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三1o((o)

雀女认出了这个少年,是那日在茶水铺前出现的姐弟二人中的那个弟弟。

少年是西水天衍宗的弟子。此宗一切术法起源于占卜,继而由占卜衍生出来各种术法。

与中原其他宗派不同,中原的宗派或多或少依附皇权存活,天衍宗却始终不肯依附皇权,于是受到了很大的排挤,导致天衍宗的弟子越来越少。

加上近千年人间没有一个门派出过飞升之人,天衍宗更是连能入道的宗师都越来越少,说以威信越来越差。

其他的宗派依附王权尚且可以维持下去,但天衍宗现在只能让弟子到了一定年纪后下山去自谋生路了。

云氏姐弟就是天衍宗刚下山的弟子。

“姐姐,我不要钱,我若说的准,你只给我三尺布就行了,姐姐,你行行好,帮帮我,我一天没吃饭了。”少年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眸,眸光明媚又清澈,很难不让人有好感。

只可惜雀女她不是人……

雀女竟是侧身避开少年。

“……”少年毕竟从未“失手”过,他占卜算命也都是挑年轻女子。

这女人蒙着脸他看不到模样,但他能感受到她一脸冰冷甚至嫌弃……

为什么会这样?是他不好看,还是他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够温柔?

可是以往他都成功了啊,而且他又不是骗子,他每次算的都很准的,他有把握不会出错。

“姐姐,我真的不是骗子,让我给你算算吧。”云月缺追了上去。

雀女还没有遇到过这类人,虽然他的声音清脆好听,但她还是厌烦有人跟着她。

她停了一下,偏过头,那一刹那眼里闪烁的寒光将云月缺吓得站在原地。

等云月缺回过神来,女人已经走远了。

一阵风吹来,他才感受到额头上冒出的细细冷汗。

好可怕的眼神!甚至不像人类该有的眼神!

当这个想法冒出来,云月缺只觉得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但这也让他记住了这个一身黑衣蒙着脸的奇怪女人,难道她不是中原人?不对这双眼睛也不像是其他种族的人啊。

半个月后,善益没有等到东田城城主张合的召见,倒是有一个年轻人带着几个随从找来东田城内酉庄所设的一家钱庄。

能找到他们的钱庄已经让善益疑惑了,这个年轻人更是无礼的对善益说他是负责东田城和西域茶叶生意的官商,想抢他的生意也不去打听打听他是谁。

这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至多二十出头,可这一张脸长得比女人还妖冶,他的五官立体,细看之下能看出几分胡人特色,但他的这张脸又带着中原人的柔和感。

这人比女人还白,五官比寻常人不知好看多少,钱庄的守卫都能盯着他看得出神。

可他的脾气极差,说了不到两句话便和善益骂了起来。

“你也去打听打听,我们钱庄是谁的!敢来这里撒野,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善益也是脾气大的,但寻常还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轻易不会发火,只是这小子太狂了,在钱庄的地盘上一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后辈这么无礼的说话,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发火。

少年冷哼一声:“老家伙,你打什么主意我的人早晚会查清楚,但东田城茶叶的生意你敢和我抢,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言尽于此,咱们走着瞧。”

他说着带着人离开了钱庄。

这时钱庄的人涌过来围住善益:“善益掌柜,这可怎么办?那人说他是官商,咱们还是别惹他们了,西域的生意不做也罢。”

“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他说他是你们的爹你们信吗?”善益一抬手猛地推开他们,“去找人查清楚这小杂种的来历!”

庄主还没有回来,善益只能先去找雀女说此事。

“虽说当日只是为了见东田城城主而想出来的点子,但这么大的买卖谁不想做,况且自从酉庄出事,兄弟们想过,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地方,需要想办法规避风险,做生意无疑是一条出路。”善益说完了,抿了一口茶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雀女,他说了半天就等她开口说一句话了。

雀女细想之后才明白善益绕弯子说了这么一大段的意思:“你是说你想和东田城城主做生意,所以你要和今天出现的那个人斗下去?”

善益不明白了:“不是我的意思有这么难理解吗?你需要思考这么久?”

