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池鱼思故渊

顾渊发现一连好几天沈池鱼都行为古怪,看他的眼神总有些晦暗不明的……猜测?

想抓过来问问,可只要他一靠近,人就瞬间没了踪影。

刻意躲着他。

这天沈池鱼一回家就看见这两天做噩梦的男人冲她挥手。

“嗨,沈池鱼小姐!”理查德一手拿着鸡尾酒一边冲她招手,白皙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晕,看见她来立刻走上前把她拽过来,“你回来的不是时候,顾渊刚出门去买酒了。”

她也觉得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

尴尬地坐在沙发上,理查德给她倒了一杯酒:“尝尝?我妈咪刚从国外寄过来,据说是他们刚研发的新品。”

湛蓝色的酒体,闻起来是甜甜的酒香,应该会很好喝。

她拿着酒杯却迟迟没有下口,在偷看理查德第五眼时,他终于忍不住:“漂亮的女士请问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还是单纯被我迷住了呢?”

抿了一口甜酒,她给自己鼓鼓气,小声问道:“理查德,你知道顾渊右耳骨上的耳钉吗?”

他倒酒的手停下来,突然转过头诡异莫测地盯着沈池鱼笑起来,看得她一阵不好意思,两颊攀上红晕,下意识又喝了一口小声嘟囔:“不能说也没事。”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理查德潇洒地把剩下的酒一口饮尽,这次新品不错,酒体醇厚不辣喉,香甜回甘,流进胃里很暖。

“沈池鱼小姐,你知道一开始我见到顾渊的时候觉得他是什么样子的吗?”他两手背到脑后,靠在沙发上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她。

沈池鱼想了想,猜测道:“高傲、冷漠、不好接触?”

他点点头,又补充道:“不止如此,当时他就像街边的小混混,浑身充斥着坏种的脾气,而且当时根本看不出他那么有钱,天天省钱打工,我们还以为是哪家没落□□儿子混进来了。”

沈池鱼垂下头没有接话,印象中顾渊虽然看起来很不好接触,但是却是很温柔的存在。

是她让他改变了。

“这位顾少爷自私自利、喜怒无常、高傲自大,惹人讨厌,不管我们怎么折腾他,他总是用他那无所谓的眼神看向旁处,我们都以为顾少爷自控力可以称神时,你猜发生了什么?”说到这里,他想起那天的场景也忍不住激动起来。

她捏着杯子想不出来,顾渊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在乎的东西,以前顾伯伯就算他最在意的人,顾伯伯没了之后好像真的没什么能撼动他。

“一张照片。”理查德想起照片上明媚无忧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顾渊他竟然因为一张照片跟着我们去打骨钉,任由我们取笑四年,那个时候我才惊讶地发现。”

他看着钟表上的秒针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好像是时间不断从手心中流逝,可那个眼神他记得很清楚,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原来高高在上的顾渊也是一个没什么出息的大情种。”

那个时候他们正苦于怎么让顾渊求他们,天天看着这么一个人在学校里装b实在碍眼,尤其是这么抠门的人竟然还把他们几个骗得团团转,说上几句话就被骗进去好多钱。

一次聚会无意间发现了顾渊的秘密,他宝贝的并不是钱包,而是钱包里的照片。

几个人将人逼进巷子里,拿着那张照片,把打火机放在照片下。

两年来第一次,那个跟哑巴一样的冰山主动开口说话了。

不仅说话,还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求你,还给我。”

理查德看着照片里的人感觉很疑惑,是什么能让他这么快就屈服了?

在他们给他打完第一个耳骨钉时,他突然把照片扔给他,对于没出息的人他向来没什么兴趣,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驯服他,看着也就长得漂亮些。

直到很久后,酒店相遇的那天。

在顾渊奋不顾身冲出去的时候,他一瞬间就明白了女孩的不同处。

沈池鱼愣住,是什么照片能让顾渊受这种屈辱?

她不明白。

“是一个女孩?”她猜测。

理查德盯着她点点头,“嗯,很漂亮。”

门刚好在这时候开了,顾渊提着袋子回来,进门就看见沈池鱼拿着酒杯。

这次她看他的眼神不再有闪躲。

把袋子放在茶几上,上来就抢过她的酒杯,皱眉地看向理查德:“你怎么能给她喝这个酒?”

