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西进

1275年,5月17日,通辽营地。

会盟过后,上下齐心。吕泽颁布了几条简易的规矩,要求各部落不得随意移动,相互之间不得攻伐,每年需上贡一定数量的牲畜或者派好手从军云云。若是不久前有这规矩,部落头人们不免会思量思量,但现在被恩威并施了一通,没人再敢多话了。

之前,四十二个恭顺部落的族长各自带了十二名好手过来会盟,盟后吕泽让他们各自派了一个人回家报平安,然后把剩下的五百人编成了一个“团结营”,略加整训,就带着向西出发了。西边还有一大片草原等着征服呢。

这次出征的主力是新近抵达的第四野战旅,再加上这个团结营和勇敢旅的三个营,总计六千余人。

四野战后经过一番编制调整,带到草原上是第1、5、11三个合成步兵营和第2快速反应营,此外还有一个保障营和一个后勤营。原本还有第二个后勤营,但有了去年长途乘车入关的经验后,这次他们将第二后勤营直接拆散成了三个后勤连,加强给了三个合成步兵营。每个后勤连都配备了大量的“平安”型重载悬挂马车,使得步兵可以在草原上乘车前进,进而使得整个旅的机动速度大大提升。

整支大军先是沿着西辽河西进,四野继续乘船,其余人骑马在河两岸陆行,前行了大约八十公里,于20日抵达了后世开鲁县的位置。此时此地有一个颇大的喇嘛庙,周边部民多有来上香的,连带着也有些人聚集种地行商。之前通辽营地的驻军在草原上巡逻,一般也就是以此地为西界。

吕泽虽然对喇嘛们不感冒,但短期内跟他们搞好关系有助于经略草原,长期上喇嘛教在草原上的传播对大战略也是有利的,所以还是去寺里送了些礼物。

他们在喇嘛寺一带稍作修整,然后又继续西进了,21日晚便抵达了西侧的三河口。

潢水西拉木伦河自西而来,土河老哈河自西南而来,在三河口汇合成西辽河,向东流去。当年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龙兴之地便是在这一带,曾有“龙化州”的建制,筑过一座不小的城池。不过后来潢水泛滥,龙化城被淹没,又有王朝兴灭,此地也不复为当年盛况只余一个小镇在但仍有些渔业和商业,在草原上也不算小了。

这显然又是一处战略要地,所以吕泽直接命一个合成步兵营和后勤营在此留守扎营,建立第四个长期营地,也就是三河营地。

当夜,吕泽召集各营长官议事。乌兰由于之前忠心表得够多当了团结营中一个连长这次也和其他四个连长一起参会了。

但其实他们去了也就是凑个人头正规军的军官都在前面参与讨论他们坐在后面不明所以前面的校官指着地图挂里呱啦说了什么他们也听不懂。

过了半天等前面的都散会了,才有一个勇敢旅的大尉过来拿了张地图摊在他们面前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懂比划着说道:“明天就要打仗了!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往西北,去临潢府,第二路往西南,去大定府。你们团结营也分两部分,拔都,你领二、四连跟第一路,乌兰,你领一三五连跟第二路。都好好干!”

临潢府位于大兴安岭东麓,大定府位于燕山北麓,分别是辽朝的上京和中京,金元时代也是重镇,是这片草原上最重要的两座城。只要把它们拿下,大兴安岭以东基本就可以视作划入东海关税同盟的版图了,剩余些零散部落传檄而定即可。

乌兰一下子被分配了三个连,一喜,连忙问道:“三个对两个,那么去大定府的岂不是主力?”

大尉看了看他,笑了一下,摇头道:“想得美呢。主力还是往临潢府去,那边才是斡赤金部的老巢嘛。去大定府的除了你们,就两个勇敢营。”

乌兰惊了,嘴大张着:“可是大定府那么多城,我们这点人够吗?”

大尉嘿嘿一笑:“怕什么,只管去,不会坑了你!”

乌兰仍然心里忐忑,但看他的样子,也不敢多话,只得说道:“是,一定听首长调遣!”

