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欢吞了下喉咙,很心虚。
她尴尬地把桌上的清单拿了回来,然后,把纸条团成一个团,反复在手心揉捏。
“……”
她勉强回答:“我朋友,是你的粉丝。”
顾延则移开视线。
他眼底蕴藏着笑,隔了几秒,他把熄着的屏幕亮起来,又让亮着的屏幕熄起来。
他嗓音淡淡地:“我可以说。”
正在尴尬的樊欢:“?”
“梦这个不是很正常吗?”
樊欢:“……”
你梦是正常。
但是你把梦说出来,就不太正常了。
但是,在他说出这句愿意回答之时,樊欢内心依旧不可控制地,升起了一股好奇的感觉。
顾延则淡淡道:“鸟语花香,花红柳绿,一个清晨,燕子朝南飞去,我静静地躺在田野上,然后……”
田野???
好刺激。
樊欢认真听着。
“我梦见油菜花都开了,你拔了两朵油菜花,别在了自己耳朵边,然后问我,我像不像如花。”
这和春.梦有什么关系?
还有,为什么梦里的她像个傻子?
顾延则挑眉,像是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描述一下春天的梦,不是吗?”
樊欢:“…….”
是。
好。
她飞快地用笔在笔记本上记完他说的几个问题的答案,心里松了口气,压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她和顾延则住的不远。
但由于已经到了晚上,他还是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灯影昏黄,男人的背影拖得长。
樊欢朝他摇摇手。
顾延则看着她的背影,盯了半晌,接着拿出手机,就着她的背影拍了张照片。
灯光把她拉的模糊。
女孩穿着粉色裙子的背影,被照的很朦胧,但很白,很好看。
他把这张照片存在了相册里。
樊欢到了房间,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将要交给林文筱的清单放在笔袋里。
然后,她带出来了阮亚影的签名照。
一瞬间,高高兴兴的情绪一扫而空。
“支持你啊。”她满脑子都是刚才对顾延则说出来的话,她脑子里空白一片。
只有她知道,是装的。
她根本不想别人做顾延则mv的女主角。
可是她也不想阻拦顾延则事业的发展,她也希望顾延则能越做越好。
他会喜欢阮亚影吗。
如果是她,可能她都会忍不住喜欢。
樊欢一下子就怔了起来。
她刷着手机,心底过于烦闷。搜索栏里,她把顾延则三个字输了进去,然后演出了无数条微博。
广场里有一些粉丝在日常打卡。
但顾延则更偏向国民偶像,被路人听他的歌更多,因此广场上还有人发各种学习plog的时候会配上顾延则的歌词截图。
【明显七分溢太满,菠萝沾了玻璃糖,依旧酸。】
【白鸽跃走,你不回头。】
【成为飞鱼,猫的错觉,被你衔掠。】
往下翻着,她看见了一条不太好的评论,微微怔住。
——yyshab:【顾延则的歌我从来不觉得好听,不懂点在哪里,听说成绩也不好,难道现在就是文盲流行的偶像时代了吗,牛逼牛逼。】
樊欢脑子一热。
过了几秒,她看着这几行字,感觉有点窝火。
她回复:【你为什么叫别人文盲?他明明在重点高中上学。】
片刻之后,这个博主可能在线,她立刻回复。
——yyshab:【嗯?用money考上的重高吗?】
奶橘很橘:【他自己考上的!】
yyshab:【姐妹,我同学跟他一个高中的好吧,历史28分,你品品什么水平?】
奶橘很橘:【他很忙,无法兼顾学习而已。】
奶橘很橘:【而且谁规定每个人都要优秀地考到100分呢?你看看别人长板。】
过了几秒,yyshab发评论道:【脑残粉,不愧是他的粉丝,见识了见识了。】
樊欢:“……”
她怔怔地看着屏幕,难道作为公众人物,连这种隐私都要被拎出来指指点点吗?
难道考28分就不配被别人喜欢吗?