高度数的酒,就连他也喝不了多少。

“喂老兄,只是一点酒而已,要不要这么紧张?”他耸耸肩,他家新品千金难求,怎么到他这里就跟看垃圾食品一样。

“我只喝了一点。”她也小声反抗,又不是小孩子了,喝点酒又不犯法。

虽然她平时绝不沾酒。

似乎是不满地啧了一声,理查德还没来得及听清就被人扽了起来,连人带衣服推到门口。

“慢走不送。”

西北风和关门的巨大声响让他瞬间清醒了七八分。

“我靠!”他错愕地抱着衣服,用力砸了两下门,“顾渊我他妈酒全都喂了狗了是吧?!”

沈池鱼瞪大眼睛,指着他怒道:“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朋友!顾渊你在国外怎么学得这么坏!”

向左指,顾渊往右飘,右指,他往左飘。

“一,二,三……嗯?”她咬住手指晃了晃脑袋,含糊地嘟囔,“顾渊你怎么还会分身啦?”

顾渊脸黑的都要滴出墨来,他走过来:“胆子大了,敢跟陌生人喝酒了。”

“不是!理查德才不是陌生人!他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啊!”她坐在沙发上像个不倒翁一般摇摇晃晃。

“朋友?他跟你算哪门子朋友……”

小脑袋突然前倾搭在他怀里,温暖的毛织线让沈池鱼好受了不少,她蹭了蹭笑起来:“顾渊,理查德说你没出息。”

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告状。

沈池鱼很少受委屈,每次一有什么人欺负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他和顾爸爸。

“他骗你的。”

顾渊看着酒杯没少多少的酒,最多两口。

刚想把她拉起来,底下的小人儿开始小声啜泣起来,身子一抖一抖的,他一愣。

“他没骗我,顾渊,他没骗我。”沈池鱼抓住他的衣服,浑身好热,但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原来他是会低头的,原来他也会为了一个人俯首。

只是那个人不是她罢了。

“顾渊,你不是我的了……”

手抬起来,在空中停了几秒后又放下,他垂眸,灯光下看不清他的思绪。

“沈池鱼,以后别喝酒了。”

拦腰抱起,沈池鱼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缩在他怀里,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但他听不清。

把她放在床上看她睡着,他才关好房门,颓废地靠在房门外,无力地坐在地上,轻轻点了一支烟,落下的烟灰点在脖颈处,他却像是没有痛感一般不予理会,任由无尽的烟雾和滚烫吞噬。

直至恢复理智。

第二天冷风过境,北风太过强烈直接拉起警报,本来订好的计划只能推迟一天。

沈池鱼坐在床上懵逼地看着镜子中眼睛红肿的自己,拍了拍脸颊。

完全断片了。

只隐隐约约记得理查德好像被人拎了出去?

她有些懊恼地挠挠头发,这叫什么酒,干脆叫孟婆汤好了。

手机振动,她拿过来,头像是五彩滑板的男人发来验证:“理查德。”

犹豫一下还是同意了。

理查德:秒通过!还是你给力!

沈池鱼: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理查德:会玩游戏吗?某人说要拉你当支援。

她还没搞懂他话里的意思,另一边就来信息了。

方留存:池鱼池鱼!请求支援!

沈池鱼:「疑问.jpg」

方留存:快上线跟我一起杀狗男人!「愤怒.jpg」

方留存:[游戏链接]

沈池鱼:我不行我不会,我从来没有玩过。

方留存:你的大脑我清楚,你的文字不爱我。

沈池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点进链接,她平日里只玩黑白方块或者消消乐,这种游戏她只偶尔看方留存打过。

很快下好了游戏,随便起了一个“肯德基不吃皮”就进入游戏了。

给方留存发送了短信,下一秒就被拉进队伍。

“池鱼,我这么大一个宝贝,你可终于来了!”听起来是很想她。

沈池鱼点开屏幕左上角的小喇叭,声音温软:“这个怎么玩啊,我不太会。”

轻佻的口哨声响起来,熟悉的声音开口:“方留存,看起来你这位盟友实力不太行啊。”

这时沈池鱼才发现还有两个人的头像在场,而这两个头像也眼熟的很,分明就是她认识的两位。

“理查德你就贫吧,马上就让你看看我们家池鱼的厉害!”

她都能想象到屏幕那边方留存挥舞拳头咬牙切齿的模样。

“切,你与其担心我不如好好担心自己,一会儿有你丢人的。”

说完界面就切换了,眼前就变成了一架飞机和地图。

等一下!

“这个怎么玩啊?”

到底有没有人管她?!

“沈池鱼。”

慵懒的嗓音像是刚起床不久,还带着一丝困倦,低哑声响起:“跟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理查德:所以有人在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