雀女不想和他斗嘴,人类表里不一,说话还喜欢绕弯子让人猜来猜去,故而人类寿命不长久。

“你和他斗可以,我不管。”雀女一心想着雀决会不会找来的事,更因为灵力一直没有恢复的事困惑无比,她暂时没太多心思去考虑善益说的这些。

善益从雀女所在的客栈出来,他虽然行事谨慎,但跟着他的人也是滴水不漏。

山茶和一个男人从对面巷子里出来:“去告诉你们大人,这个善益他一直和这个女人联系,看来这个女人应该是他的上司,也有可能是钱庄背后的人。”

山茶是没想到阿离来的这么及时,还好城主因为处理公务离开东田城好一段时间了。

阿离听属下说钱庄的庄主就在这家客栈,当即就抛了饭局赶来了。

“大人……那人是个女人,咱们这么上去不好吧。”

“怕什么,我们只是跟她说清楚,别让她的钱庄抢咱的生意。”乌弋山离挥了挥手让属下去敲门。

高个子男人正要敲门,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拉开了。

一身黑衣的女人,那双冷静漠然的眼眸看向屋外的两人。

女人如此气场,高个子的男人退了几步,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家大人找您。”

乌弋山离抬眼看到女人的时候已呆在原地了,大约脑子只空白了一瞬,很快他反应过来,袖子遮住脸,大喊一声:“狗蛋,咱们走!”

他说着,飞奔似的下楼。

不明所以的手下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跟着跑下楼去。

阿离狂奔三条街后,在一棵大树前喘着粗气,手下也好不到哪里去,蹲在地上大口喘气如同一只大狗。

手下:“……大……大人,咱跑什么,那女人是谁啊??”

乌弋山离甩着手:“别说了,这回怕是要死人了。”

那女人虽然蒙着脸,但化成灰他都认得。

那是他相处快四五年的师父啊!

要是让曲梨花知道他给朝廷当官商,还做东田城和西域的生意,估计得扒他一层皮。

手下愣了一下,很快又说:“……大人,您连您师父的生意也抢啊。”

阿离一脚踹过去:“你给我闭嘴啊!到底谁抢谁的啊!”

阿离吼完一通后,又绕着树自言自语起来:“我与平日在山海阁的穿着打扮不一样,她不一定能认出我。不过,我奇怪的是……”

“妖女怎么在东田城!怎么突然要抢我的生意了!她那么多钱还不够她花吗?!她搜刮的民脂民膏还不够,还想去西域捞一笔!可恶!可恶至极!”阿离漂亮的眼眸里闪烁出凶狠的光,“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妖女这是在杀我父母!”

手下的嘴角微微下扯:“……”

客栈

雀女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刚才那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

她正想转身进屋,似乎是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

她微眯起眸子细细回忆……

刚才那个人见到他的时候,为什么要捂住脸?

他是认得她,又不想让她认出他?

她都蒙着脸,这个人都能认出她……

想到这里,雀女没有再多想,快步下楼。

阿离带着手下刚进一家酒馆坐下,手下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大人……”

阿离心烦的要命,正想张口训斥,可一偏过头顺着手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那熟悉的黑衣女子正从街市上走来。

“大人,她东张西望的是不是在找您啊?”手下说着转过头来。

可那座位上哪里还有乌弋山离的身影。

阿离几乎是当即出城,骑马狂奔要回沧州去。

跑了三十余里地,眼看天就要黑了,阿离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劲,虽然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他直觉他师父有问题。

他师父如果认出了他,上街找他也不该这么找啊?

她只需要大喊一声:“乌弋山离,再不出来本座就用无影术逼你出来了。”

这无影术对其他几个师兄弟不管用,但对他就管用了。

问题就在这里了,他师父真的想找他,还会给机会让他逃吗?

这个女人……不是他师父?

极有可能了,难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与他那个师父不一样。

只不过是身形及眉眼和他那师父很像罢了。

想到这里,乌弋山离停下来,甚至调转马头往回跑。

他刚回东田城,远远看到手下焦急的等在城门口。

至城门口,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手下,再到:“去收拾一下,明天再去找那女人。”

“大人……什么意思?”

“那女人她不是我师父。”

“啊??”手下越听越迷糊了。

“啊什么啊,我他妈饿死了,你快去给我准备饭菜!”阿离好看的眼眸一横,抬起脚就想踹在手下身上,好在手下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