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北城新区。
阳光洒在26楼窗口,有一丝微风裹挟着热浪拂过面颊。
偌大的办公室内一片死气沉沉,只有打字的声音此起彼伏。
阳台上一抹纤细的背影,抱着手眺望着远处的高楼。
舒荷一身米白色套装,一头卷发批在肩头,包臀裙勾勒出她姣好的线条。
胸前挂着公牌,照片上的她笑容明艳。
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她闭上眼长吸一口气后才接通。
“王总,您好——”
话还没说完,对面就开始破口。
“汇报表怎么还没做好?都几个小时了?全部门就等着你们的表!像什么话,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趁早滚蛋!”
舒荷掀起眼皮翻个白眼,可嘴上却是毕恭毕敬,“王总抱歉,我马上催他们,稍等稍等,半小时之内交给您。”
挂掉电话,她忍不住朝窗外长舒了一口气。
缓了几分钟,才踩着细高跟缓步走回办公区。
“组长,他们来催了?”
戴眼镜的男人从电脑前抬头,一幅胆怯的模样。
舒荷瞥他一眼,“小张,还要多久?”
“只是半小时。”小张脸垮下,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临时通知,根本做不完啊。”
舒荷却点头,“半小时够了。”
她坐回椅子上,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办公室又陷入寂静,气氛一时紧绷,整个部门都没人敢喘大气。
舒荷笔直地坐在工位前,指尖快速按动键盘。
半个小时后,一份全新的汇报表上传完成。
众人长舒一口气。
舒荷独自一人忍着气,接完又一通领导打来骂人的电话。
回到办公室看了眼挂钟,正好六点半。
她提起包包,面色恢复沉静, “辛苦了,我先下班了。”
“组长拜拜。”
“辛苦了——”
看到舒荷离开,大家都忍不住吐槽。
“靠,这破公司我是一天都待不下了!”
“是啊,临时通知交表,还要被骂。”
“还好有舒组长......”
大家看到舒荷桌子上厚厚一叠文件,不禁感叹。
“舒组长牛,抗压能力太强了。”
—
抗压能力极强的舒荷,此时正坐在小车里嚎啕大哭。
她捏着纸巾,泪珠子不停往下掉。
随手打开车载音乐,一曲悲伤的旋律响起,她哭得更大声了。
“去你的王总,呜呜呜我的命不是命啊……”
“我已、已经一个星期没睡过好觉了。”
舒荷一边抽泣,一边对着空气抱怨。
直到一通电话打来,让她不得不停止哭泣。
她擦干眼泪,清了清嗓子,“喂,妈.....”
“荷荷?你声音怎么回事?”舒妈一下子就听出来她的不对劲,连忙问道。
“没事,感冒了。”
“你哭了?”
“没有......”
舒妈在那头顿了一下,然后道,“端午节回来吗?”
舒荷浅浅摇头,有些委屈,“估计要加班。”
“嗯,工作最重要。”
舒妈没说什么,只是挂断电话时叮嘱她,“荷荷,别总想着玩,好好工作。”
简单一句话,在舒荷心里又掀起轩然大波。
挂断电话,她哇一声哭出来,把手机砸到一旁。
“我已经很....呜呜很努力工作了啊!”
半年多没回家,母亲还只关心她的工作。
想到这里她哭得更伤心,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尽管开着空调,可没一会儿她还是出了一身汗。
“锵锵——”
突然,车窗玻璃被人敲响。
舒荷憋着眼泪,抬起头。
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车窗外,抬着手正往里面打量。
是个保安。
舒荷摇下窗户,“怎么了?”
保安顿了顿,“小姐,你没事吧?”
舒荷摇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没事啊。”
“哦....”保安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需要帮助吗,刚刚有人说这边不太对劲,我来看一眼。”
有人?
舒荷左右打量一圈,地下室里空荡荡的,只有左边一辆全黑越野车。
她抿唇,难道是哭太大声了?