她记得顾延则属于临时抱佛脚能考的很好的那种人。
中考之前的每场考试都很学渣,但是临到中考,他闭关补习了八个月,最后还是轻松地考到了重点学校。
包括历史也是。
他平时基本不背书,摸不到关窍,甚至考28分那次只是因为写完选择题后,懒得写大题,后面空了一片交了上去。
但是,她隐约记得那次选择题的总分是30,他就错了一题。
樊欢看了半晌这个人,点开她的主页,发现她不止黑顾延则。
她还经常说其他明星,甚至一些很有名气的娱乐圈老前辈都被她说。
樊欢把她拉黑了,然后怔怔地呆在原地。
感觉心底有点空。
她看到都会那么难受。
如果是顾延则亲眼看到呢?
顾延则脾气乍一眼看起来不太行,但其实不会轻易地主动去攻击人,遇到这种情况他可能怼一句就结束了,甚至可能会不在意的跟着她自嘲。
那心里又真的会完全不在意么?
过了几秒,特别关注忽然蹦出了一条动态。
樊欢怔了一秒,是顾延则的头像。
他更新微博了。
心脏砰砰跳着,明明才一会儿不见,就感觉他神秘而陌生了起来。
樊欢点开他的微博。
【顾延则:请大家吃。】
【图片】
樊欢:“?”
她慢悠悠点开他的微博,一张寿司的图片冒了出来,仅仅这个瞬间,樊欢猛的怔住了。
是她做的那份寿司。
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那份寿司被她遗忘在了顾延则家里,她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樊欢感觉心尖有节奏的被挠着。
她涌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樊欢立刻打了语音过去,对面没有几秒就接起来,嗓音懒洋洋地:“干嘛?”
樊欢感觉压着什么情绪,小心翼翼问:“那个寿司你吃了?”
“没有,丢了。”他语气沉下来,听见他那边的声音,樊欢感觉他仿佛在漱口,音质被水浸得格外沉,“看起来手艺不错,但你不是说馊了么。”
“……”樊欢气息充满不安,确认地问:“一口都没吃是吧。”
“没有啊,下次试试看。”
樊欢:“。”
她瞬间松了口气,然后浮现出自责的情绪,产生了一股无力感。
本来挺好的事情,又被她搞砸了。
还好没吃。
“那你又为什么发了微博?”樊欢思考两秒,满脑子都是他微博里的那张寿司。
对面沉默了两秒。
顾延则嗓音很闷,语气还有点好笑:“怎么还不许我发微博了,因为看起来还能吃,鼓励你下次继续做。”
几秒过后,他语气轻轻的。
带着笑,顾延则说:“总得给你点儿甜头尝尝。”
樊欢:“……我怎么感觉你这句话像在对colo说的那种语气。”
“有吗?”
“反正不像在夸人。”
“你想听我怎么夸?”
“至少真诚点儿吧。”
顾延则沉默片刻,嗓音传了过来,懒懒的,“那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改天邀请你做给我们整个工作室吃,让我拿出去显摆下,行不?”
樊欢的脸僵了僵。
怎么说这种话。
有种被他拉着跟他那边的亲朋好友炫耀公开的感觉。
但也只一瞬间的错觉,樊欢也感受到了被认可的含义,她高兴了几分:“可以啊。”
过了几秒,樊欢想起了什么,“顾延则,你最近还会经常不在南苏吗?”
“不会吧。”
“你能够确定吗?”
顾延则嗓音传过来,“嗯,下次可能拍mv要去一下,接下来有个演唱会要筹备。”
说完,想起什么,他忽然沉默地笑起来。
跟助理都没脾气这么好的报备过。
“哦。”樊欢轻轻说。
过了几秒,顾延则听到樊欢慢慢道:“那你下周带着数学习题过来,我帮你补习吧。”
“……?”