22日,除了留守的第一合成营,其余部队兵分两路,分取南北。

北路军军容最壮,去临潢府就不能走水路了,四野终于下了船,陆地行军,两个合成营车轮滚滚,在辽阔的草原上一左一右隔了十公里前进,其余骑兵营或左或右或前或后,拉出了一条宽大的正面战线。

沿途仍能遇到一些未向东海军表示臣服的部落,他们就没有之前那些“从龙之臣”的待遇了,要么立刻派出青壮随军,要么就,嗯。

南路军的规模要小一些,只有千多人的骑兵,但土河水势正盛,可以通航,因此船队分出了一批与他们一起南下。其中不但有运输船可以输送补给辎重,更是有两艘江级驱逐舰,这火力就猛了

同北路军一样,南路军也一路走着,一路收服着沿途的部落。携势而来,倒也还算顺利,直到南边的高州附近,才遇到了些许阻碍。

南路军的目标是大定府,但大定府深处群山环抱的盆地之中,地形封闭,想攻进去,只有沿着土河河谷南下一途。而高州城就位于大定城北一百八十里处的土河沿岸,控扼了河谷狭窄处。可以说它就是大定府的第一道防线,想要继续南进,非得拿下它不可。

5月25日,高州。

高州城北三十多公里处有一大片沼泽地,船行不易,于是骑兵们先去南边干爽地扎了营地,等船慢慢挪过来。

这期间自然不能闲着,骑兵们分散出去侦察顺便打点草谷,刚投诚的团结营自然就要打头阵。不过其中的一队出师不利,灰溜溜地逃回来了。

阿拉善灰头土脸地奔到营地前,留守的乌兰见了他,赶紧迎上去,问道:“阿拉腾,你怎么了,遇到硬点子啦?”

阿拉腾指着东南边,焦急地答道:“出事啦!我们找到了一帮十几户在牧马的,本来谈得好好的,结果一帮元兵突然从南边抄了过来,或许是高州城出来的,人太多,好几百,我们一看不对,赶紧就撤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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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一惊,赶紧问道:“几百?二百,五百,还是八百?”

阿拉腾一愣,想了想,然后比划道:“没细数,总之好多,大概二百到五百吧。”

“那还等什么,”乌兰一拍大腿,跨上了马,“赶紧报告首长啊!”

阿拉腾也跟着他后面营地里驰去,一直到了指挥部,找到指挥南路军的杜林中校,向他报告了此事。

“这个数吗?”杜林拉过地图,思考了一会儿,“根据之前的情报和推演,元军在高州的守御力量大约有三千,别说几百骑兵,就是再多几倍也不是难事。他们应该大致知道我们的兵力,既然出击,不会只派这么点人来送死,其余方向必然还有分兵这是想玩一出分进合击啊。哼,管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

乌兰也听不太懂他说什么,只管拍马屁道:“首长英明。”

旁边几个军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杜林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对唯一没笑的方归大尉说道:“那,方大尉,你带着你的营去把发现的这帮元军剿了吧。”

方归立刻行礼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然后杜林又对乌兰他们说道:“那么,既然是你们发现的,你们也带着一个连跟着一起过去,带带路!”

乌兰这下子傻了。“营”这个单位他是知道的,也就五百多人,而且还是勇敢营,里面大多是收编的野兵,而不是“真东海大兵”。就这么点人,对上数量相当的敌人,即使胜了也不免有折损,而自己这些没根没底的人,不就是用来折损的?

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说不,只好学着方归的样子把手掌举到脑侧,滑稽地喊道:“是!”

营地本来就是草草扎下,也没太多需要收拾的,方归带着他们出了营帐,很快将第二营召集了起来,一人双马,向东南方发现敌情的方向前进。留守的第一营也戒备起来,整顿营地防御,准备迎战可能出现的大队敌军。

阿拉腾在前面引路,一直往之前发现元军得方向行去,但走了一半都没遇敌,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草原上视野开阔,如果那股元军也朝着东海营地去了,那么两军现在就该撞上了。既然没有,难道他们是转进别处了?

他停下来,站上了马背,想四周张望了过去,仔细辨认道:“是这边咦,不对啊,看北边!”

如今草木茂盛,骑兵行进不易溅起尘土,但总还是有一些。阿拉腾常年在草原生活,现在特意看去,就辨认出了北边有几不可见的烟尘痕迹。

方归站在马背上用望远镜往北看去,果然也看到了行军迹象,略一思考,立刻做出了决定:“他们是想换个方向偷袭吗?雕虫小技无所谓了,我们截过去!”