她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你去忙吧。”
等保安走后,她才拉开车门。
下车,将一双白皙的腿搭在车边。
她半弯着腰,脱下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看到自己脚踝处一片通红。
“嘶——”
一碰就痛。
舒荷赤脚站在车边,弯腰抽出纸巾。
她捏着纸巾,刚把鼻涕擦干净身边的车子就突然亮了起来。
黑色越野车灯一闪,远处传过来动静。
舒荷眯起眼睛,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
男人缓步走过来,一身米白色运动服,衣服领子竖在下颌处,拉链扣摇摇晃晃。
他头发垂在额前,一双狭长的眸子微上扬,漫不经心地往舒荷身上扫了一眼。
看清来人的模样,舒荷几乎傻在原地。
周、周言雾?
感觉到他的目光下移,舒荷瞬间紧绷身体,踩在地上的脚趾蜷缩了起来。
周言雾没多停留,几步走到越野车边,拉开车门上去。
舒荷回神立马弯腰把板鞋套上,靠边贴着车门。
她才起抬头,隔壁的车子启动,窗户跟着放了下来。
隔着一个空座位,他们两人无声对视。
下一秒,周言雾把头扭开,直视前方,驶出车辆。
舒荷看着黑色越野离开,才放松了绷紧的身体。
她回头,透过自己小车的玻璃,看见自己乱七八糟的发丝,鼻尖也是通红,眼妆全花了,眼角还蓄满泪珠子。
“啊——”
她捂住脸,钻进车里。
怎么能这副样子见到前男友啊……
周言雾就出现不到一分钟,舒荷却花了好长时间反应,总觉得不太真实。
所以整个晚上,舒荷的脑海里全是他的面孔。
—
次日,会议室。
舒荷站在屏幕面前,报告着下月工作计划。
上司是个中年男人,偶尔打断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质疑着她的汇报。
舒荷推了推眼镜,巧妙地应付着他。
汇报结束,上司盯着舒荷许久后才点头。
“小舒,虽然总部领导很看好你,但你之前的经历非常空白,你要抓紧时间学习。”
“好的,部长。”
“咱们六点半下班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学习,多留在公司,不懂就问,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舒荷点头,目送他离开。
回到工位,小张几人凑了过来,“组长,没事吧。”
“没事。”舒荷放下笔记本,抿了一口咖啡。
“对了,昨天你走以后部长来了。”
舒荷闻言挑起眉头,“我猜到了。”
众人好奇,舒荷却没说话,继续翻阅着手里的文件。
刚才部长话里的意思,就是让她多加加班。
舒荷入职公司才短短半年,因能力出众,从基层直调营销部。
她晋升到组长才用了三个月,如此迅猛的发展潜力,难免遭人眼红。
后来,有传传言说舒荷是被人塞进公司的。
她没否认,一时间她便成了八卦的中心,成了众人眼中的关系户。
舒荷对这些言论不予理会,因为她对这个公司、这个行业没有任何兴趣。
她在英国念完教育学硕士开始创业,两次创业失败后父母便一心希望她回国安定下来,于是她安排进这家公司,从基层做起。
在某些方面,她确实是关系户。
她现在所做的工作,完全偏离的她人生的轨迹。只是像一具行尸走肉的尸体,按照任务完成工作。
所以要她加班,等于要她的命。
可偏偏,在这个岗位她总是有加不完的班,成了冤大头组长后还天天被骂。
加班的时候无人问津,好不容易准时下班却被领导突袭。
舒荷倒也不大在意,只是惆怅中午吃些什么。
吃了半年公司食堂,她瘦了快十斤!