挂断电话。
顾延则漱完口,他用水冲了下脸,随后拿起毛巾随意地擦着自己的脸。
关灭掉了屏幕,他点开樊欢的头像。
头像是奶橘。
是一只还是小野猫时期的奶橘,它用爪子埋住了自己的脸,尾巴垂在台阶下。
倒用了挺多年。
下一秒,奶橘朝他奔了过来,叫了两声,他蹲下来,挠了下它的头。
“你怎么能被她这么喜欢?”顾延则问。
奶橘蹭了蹭顾延则的手臂。
顾延则修长的骨节捋开小猫身上的脏渍,轻笑,“跟我倒挺亲热。”
刚洗完脸,他额前的头发有点乱。
趿拉着拖鞋,他绕过脚下的小猫咪,随后到了方才的茶几处,上面还有一盒没动过的寿司,它感觉上面有点积水,应该是前一晚樊欢把它放冰箱了。
顾延则告诉了樊欢一半的真实情况。
一方面,他还没来得及吃。
另一方面,他也没扔进垃圾桶。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客厅一片昏暗。
顾延则慢下动作,打开了这盒寿司,几秒过后,他一下子明白了樊欢打来那通电话的来意。
他眼底浮过了然,冷着垂下了眼。
难怪她那么心虚,那么在意她有没有吃这份寿司。
原来她忘了他对鸡蛋过敏。
这些寿司里的每一片,都夹着鸡蛋的金黄色。
思绪不由放到之前。
樊欢再小一点的岁数,那时候挑食,不喜欢吃鸡蛋。于是她干脆强迫自己替她吃完,结果那天他直接起了一身疹子,吓得樊欢再也不敢给他乱喂粮食。
真没良心的,记不住。
过了几秒,他盯着寿司看了半晌。
于是他起身从储物柜里拿了点儿什么,是一盒过敏药,随意从里面扒出了两颗,然后丢进了嘴里,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把药吞了下去。
喉咙滚动了两下,他咽了下去。
又喝了两瓶水,他把水放在了茶几上。
接着,他伸手,拿出了一枚卖相不错的寿司,扔进嘴里。
还不错。
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珍惜老婆的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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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姜是被招进来的第三任秘书
据传,傅氏财团总裁是被公认的新贵翘楚,矜贵淡漠,对下属更是要求严苛,出了名的难伺候
集团顶楼天台
望过去外面的女人,于姜缎面衬衫凌乱,睫毛微垂。
“傅总,”陈特助递来咖啡:“于秘书只是心潮雀起,把冷萃换做了摩卡,应该想讨您欢心,要不您让她进来?”
她蹲在那里,茫然木讷,盘起的发丝沾上雨水,黏在颈边。
傅甚霖抬眸,淡淡道:“她是想做摩卡,还是想做傅太太?”
再相遇,于姜已经被调任,转岗成了市场总监助理,开始为别人鞍前马后,意外的是——
她不仅任劳任怨工作
就算特助再怎么明示,她也没提出想复任秘书的意图
第二次见面,是在酒店门口
阴涔的天,骤雨初歇
她被泼了咖啡,抱着文件,衬衫又湿又染色,发丝散乱,被酒店拦住,十分狼狈
傅甚霖把外套脱了下来,按在了她肩上,湿答答的衬衫被西装盖住
“做秘书,不太合格。”
“想当总裁夫人,又这么容易放弃。”
于姜慢慢抬眼,听见他淡淡问——
“西装脏了,今晚上顶楼A809,赔罪?”
丨玻璃粘上了喜纸窗花,钻戒也有了主人。
丨傅太太,嫁给我。
后来,众人难窥这样的景象——
傅太太肌肤瓷白,乌发黏腻在纤细的颈处
某赫赫有名矜贵淡漠的大人物低头啄着她带着钻戒的手指。
于姜皱眉:“别亲手,黏。”
男人冷笑,拇指轻扫过她的锁骨,声线沉得危险:“于秘书是不错,以前不觉得。”
现在——无人的角落,如蛆附骨,吸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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