书你快来看，这是天外玄铁吗？”
“应当是。”文书走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只是这块玄铁长在石缝深处，难以取出。”
江明笙朝四周打量了片刻，示意他后退一些：“我来把这巨石炸开。”
说着她抬手掐了个爆裂诀，在手中聚出一团雷光。
如果真是天外玄铁，那至坚至固，区区一个爆裂诀肯定炸不坏，如果炸坏了，那就肯定不是玄铁，她这样想着，抬手一掷。
“碰——”
巨响落下，莹白的山石咔嚓作响，出现几道裂缝，幽蓝色的石头完好无损。
江明笙看了一眼，惊喜道：“没错了，就是它。”
说着，她五指朝天，使出一个更厉害的引雷诀。
雷光划破天空，重重落下，一声巨响后，地动山摇，巨大的石头裂成碎块，漱漱落下。
江明笙还未来得及高兴，文书突然扑向她。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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