舒荷从小就属于丰腴匀称的那挂。
上学时费劲心思减肥没成功,还导致身体出了一堆臭毛病,这会儿到好,上班吃个食堂,一下子瘦了不少。
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肉突然没了,舒荷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就要牺牲在岗位上了。
“吃食堂吃坏肚子,算工伤吗?”舒荷夹起菜盘里油腻牛肉,问道。
部门的同事们一起摇头,“不算。”
“应该中毒才算。”小张补充。
舒荷扯唇放下筷子,一口都吃不下,“我先走了。”
离开食堂,舒荷直接走出写字楼,到对面便利店买了瓶酸奶。
她坐在路边椅子上,把酸奶吸得干干净净。
身边一个妇女接了通电话,匆忙起身离开,落下一张彩色的宣传单。
舒荷随手捡起,是一家学生托管班的宣传单。
《荷包蛋小饭桌——上学吃饱没有烦恼》
图片上满是食物,舒荷才看了一眼,唾液就分泌出来。
唔,饿了。
她掏出手机,照着上面的联系电话打了过去。
可一直没人接。
舒荷只好挂断电话,继续吸酸奶。
—
北城的繁华,在夜晚更加明显。
城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街道灯火通明。
舒荷一身疲倦,下班到家已经快九点钟了。
她坐在沙发上打开外卖软件,入眼的尽是毫无食欲的饭菜。
她随便点了一份麻辣烫,打开啤酒边喝边吃。
吃饱饭她就按照惯例去洗澡。
水温滚烫,浴室水雾四起,舒荷泡在浴缸里看着综艺,差点睡着了。
水温冷了些,舒荷才猛地打了个寒颤,连忙起身换上睡衣。
和往常一样,她敷上面膜收拾起房间。
这样的生活,已形成规律。
可今天她总觉得眼皮跳得慌,起初没太在意,直到她洗完脸,腹部一阵绞痛。
舒荷扶在沙发上吃了几粒药,疼痛依旧未减。
她整个人缩在沙发上,额前冒出一层细汗。
大约熬了半个小时,坚持不住才套上外套准备打车去了医院。
可刚出门,她眼前一阵发昏,脚一软栽下去。
晕死之前,她随手拨通了一个号码。
“救命——”
......
醒来时,已经夜深。
舒荷从病床上坐起来,揉揉脑袋,看到手背上插着的针管。
“醒了?”护士走过来,帮她量了体温。
“我是怎么了?”
“退烧了,急性肠胃炎。”护士帮她换了针水,“再睡一会儿吧。”
“哦....请问谁送我来的?”
护士看了她一眼,疑惑道,“不是你男朋友吗?”
“啊?”舒荷懵了,拿出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
她随手拨出去的电话,是一串陌生号码。
刚退烧脑子不好用,她根本想不起为什么手机拨号键里会有这通电话。
舒荷摇摇头掀开被子,艰难地下床想要去趟卫生间。
刚垫脚伸手拿药瓶,突然就被一阵黑影包裹住。
还未来得及反应,温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越过舒荷,伸手帮她取下药水瓶。
舒荷屏住呼吸,回头。
瞬间瞪大了眸子,“周,周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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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喻秀出生名门,面容娇艳玉骨冰肌,惹得众人羡慕垂怜。
可要嫁给不喜欢的人,她心有不甘。
好在联姻对宗岳待人有礼,倒是个温润之人。
等她从宗岳的怀里退出来,就看见他弟弟站在不远处。
宗家所有人都对她极好,唯独小儿子宗明赫。
他阴郁凶狠,手臂上的疤痕是他过往的印记。
他和宗家人格格不入。
喻秀怕他,怕他那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吃了。
2.
从准嫂子变成他的妻子,喻秀果真被他吃了。
婚后,她还是不敢直视他。
离开宗宅那晚,她只是走慢了几步,便被他横抱起来。
宗明赫目光晦暗,自嘲般一笑,“还舍不得他?”
喻秀知道他是故意的,低头不语。
男人手掌按在自己酸痛的腰上揉了揉,“还是觉得我叫你嫂子更刺激?”
3.
她满眼都是自己那该死的哥哥。
宗明赫用了十八年才回到宗家,而自己不敢沾惹的月光,却被所谓的哥哥拥在怀中。
他站在暗处,垂眸克制着如巨浪般袭来的妒意。
直到在雨夜看见她白皙的小脸,颤声朝自己伸手,“麻烦你,救救我。”
心中建固的防线瞬间崩塌,宗明赫握住那柔荑。
送到口的猎物,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